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左右,有人敲門。
海老先生驚醒,阿判示意海老先生后快步走去開門,來者是海域。
“父親,如果您的事談完了,跟我回去吧!公司有一大堆事需要您做主。”海域隔著阿判對自己的父親說道。
阿判見此便請海域進(jìn)門,這舉動被海老先生的一只手掌制止。
“你先回吧!我的事處理好自然會盡快回去,你放心!我很快就死了,在我死之前我會處理好所有事!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焙@舷壬难凵駡远?。
海域聽了父親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不會的,父親您看起來很健康!我只是公司有些事情沒有辦法獨立完成,我想或許您能幫我主持局面!眼下局勢很緊張,您應(yīng)該清楚。”
“我一個人能把公司經(jīng)營到現(xiàn)在,作為我的兒子我想你同樣能做到!”
“可是父親…”
“別說了,回去吧!如果你沒能力處理,說明其他人比你更適合管理公司事務(wù)?!?p> 海老先生心里清楚,兒子散播自己病危的通知,想動搖人心,到時候逼自己盡快立遺囑將公司全面交給他管理,但是自己一個將死之人又豈會被要挾,海域這不是作繭自縛么!
海域同樣心里清楚,父親如果不盡快把大權(quán)交給他,他此刻代理懂事的位置搖搖欲墜,雖然父親的身體可能真的不行了,但他的智慧似乎沒有受到一絲影響,關(guān)于散播父親病危的謠言引起公司的動蕩這一點他根本沒能力收場,只有父親出面解決,但是父親似乎還有其他的想法,完全不在乎自己目前的立場,這可能跟父親向來不喜歡他為人處世的風(fēng)格有關(guān)。
海域只好離開,父親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明顯不想與自己交談。
阿判見海域悻悻的走了,便關(guān)上了門。
不一會兒又有人敲門,來者是海施華。
阿判跟海老先生都以為是海域,只是阿判快步又去開門,海老先生坐在床上未動,鐵了心不再見兒子海域。
“怎么是你?這么晚還不睡覺?”阿判疑惑道。
“我值班,聽見你這兒有響動,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在跟海老先生談一些事情?!卑⑴姓f著眼神示意屋里有海老先生。
“我想聽聽可以嗎?陪你們談話?!焙J┤A說著將臉從門縫里擠了進(jìn)來。
阿判用一只手掌把她的臉推了出去。
“別鬧了,我們在談?wù)?,快回去值班?!?p> “什么正事半夜三更還在談?”
“讓我進(jìn)去聽聽嘛!”
阿判無奈的關(guān)上了門。
海施華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什么也聽不見,倒是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發(fā)出怪聲。
阿判走到海老先生面前。
“剛剛是誰?”
“我朋友,她是這個醫(yī)院的護(hù)士,今晚值班過來看看我。”
“那我是不是妨礙到您了?”
“您這是什么話?剛您兒子敲門,響動引來了她,再沒有別的事。”
“哦!那就好?!焙@舷壬坪跤窒氲绞裁矗骸叭沼浤戳藛幔课也恢挥X就睡著了。”
“看了。”
“有什么問題嗎?”
“當(dāng)然?!?p> “什么問題?”
阿判思索了一刻。
“日記中沒有提及您跟那個孩子相見的事,您見過孩子嗎?”
“沒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來見我,這嫌疑有多大我想您清楚?!?p> “也就是說,朱麗見過您兩次,都沒有帶孩子?”
“對,我不讓她帶,告訴她孩子還小帶出來太危險。她似乎信了,兩次都沒有帶?!?p> “您的孩子,難道不想見見?”
“孩子是我的沒錯,朱麗從來不勾搭男人,她住在我買給她的公寓里??墒悄恢?,那時候海域的孩子剛出生,是一對兒雙胞胎,我家庭幸福美滿,況且我對那個孩子沒有太多的情感,就像當(dāng)時對孩子母親的情感一樣,也就沒有想見孩子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只想讓他們盡快消失。我那時候完全是個畜牲!”
“所以說,孩子是男是女您也不清楚?”
“是兒子,朱麗告訴我的。她當(dāng)時說:’我們的孩子很帥氣,像你。我知道你喜歡兒子,如今,如愿了,會開心吧?’我沒有回話,因為這個孩子像個炸藥,可能炸毀我的家庭與事業(yè),我一直沒回復(fù)她,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
“您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是個女兒?”
“為什么這么說?”
“醫(yī)生日記里告訴朱麗,孩子跟朱麗一樣美麗?!?p> “那她為什么撒謊?”
“因為您喜歡兒子。”
“…您可以確定嗎?”
“就她對您的愛來說,我確定。您想想,您當(dāng)時讓她絕望,一個女人獨自經(jīng)歷分娩的痛苦,已經(jīng)夠殘忍,或許那時候起,她就已經(jīng)打算放棄您了!不再幻想你們還能重歸于好。她騙您孩子是男孩,是為了混淆視聽保護(hù)孩子,如果她拿了您的錢您起歹意追殺她跟孩子,她女兒或許能逃過一劫。”
“她想的沒錯,孩子她藏的很好,我找了很久沒有音信?!?p> “所以,朱麗是個有謀略的女人,我們很難找到孩子。”阿判道。
“那個保姆呢?”阿判又問道。
“你同樣沒見過對嗎?”
“是的,我去調(diào)查時,那個護(hù)士已經(jīng)失蹤了。”
“保姆跟朱麗是什么關(guān)系?”
“暫時沒法得知,應(yīng)該只是雇傭關(guān)系,聽說是朱麗的發(fā)小介紹的,那女人叫鄭月眸,在朱麗生產(chǎn)的醫(yī)院做護(hù)士,”海老先生接著回答道。
“朱麗生前一直跟她關(guān)系要好,只是朱麗死后那女人也失蹤了。”
“既然朱麗的保姆在國內(nèi)生活,并沒有出國,那朱麗日記中的保姆另有其人,據(jù)我猜測,那保姆一定是鄭月眸,不然朱麗不會那么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給雇傭的保姆?!卑⑴屑拥溃骸皩Γ欢ㄊ?。這又說明,朱麗給您的日記不是原稿,是修改過的,細(xì)節(jié)都被修改了。”
“那她是做了準(zhǔn)備的,只是沒有為自己?”海老先生喃喃道。
“是,她對你的愛沒有變,但她一直在防備著你,或者說,她一直防備著人性。”阿判接著道:“那這樣看來,找到孩子的難度越來越高了,因為她有一個聰慧的母親。”
“是!只是我一直誤認(rèn)為她平庸無為?!焙@舷壬又鴨枺骸澳悄f過我的時間不多了,據(jù)您看,我能不能活到找到孩子的那一天?”
“這個難說,我會盡快找?!卑⑴写丝绦睦镎膏止荆@個鄭月眸他辛苦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絲毫音訊,短時間內(nèi)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呢?就算找到課她,那距找到孩子可能還有一段距離,任自己三頭六臂恐怕也難做到。
“不,我覺著事情的進(jìn)展慢過我生命的流逝。我想用您說過的那個方法,公司目前的狀況很不穩(wěn)定,我耗不起,并且我擔(dān)心死之前彌補不了我的過錯,我在陰間將萬劫不復(fù)?!?p> “您考慮清楚,如果您脖頸處的字體我讀出來,您會當(dāng)場死亡。”
“我明白,可是我剩下的壽命,雖然不多,還是會繼承給我最愛的那個孩子不是嗎?我無怨無悔。”
“是您最牽掛的那個孩子。”
“不一樣嗎?”
“不一樣?!卑⑴邢肫鹆俗约旱哪赣H,他的回答顯得堅定。
“不要緊,我的心都在那個孩子身上。我若死了,那個孩子的名字一定會出現(xiàn),相信我!”
“最好是這樣。”
“那么,明天我就立遺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