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地面上的灰土都吸進了嘴巴里,可他渾然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右手幾根手指上了。
當初芯片輕而易舉的割破了他的手掌,可以說是非常鋒利,可奇怪的是,剛剛他用手指肚小心的摩挲了一下,并沒有感覺到刀刃的那種銳利,就和正常的卡片一樣。
他開始小心的用芯片邊緣處在繩索上切割,在不確定這塊神秘金屬芯片的強度前,不敢太過用力,萬一不小心折斷損毀了,后果同樣讓他難以承受!
現(xiàn)在他只希望情況不要發(fā)生變化,能給他足夠的時間。
紫荊花園,別墅樓內(nèi)!
“麟兒不見了,楊天同學也聯(lián)系不上了!”
徐景岐臉色難看,剛剛已經(jīng)問過了司機,了解到兩個人一同去了商場,然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司機了。
一定是出事了!察覺到了問題,他沒有任何猶豫,第一時間就打算報警,尋求警方的幫助,找到消失不見的兩個人,可一個電話先一步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徐景岐!”
聽著那一邊叫出了他的名字,徐景岐立刻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雖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到,也變的有些沙啞,還充滿了恨意,可畢竟當初一同創(chuàng)業(yè),朝夕相處多年。
“杜茍???是你?”
徐景岐的心猛的一沉,意識到了一絲不妙。這個時間杜茍出現(xiàn),麟兒和楊天同學又莫名失蹤了……
“沒錯,正是我!”電話里,杜茍嗓音低沉,笑聲陰冷,讓人不寒而栗,“你應該也猜到了,沒錯,人在我這里!”
一股血直沖頭頂,本來坐著的徐景岐騰的站了起來,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吼道:“杜茍!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問得好,我倒想要問問你,當初是不是你給我下套,讓我沉迷賭博,你不用狡辯,我已經(jīng)全都知道了,是姓吳的親口告訴我的!”
姓吳的正是當初第一次帶著他去賭場隨意玩兩手放松心情的那個人,也正是從那以后,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輸?shù)袅似?、房產(chǎn)、公司的股票,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人生。
回想自己這么多年一步步從頗有盛名的商人淪落到現(xiàn)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杜茍胸中的怨氣在沸騰。
徐景岐沒有辯解,而是繼續(xù)詢問兒子徐麟的情況,語氣堅決:“我兒徐麟現(xiàn)在在哪里,你放了他,有什么事沖我來!你好歹也是后天三等最高段的武者,怎么能傷害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放了?癡人說夢,徐景岐,你毀了我的一生,我也不會饒過你,我會再給你打電話,你可以報警,但如果我察覺到了危險,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兒子墊背的!”
當電話被掛斷,徐景岐兩眼已經(jīng)血紅一片。
外面的天色暗淡下來,破敗的大樓內(nèi)也愈加的死寂,陰冷,黑洞洞一片,沒有任何的光,伸手不見五指。
“我好渴。”又驚又嚇后,徐麟的精神漸漸的萎靡下來,迷迷糊糊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舔了舔干癟的嘴唇,“好餓……”
突然,隔壁傳出玻璃打碎的聲音,一聲又一聲,還有著男人瘋狂的大吼大叫。
“徐景岐,我要殺了你,殺你全家!哈哈,哈哈!”
打了個哆嗦,徐麟清醒了一些,朝著不遠的黑影叫了一聲:天哥。
“嗯。”
當聽到了回應,徐麟的心里稍安了一些。
“天哥,我……”
咚、咚、咚……
一只腳跳著走路的聲音十分清晰,越來越近,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一道亮光先后在兩人的臉上一掃而過,突然出現(xiàn)的光亮也刺激的楊天和徐麟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餓了吧,想不想喝水?”
杜茍將一瓶水和一個紙盒包裝的面點扔在了地上,然后用不懷好意的語氣對兩人說:“只有這一瓶水,一塊糕點,只有一個人可以吃喝?!?p> 說完,光柱又在二人的臉上掃來掃去,顯然想要看一看兩個人臉上的表情。
“天哥,你……你吃吧,是我連累了你?!毙祺氪鴼猓諝鈩澾^干巴巴的嗓子,刺激的他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咳咳?!?p> “好。”
“?。俊?p> 徐麟呆滯了一下,他本以為天哥會和他一樣推辭,讓給他,然后他再謙讓……可竟然接受了,這么痛快直接,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看向楊天,可是因為太暗了,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嗯,就給你吃吧,說起來,我不認識你,而你呢,也不是徐景岐的家人,的確不該死,就算是給你的一點補償吧?!?p> 糕點和水瓶扔到了楊天的身旁,杜茍就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
楊天轉(zhuǎn)動脖子,頗有些費力的用牙齒嗑開了瓶蓋,在水剛一流出來時就用嘴巴包住了瓶嘴,一口氣就將瓶子里的水全都吸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紙盒里的糕點也是如此,三口兩口就都被他吞了下去,甚至因為吃的太急太快,紙盒的一塊都被他咽了下去!
雖然看不到,可是能夠聽到吞咽的聲音,徐麟更加的感覺到嗓子眼冒火,肚子餓的抽搐。
“你們兩個人是朋友?哈哈,真是報應啊!”杜茍得意痛快的大笑了起來,“徐景岐,我當你是朋友,你卻害我,現(xiàn)在,報應在了你兒子的身上!”
楊天仰面躺在冰涼的地面上,閉著雙眼,看也不看杜茍一眼,因為他不想讓這個人看到他眼里的憤怒。
“本以為你會給他留下一點水一點吃的,可竟然一點都沒有留,不過這也正合我意,就算你留了,我也不會讓這個姓徐的吃到嘴里的,這是他替徐景岐還債贖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p> “你說的對!全都對,求求你把我放了吧,我是無辜的。”楊天仰頭看著杜茍,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當聽到楊天說出的這句話,徐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
“放了你?雖然你的確不是徐景岐的家人,但肯定也和徐家經(jīng)常來往,所以,你只能自認倒霉吧?!闭f完,杜茍用獨腿朝著外面走了。
而楊天朝著背影又哀求了兩聲:“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
等杜茍離開了,周圍又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也再次沉寂下來,除了絲絲的風聲外,就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
此時徐麟不止是又饑又渴又怕,心里也難受極了,用力的憋著才沒有哭出聲來。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哥會那么對他,為了向杜茍求饒,說那種讓他難以接受的話。
黑暗中,楊天一直盯著杜茍走了出去,心中松了口氣,剛剛他還真的擔心杜茍過來是殺死兩人。
他也明白,自己絕對不能激怒杜茍!
如果說他和徐麟兩人之間誰距離死亡更近一些,那一定是他!
徐麟是徐景岐的兒子,在杜茍眼里是有價值的,只要沒有發(fā)泄完心里的怨恨,杜茍就不會輕易的要了徐麟的命。
但是他不同,他就是買一送一的“贈品”!
所以他必須盡可能的展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讓杜茍看的順眼,這才能讓自己在一段時間內(nèi)處于安全狀態(tài)!
繼續(xù)!
兩根手指夾住了的金屬芯片,一點點的摩擦切割,繩索很堅韌,芯片的邊緣不是那么鋒利,想要割開需要很長時間,也許需要一整夜才行。
好在,剛剛喝了水吃了東西,恢復了一些精神和體力。
徐麟本以為等到杜茍離開后楊天會和自己說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沒有說,就像是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我看錯他了,他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徐麟越想情緒越激動,呼吸也更加劇烈,地面上的灰土吸進了嘴巴里,嗆的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讓干涸的嗓子更加的不適,有如一團火在灼燒。
楊天平靜的說了一句:“閉上眼,休息休息吧?!倍啾4嫘w力,這很重要。
“不要你管!”徐麟嗓子里帶著哭音,激動的喊道。
聲音在樓里回蕩,隔著一道墻壁的另一個房間里,正在啃著燒雞喝啤酒的杜茍聽得一清二楚,神色愈發(fā)暢快得意。
“還好當時我?guī)狭四莻€小子,要不還看不到這一出好戲!”
徐麟越痛苦,他就越痛快,父債子償!
小天沒有回家?
到了半夜,楊德俞發(fā)現(xiàn)孫子楊天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就察覺到了問題,當機立斷的將二兒子楊云林叫了過來。
“小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你立刻去搜尋他。”楊德俞知道楊天這段時間在當私教陪練,但不清楚具體情況,只能讓楊云林去調(diào)查,“現(xiàn)在不需要告訴小天爸媽和其他人,他們幫不上什么忙?!?p> 楊云林臉色也非常凝重:“我知道,爸,您放心,小天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去找他!”
等楊云林走出幾步遠,楊德俞又沉聲叮囑說了一句:“有消息或者是需要我,立刻告訴我?!?p> 楊云林飛快的下了樓,離開了武道館,先是動用關系將楊天手機的所有通話記錄調(diào)取了出來,很快就聯(lián)系到了徐景岐,在紫荊花別墅園見了面。
“楊同學是和我兒徐麟一同失蹤的,應該是一同被杜茍綁走了。”徐景岐神色愧疚,長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