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微抬,冷漠倨傲的神情淡漠掃過北凌楓身后,落在北凌楓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釁,頓時手臂青筋凸起,滿是敵意的意味。
涼透心間的聲音傳來,語氣卻是十分強硬,“在下是為還人情而來,此路在下決不退讓?!?p> “你.....”惱怒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就被鳴然打斷,只見鳴然在北凌楓耳邊低語幾句,北凌楓霎時臉色大變,猛地抬頭一言不發(fā)看著漓笙,眼底的恨意滔天,他不會放過他們的,南漓,很好。
“回炎京”不甘地說,掉頭策馬回走,堅定而發(fā)狠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前方,泄恨地鞭撻馬腹,這筆賬他遲早要算回來。
幾十萬大軍浩浩湯湯返回,行軍的人雖不滿皇上說風(fēng)是雨的做法卻沒人敢說,只能心里嘀咕幾句,漓笙沉默地看著愈行愈遠的隊伍,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悲戚。
剛回到南漓他就被南宮召到皇宮,已然料到南宮此番召見他所為何事,但萬萬沒想到南宮愿意借兵給他,然而帝王家利益分明,即便對方是多年好友也不列外,是的,他答應(yīng)了一直沒有回應(yīng)南宮的條件。
想當初他對南宮的戲謔不曾看在眼里,如今他倒失了心,心甘情愿把自己束縛在那座牢籠,曾經(jīng)追求的瀟灑自由成了往事云煙,嘴角露出淡涼的笑意,不知是無可奈何還是感時傷秋?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黃昏淺黃的斜暉照在這對新人溢滿幸福的臉上,柔和又溫馨,墨黑的眼眸觸及嬌媚的女子時,眼底的柔情蜜意化成水,倒映出楚雪舞精致絕美的臉龐。
與炎京官家成親繁瑣的禮節(jié)不同,平城的禮俗顯得簡化而通俗,拜完堂后楚雪舞并沒有立即回房等待北一寒,而是跟著他敬酒,這時北風(fēng)呼喚小廝上來給在場參禮的將士和賓客斟酒,北一寒和楚雪舞也接過酒杯,喜慶的話稍微說幾句,楚雪舞絲毫不做作一口氣喝完杯中酒。
豪氣的做派引得軍中將士好感,他們生活在軍營,性格大多耿直,原本以為殿下娶了個嬌滴滴的新娘子,卻不料新娘子人美做事也直率,絲毫沒有女兒家的扭捏作態(tài)。
將一切看在眼里,北一寒收回余光,熾熱而迷戀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兒身上,輕笑出聲,看來是他想多了,她總是給他想不到的驚喜,長袖一甩,淡淡地說:
“今日本王大婚,多謝各位前來參加本王的婚禮,王妃才貌雙全,得之實乃本王之幸,本王甚是歡喜,今特舉城同歡,來人,上酒菜?!?p> 平城民風(fēng)淳樸,哪家有喜事都會分享給左領(lǐng)右舍,每逢成親大事也是極為隆重,北一寒大婚本就是城內(nèi)的大事,九王府在街道上擺上流水宴宴請城中百姓吃酒喝肉,放開肚皮隨便吃喝。
夜幕繁星布滿,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夜空,云彩絲零零散散漂浮四周,歡鬧的宴席下天空忽然爆響起來,絢爛的煙花驟然綻放,璀璨了整個夜幕,五顏六色的煙火像極百花爭放的美景,流星般的火花從天空直落。
若隱若現(xiàn)的流光照耀在楚雪舞笑意盎然的小臉上,北一寒低頭凝望,十指相扣的手指被寬大衣袖遮擋,北一寒悄然在楚雪舞的手心撓來撓。
“喜歡嗎?”
“很美”
折中的肯定讓北一寒心花怒放,沒什么比心上人的肯定更讓人開心了,笑著牽起她的手回房,燈光沉暗的長廊上有兩道拉長的影子,晚風(fēng)拂過椏枝,葉子簌簌的婆裟聲緩緩奏響。
屋內(nèi)燭臺燃燒一半,微黃的燭光照在紅紗帳上讓整個屋子變得溫馨而曖昧,楚雪舞低眉坐在床頭有些局促不安,素白的手指緊張地攪著衣袖,小嘴抿得愈發(fā)紅艷誘人。
寬大得長袖拂過耳尖,忽而頭一輕,三千青絲驟然直直垂下,幾縷發(fā)絲調(diào)皮地貼在額前,楚雪舞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北一寒眼神認真地降發(fā)絲別到耳后,微涼的指尖觸及之處頓時變得燥熱。
北一寒深邃又溫柔的眼眸如同漩渦幾乎要將她溺死在里面,杏眼似有一層迷霧,臉頰暈開緋紅,眉挑睨看北一寒一眼,喉嚨上下滾動,北一寒下意思抿了抿干燥的唇瓣,眼睛浮上迷離之意,許是喝酒的原因嗓音略沙啞,“舞兒,我們還未喝合巹(jin讀上聲)酒?!?p> 接過北一寒遞過來的酒杯,兩人目光黏在一起,不通風(fēng)的房間有些燥熱,燭光暗了暗,交臂仰頭飲盡,北一寒直接低頭吻上心念已久的地方。
溫柔地碰一下就離開,帶有涼意的手指撫摸過精致的側(cè)臉,細膩的觸感讓北一寒心神蕩漾,看楚雪舞的眼神像是灼燒著火。
“看夠了沒有”楚雪舞撇嘴嬌嗔道,他像餓狼撲食的目光讓她心驚膽戰(zhàn),退卻之意忽然萌生,然而還未思索其就被溫潤如春雨般的吻弄得迷糊不知身在何方了。
北一寒單手解開衣袖,一手扣著楚雪舞的腦袋,虔誠又溫柔地吻著她,楚雪舞雙臂攀上北一寒精壯的腰,密密麻麻的吻像一張大網(wǎng)緊緊束縛他們,熾熱而迫切,慢慢地瘋狂起來,焚燒了所有理智。
一道勁風(fēng)吹過,紗幔緩緩落下,遮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燭光忽明忽暗,夜色正濃,愛樂之曲緩緩奏起,皎潔的皓月羞得躲在薄云里。
夜幕下一抹白衣孤單單站在倚欄外遙望遠處燈火輝煌的府邸,微風(fēng)襲襲吹來掀起潔白的一角,手指飛快跳躍,哀傷又纏綿悱惻的笛聲響起,伴隨風(fēng)聲飄遠。
一支曲重復(fù)吹幾遍,直到嘴皮有些麻木漓笙才僵硬地放下手,眼神呆滯得看著前方,一把抓過憑欄上的酒壺,抬頭猛灌一口,火辣辣的酒水入喉讓漓笙片刻清醒,隨即大笑起來,眼角泛起生理鹽水。
又灌幾口酒入肚,潔白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狼狽,漓笙原欲借酒消愁卻不料大腦依舊一片清明,以往平靜無波瀾的眼眸迷茫的看著手中的玉殤,顫抖著手撫摸玉殤。
他想忘了她卻忘不掉,不知從何起她就在他心中占據(jù)特殊的位置,只是他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晚到想要忘記都來不及了,只能任憑相思之痛不斷折磨他。
漓笙喝完酒壺里的酒后有些微醉,緩慢又機械地轉(zhuǎn)過身踉蹌地走,沒酒了,他要喝酒,眼前浮現(xiàn)幾個身影,漓笙搖搖頭,迷蒙的眼睛呆滯的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咧咧嘴,揚起一抹滿足的淺笑。
白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空中彌漫淡淡的酒香味,微風(fēng)拂過酒香隨即消散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