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里北凌楓黑著臉用力緊捏手中的奏章,抿嘴不語,深沉的眼眸充斥濃濃的不悅,她竟然敢.......簡直膽大包天,轉(zhuǎn)而幽怨的眼神瞥向門外,她就不能再多等一刻?
站在一旁當(dāng)背景布的鳴然悄悄的低下頭,試圖減少存在感,開玩笑,他又不傻干嘛往槍口上撞,而主子是在作死,明明想念皇后娘娘卻端著架子,人不來就不去找,人來了卻不見,晾在一邊,如今人都走了又后悔,唉,他實(shí)在不懂主子如何作想。
次日清晨,楚雪舞來重華宮請求面見皇上卻被擋在門外,等到中午連人影也沒有見到,一次,兩次,三次都沒有見到北凌楓,楚雪舞不曾發(fā)過火,一如概往面帶微笑,皇后端莊高貴不容褻瀆。
反而總監(jiān)公公看楚雪舞的眼神帶著同情,楚雪舞覺得好笑,她居然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待,可不是嘛,一天到晚往重華宮跑,等上幾個(gè)時(shí)辰卻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怪不得后宮皆傳言她后位恐不保。
想到今日會(huì)是無功而返楚雪舞像往常一樣朝著大門恭敬地行禮就走了,經(jīng)過御花園時(shí)楚雪舞聽到女子嘻戲的打鬧聲,想來是后宮那些妃子在賞花,她記得前幾日又宮人在御花園種植一株梅花樹苗,不知現(xiàn)在長的如何了?想到此楚雪舞便朝著御花園方向走。
柳依不解地看著楚雪舞的背影,小姐素來不喜嘈雜之地,今兒個(gè)為何?柳依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低眉跟在楚雪舞身后。
御花園里三三兩兩聚集盛裝打扮的妃子,她們瞧見楚雪舞走過來,紛紛雙膝跪地行禮,異口同聲道:“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p> 楚雪舞一身水藍(lán)宮裝,梳著簡單不是高雅的發(fā)鬢,發(fā)鬢僅髻白玉簪花,舉止投足間皆是端莊優(yōu)雅,簡單的裝扮卻令人覺得高貴不敢褻瀆,楚雪舞面色淡漠,眼眸不經(jīng)意掃視眾人一眼,平淡地說:“平身”
“謝娘娘”
不等跪在地上的妃子站起來楚雪舞就從她們身邊走過,然而在她們眼中楚雪舞孤傲不可一世,仗著身為皇后擺架子,其實(shí)楚雪舞是急著去看那株樹苗。
身著綠衣的女子憤憤地站起來仰起頭不屑地嗤笑,傲慢地說:“哼,皇后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皇上的恩寵?!?p> 一旁的黃衣女子掩唇輕笑,瀲滟著妖媚的眼眸不著痕跡瞥向楚雪舞,似惶恐地拉了拉綠衣女子一下,“淳貴人,皇后娘娘不是我等能談?wù)撝?。?p> 淳貴人嘲諷地看著她,不屑地說:“楚翹你怕什么?皇后不受寵是事實(shí),難道還不許人說出實(shí)話,后宮之人誰不在暗地嘲笑空有美貌家勢卻不受圣寵的皇后娘娘?!?p> 淳貴人故意咬重“不受寵”和“皇后娘娘”,挑釁地看向楚雪舞的背影,即便說出來又如何,今晚皇上要來她的浮碧閣,若能有幸懷上龍子,生下皇長子,皇后何懼之有?楚翹不過是個(gè)徒有相貌懦弱的才人的賤蹄子,想攀上她借此上位,哼,待她獲得圣恩,懷上龍子再一腳踢開楚翹。
楚翹害怕地底下頭,雙手哆嗦的不知該放哪,垂下的長發(fā)遮住嘴角勾起詭異的笑,蠢材,后宮生存之道最重要的便是謹(jǐn)言慎行,不管皇后是否失寵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后宮之主,母族更是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府。
柳依氣得眼睛都紅了,但小姐一副事不關(guān)己仿佛她們說的人不是她,小姐這么高貴善良的人被那女子說的一文不值,太過分了。
楚雪舞伸出纖細(xì)白皙的手,溫柔地輕撫過幾簇嬌艷盛開的月季花上,折下其中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明亮的眼眸布上一層薄霜,紅唇微揚(yáng)露出冰冷的笑,很好,正好她在北凌楓哪兒受得氣無處可發(fā)。
楚雪舞蓮花移步回走,一陣微風(fēng)吹來,輕薄的衣裙隨風(fēng)飄逸,陽光滲透過樹梢映在楚雪舞那張明媚姣好的面容,逆光而來,面帶微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淳貴人和楚翹等人面露驚慌,慌忙跪地,有些膽小的宮女喊著哭腔道:“皇后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淳貴人感覺心跳加速,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人她后背濕了大片,仿佛那人腳下踩到是她的心臟,她怕了。
“你喚何名”聲音清冷如雪山融化的泉水在楚翹頭頂響起,楚翹偷偷抬頭看高不可及的人,見楚雪舞眼眸淡漠沒有生氣的跡象,不禁連忙低下頭,耳尖微紅,皇后比傳言還要美,高貴優(yōu)雅。
“臣妾....臣妾名叫楚翹。”楚翹內(nèi)心咆哮,完了,跟皇后同姓,她會(huì)不會(huì)一生氣就降罪將她打入冷宮?越想楚翹越心慌,臉色煞白不已。
“翹翹錯(cuò)薪,言刈其楚,好名字,鮮花配美人,本宮將此花贈(zèng)與你,起來吧?!?p> “謝娘娘贈(zèng)花之恩?!背N定銘記于心,楚翹是家族里微不足道的庶小姐,從小被欺負(fù),從未有人送過她禮,因容貌出眾被選進(jìn)宮日才稍微好些,但身份卑微是不爭的事實(shí),即便進(jìn)宮還是會(huì)被官家出身的妃子欺負(fù)。
楚翹眼睛酸澀,由貼身宮女扶起來,淳貴人不復(fù)剛才的囂張,低下頭不敢看楚雪舞一眼,楚雪舞淡漠地掃她一眼卻讓淳貴人不由顫栗。
楚翹:“前幾天御花園的秋水亭種植了南漓的青蓮,據(jù)說那一池青蓮是南漓丞相用藥物保其盛開不敗,不然從南漓到北炎早已凋零?!?p> “南漓丞相?可是漓笙漓公子?”
“正是風(fēng)華絕代聞名天下的漓公子?!?p> “本宮知道了”楚雪舞輕蹙眉頭,瞇起眼眸看向遠(yuǎn)處一座宮殿的頂端,阿笙來北炎了,也對,北炎新君登基四國中哪怕再不和表面功夫還需維持。
“本宮聽聞?dòng)▓@種有一株梅花樹苗,特地來瞧一瞧卻不見它的身影?!?p> “臣妾來時(shí)那樹被移走了,不知為何竟種不活。”
楚雪舞僵硬住身子,淡漠不容侵犯的眼眸漸漸黯然顯得空洞,眉間縈繞淡淡的愁緒,臉色蒼白無力,種不活?竟然種不活,似不相信地再問:“種不活?”
楚翹不解卻如實(shí)回答,心想許是皇后娘娘太喜愛梅花才會(huì)聽不得梅樹枯萎,便委婉地說:“近來天氣炎熱,鮮少降雨,許是干燥炎熱致使那樹生命干涸。”
柳依見楚雪舞失魂落魄差點(diǎn)跌倒,貼近扶著她,淺笑輕聲問道:“娘娘可是乏了”
楚雪舞無力地點(diǎn)頭,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御花園了。
“奴婢扶您回去”
說著柳依自經(jīng)越過她們,扶著楚雪舞便離開,楚翹等人疑惑不已。
楚雪舞回到鳳棲宮沒坐下休息多久憐幽就急沖沖跑進(jìn)來,見憐幽打擾到自家小姐休息,柳依嚴(yán)厲呵斥她:“沒規(guī)矩,沒瞧見娘娘乏了需要休息?”
憐幽委屈地低下頭,撇撇嘴道:“柳姐姐我錯(cuò)了,是皇上來了?!彼軣o辜啊。
楚雪舞聽到北凌楓來鳳棲宮時(shí)掀開眼皮,懨懨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憐幽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不見?!?p> 她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誰也不想見,同時(shí)身體深感疲倦,需要好好睡一覺,睡著了就會(huì)暫時(shí)忘記煩惱,說著楚雪舞伸手揉了揉脹痛的眉川。
“可是........”憐幽快要哭出來了,著急地說。
楚雪舞不耐煩地打斷她,略帶煩躁地說:“沒有可是,本宮說了不見?!?p> “是誰惹了雪舞生如此大的氣”溫潤如春分拂過的聲音從門外傳進(jìn)來,只見北凌楓和鳴然跨過門檻走進(jìn)來,北凌楓還穿著朝服,可見他沒有回重華宮。
憐幽低下頭小聲地說可是皇上已經(jīng)來了,是皇上不讓她提前稟報(bào)的,她是不是惹娘娘不高興了,憐幽胡亂猜測眼睛都變紅了,好在柳依吩咐她去沏茶。
楚雪舞萬般不耐還是站起身來屈膝行禮,低眉淡淡地說:“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