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一老婦姓鄭,其夫主姓崔,官拜前朝宰相,不幸因病告齟,只生得個小女子鶯鶯,年方十九,詩詞算書無有不會………”
楊挽素三人沒有聽過,沈不凡只好從頭講起。
……
“從此,這一對美滿鴛鴦,如魚似水,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把這段西廂佳話,世代留傳,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p> 花了一個多時辰,就講完了“西廂記”。《西廂記》篇幅本來就不長,故事結(jié)構(gòu)相對也比較簡單,沈不凡有說書的天賦,娓娓道來讓幾人聽得很認(rèn)真。
王慕賢道:“沈公子,這戲文有趣得緊,你是哪里聽得呢”?原來她也喜歡聽?wèi)蛭模绕淠信g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西廂記》從來沒有聽過。
沈不凡心道:“告訴你估計也不信”,這《西廂記》是后世時空元朝的王實(shí)甫寫的,這時空都沒有元朝,自然沒有《西廂記》。
當(dāng)下道:“我也是聽以前村里的一個老人說給我聽的,他已經(jīng)不在了”!
畫兒意猶未盡,起來撒嬌道:“沈公子,再講一個吧”?
沈不凡沒好氣道:“你倒是會享福,這大熱天的,我說得口干舌燥,也沒見好茶好菜伺候著”!
畫兒看沈不凡只是開玩笑似的訓(xùn)她,又準(zhǔn)備不依。楊挽素道:“畫兒,沈公子說了這么久定是累了渴了,拿些好茶好零嘴過來”,又對沈不凡道:“沈公子,畫兒自小與我一同長大,雖有主仆之名,卻無其實(shí),情如姐妹,嬌慣了些不要介意”!
“無妨,畫兒天真爛漫,大家都喜歡”。
被沈不凡這一夸,畫兒也不好意思起來,扭著小屁股去張羅茶點(diǎn)了。
王之章?lián)u著扇子對王慕賢道:“慕賢,拙言倒是多才多藝啊,說書賣魚無所不精,不知下次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其實(shí)是損沈不凡不務(wù)正業(yè),除了學(xué)業(yè)別的都會。
王慕賢見沈不凡對一個丫鬟也平等相待,心生親切,也不回答王之章的話,道:“沈公子有股不同尋常的氣度,大家可有同感”?
果然,聽了王慕賢的話,楊挽素看著眼前的沈不凡,心道:“慕賢往日雖說跳脫,這話卻也不假。沈公子不知何故,總能讓初見他的人印象深刻”,看到沈不凡依然穿著帶有補(bǔ)丁的藍(lán)衫,笑容溫和,與王之章在說笑,神態(tài)從容。楊挽素心知他肯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溫和,真惹起來怕也是火爆脾氣。又想起沈不凡有時膽大妄言,有時粗俗風(fēng)趣,才學(xué)也有,不自禁想:“若有個這樣的郎君想來也很好”,不禁又被自己的想法羞紅了臉,看看旁邊,見他們在說話沒有注意,松了口氣。說來也怪,有了這個荒誕的念頭后,再假裝不經(jīng)意地看他時,覺得很合眼緣:沈不凡算是身材修長,卻又不孱弱,相反還有股干練的意味。樣貌一般,有點(diǎn)可惜,皮膚還有點(diǎn)點(diǎn)黑,唯獨(dú)一雙眼睛神采奕奕,像是有什么心思就能讓他看穿似的。
正在和王之章大吹特吹的沈不凡沒有注意楊挽素的女兒心思,他除了最初驚艷于楊挽素的容貌外,也沒跟她接觸多少,基本不了解性子如何,三十五歲心態(tài)的人不太可能因?yàn)橐粋€高中年齡的女生長的漂亮就愛上。而且沈不凡這人在感情上很有意思:他真喜歡,就大膽去追;要是還沒有好感,反應(yīng)就比較遲鈍。
“所以說,提褲子翻滾算不得本事,能上樹才讓人佩服”,沈不凡邊笑邊說:“你們?nèi)齻€呀,一輩子也見不到這種盛況”,說完掃了三人一眼,見楊挽素怔怔地盯著自己,有點(diǎn)奇怪,頭一歪也回盯著楊挽素,不解風(fēng)情地道:“楊姑娘”?
楊挽素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想到沈不凡見自己呆呆盯著他看會不會誤會?頓時粉臉微紅,又不敢直視他,低頭捋了一下耳邊的頭發(fā),順帶快速瞟了一眼,見我們的鋼鐵直男沈大公子還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連耳根都紅了,心里又惱怒他突然叫自己的名字,要是讓慕賢二人瞧見,豈不讓人誤會?想到這有點(diǎn)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低頭輕輕道:“我…我有點(diǎn)不適,先去休息”!走了幾步,似乎又覺得不禮貌,停下福了福身子,掩面走了!
楊挽素一頓操作讓沈不凡莫名其妙,看向王之章時,王之章手一攤:“我也不清楚啊,這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只有王慕賢笑得有點(diǎn)狡黠,轉(zhuǎn)移話題道:“素兒不舒服,我去看看”,轉(zhuǎn)過身出去后,也覺得不舒服。
留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還好不一會兒畫兒就拿來了一大盤零嘴,外帶一壺好茶,沈不凡也沒心沒肺地吃喝起來。
王慕賢出去后,在花園池子邊的小亭子里看到了在發(fā)呆的楊挽素,輕輕走過去說道::“看來沈公子走進(jìn)了某人的心里咯”!
楊挽素回頭看到一臉揶揄的王慕賢,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紅著臉道:“慕賢,你…,我…我才沒有”!說完轉(zhuǎn)過頭去,不理王慕賢。心道:“到底是被別人瞧見了”,心里有點(diǎn)亂,又想道:“難道自己真的喜歡沈公子,要不慕賢怎么知道了呢”?其實(shí)楊挽素最多對沈不凡有點(diǎn)好感,甚至好感也談不上,只是覺得他身上有點(diǎn)神秘和有趣,探索的心理被沈不凡剛好撞見,讓王慕賢誤會一場。不過,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有某種念頭的時候往往就會多去注意,一探究竟。楊挽素涉世未深,雖然聰慧無比,卻毫無感情經(jīng)歷,慌亂中更沒有科學(xué)的心理分析能力來解答,把自己推到感情的漩渦中。
王慕賢以為說中了楊挽素的小心事,讓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在她身邊并排坐了下來,托著下巴道:“素兒,你貌若天仙又聰慧博識,天下又有幾位男子配得上?沈公子雖然有些才學(xué),以目前的狀況還未必配得上我們的素兒呢”!
楊挽素不知如何作答,也托著自己的下巴,望向池中的魚道:“素兒哪有你說得那般好呢?”,轉(zhuǎn)頭對王慕賢吞吞吐吐道:“慕賢,你說…沈公子科舉能考上嗎”,這次卻沒有再紅小臉,一臉認(rèn)真!
王慕賢收起戲謔的表情,認(rèn)真道:“應(yīng)該行吧!沈公子才華是有的”。她明白楊挽素的意思,沈不凡出生底層,也未獲功名,即使兩人情意相投也難以成全。她本來想說科舉之路,變數(shù)難測,又沒有說出口!
見好姐妹回答的不堅(jiān)決,楊挽素心道:“爹爹一生刻苦,也未會試中榜,想來沒有那么容易”,她神色黯然下來,望著墻邊搖曳的樹梢,又想道:“倘若和沈公子真有那日,爹娘自小疼愛我,求總能求來的”,她本是心有主見的人,一時半會兒遇到感情之事亂了陣腳,想通后也就釋然了!
楊挽素提著裙擺站了起來,對王慕賢道:“好慕賢,等會兒可不要透露風(fēng)聲,素兒求你了”。她心知姐妹性格直爽,教人知道了難免尷尬,是以提前囑咐。
王慕賢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道:“知道了,好素兒”!
楊挽素嫣然一笑,道:“我們過去吧,丟下他倆總是不妥”!
王慕賢本來想調(diào)笑一句“這就舍不得了?”,想著素兒面皮薄,就沒有作聲,隨她一塊兒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