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和宋東越相視一笑,愉快地返回了店內(nèi)。秦鳶剛想把100文銅錢掏出來拍于掌柜臉上,這于掌柜卻伸手制止了他。
“客官,感覺我跟你特別投緣,不想讓你白跑一趟。不過,我叫你回來不是要賣你東西,而是想告訴你一個地方。每月的初三到初五,咱們清平鎮(zhèn)都會有一個地下黑市,那里面的東西貴的可以非常貴,便宜的也可以非常便宜。今天恰好就是初三,客官你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以客官的眼力,應(yīng)該會有收獲的。”
于掌柜說完在一方草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簽了名后遞給了秦鳶。秦鳶伸手接過,道了聲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兩人剛出店門,宋東越就感嘆了一聲,“哥,你真是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他會叫咱們回去呢。”
秦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非所問地說道:“傻弟弟啊,等哥有錢了一定給你換一對好錘子,讓你大殺四方?!?p> “這錘子挺好的,我干嘛要換?這世上貴的東西多了去了,真的合手的反倒很難找?!?p> 秦鳶看著宋東越,一臉的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他這兄弟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弱智。
……
這黑市果真極為隱蔽,畢竟走私軍火在哪個朝代都是極重的罪行。
兩人好一番找尋,終于在清平鎮(zhèn)郊區(qū)的一個山坳坳里看到了這黑市的入口。
他們剛走近便被幾個大漢擋住了去路,這狹窄的山路也就勉強(qiáng)夠兩個人并肩前行的,這幾個人恰好站在路中間,似乎有意不讓他們再往前走了。
“兩位,看你們面生的很,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走錯,這里就是黑市吧?我們是特意過來的?!彼螙|越耿直地回道。
“兩位請回吧,我們沒聽過什么黑市白市的。”
“是榮生鐵器行于掌柜介紹我們來的?!鼻伉S說著便把于掌柜給他寫的那張紙遞了過去。
為首那人接過那張草紙,打開看了一眼,當(dāng)即換了語氣,“原來是于掌柜的人,失敬失敬,兩位請吧?!闭f完便讓出了一條小道。
看來這于掌柜也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好在今天沒訛他這一筆,以后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當(dāng)然,這種朋友只是互相利用的那種。嚴(yán)格來講,比酒肉朋友的級別還低一些,大概就是塑料朋友的水準(zhǔn)吧。
走進(jìn)這山坳后,只見里面烏泱泱的全是武林中人,果然如于掌柜說的那般,這里到處都是賣裝備的私販。
雖說這里的裝備幾乎應(yīng)有盡有,但那些賣家也沒個店面什么的。他們都是直接在草地上鋪上一張麻布,然后把自己的裝備擺在上面,任由來往的客人選購。有人看中了,便討價還價一番,若是價錢合適,就交錢拿走便是了。這大概就是早期的跳蚤市場吧。
這里有的賣家生意較好,攤子前人頭攢動,擠都擠不進(jìn)去。有的賣家則是生意冷清,完全無人問津。
生意好的肯定價格水漲船高,秦鳶壓根看都不看,他就專門去那些沒人看的攤子前鉆,打算揀點便宜貨。
可連著抱了十幾家地攤的裝備,秦鳶感覺自己腦袋都要抱暈了,卻還沒尋到特別合適的裝備。
倒是有幾件防具還有飾品屬性都還不錯,品質(zhì)也能接受。但是秦鳶更想把錢花在刀刃上,畢竟武器激發(fā)出攻擊技能的概率會比防具要高出很多。
眼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這黑市再過半個時辰差不多就要散了,秦鳶不由得有些著急了。他感覺自己就跟掰玉米的熊瞎子一樣,掰一個扔一個,這樣永遠(yuǎn)也找不到合適的。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折回去把剛才看上的一個臂環(huán)給拿下時,突然一個皮質(zhì)護(hù)手滾到了他跟前。
這皮質(zhì)護(hù)手是從一個攤販的包裹里跌落的,那攤販?zhǔn)莻€中年發(fā)福的胖子,他剛收拾完東西打算回家了,這護(hù)手卻從他的包袱里滾了出來,恰好跌在了秦鳶腳下。
這護(hù)手看著有些年頭了,皮革都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了,而且由于保養(yǎng)不善,上面還有一道道細(xì)紋。品相這么差怪不得賣不出去。
秦鳶彎腰把這護(hù)手拾了起來正打算還給那胖子,卻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是的,就是昨晚那種緊迫的使命感。
那胖子道了謝剛要伸手接過去,秦鳶卻又把這皮質(zhì)護(hù)手緊緊抱在了胸前。
“怎么個意思啊?逗我玩呢?”這攤販一臉的懵懂。
“你就偷著樂吧,我大哥看上你這個護(hù)手了,他現(xiàn)在要用心體會一下,你先等一下吧?!彼螙|越作為場外解說在一旁解釋了一下。
那攤販笑著點了點頭,便把包袱放在一旁,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控制自己,注意表情,情緒不要太飽滿?!鼻伉S默默地囑咐了自己幾句,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雖然他面如止水,但他的內(nèi)心此時已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
這護(hù)手竟然是個傳世級別的寶物!
“大叔,你這個殘破的、骯臟的、看起來很廉價的護(hù)手怎么賣???”秦鳶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殘破”這兩個字。
“小兄弟,你看走眼了,這玩意少說也是普通品質(zhì)的。只是它原本是一對,可惜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另一只離奇失蹤了,所以價錢就會稍低一些?!?p> 這胖子也是個演技派,雖然他非常認(rèn)同秦鳶對這護(hù)手的評價,但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實誠,而是包裝。這年頭干啥都講究個包裝,哪怕是參加個歌唱比賽,也一定得有一段離奇曲折的凄慘身世。
“大叔,我也不跟你犟了,你開心就好,哪怕你說它是至寶呢?哈哈哈哈……”秦鳶捂著肚子假笑了一會兒,一旁的宋東越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兩個人抱成一團(tuán)傻笑了半天才算停了下來,秦鳶一邊扶著腰,一邊說道:“既然我撿起它了,就是和它有緣了。哪怕它再垃圾我也要了,畢竟我買的不是價值,而是緣分。你先說個價聽聽吧?!?p> “實不相瞞,我是幾年前花了900文從他人手里收的,現(xiàn)在缺了一只,我又著急回家,小兄弟你別讓我虧太多,200文你覺得怎么樣?”
聽到這個數(shù)字后,秦鳶整個人都不好了,怎么又是200文?男子漢大丈夫竟然被這200文錢給難為的不行了。不過這個護(hù)手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拿到手,先砍一刀試試再說,“100文我收了?!?p> “不好意思,小兄弟,200文已經(jīng)是底價了,不還價。”
“我要擊穿你的底價!”秦鳶繼續(xù)堅持著。
“你就算擊穿我的底褲,也擊穿不了我的底價!”大叔也很頑強(qiáng)。
“這柄錘子大叔你……”宋東越剛把錘子掏出來,秦鳶便呵斥他道:“收起來!”
然后他又對著這胖大叔說道:“大叔,要不這樣,我先給你寫個欠條……”
“現(xiàn)金買賣,蓋不賒賬!”胖大叔再一次一口回絕了秦鳶。
“那以物換物怎么樣?”不死心的秦鳶又提了一個新方案。
“你有什么?”胖大叔一臉懷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太相信他身上能有什么好東西。
“我全部家當(dāng)都在我身上了,你看看有沒有能看得上的,有的話你拿走就是了?!鼻伉S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張開雙臂挺起了胸膛。
“看看也行,反正是今天最后一單生意了?!蹦谴笫逭f著就對著秦鳶上下摸索起來。
開始他還是一臉享受的樣子,等他摸到秦鳶的護(hù)體背心的時候,表情便開始不自然了。趁著秦鳶不備,他偷偷施了一點內(nèi)力上去,赫然發(fā)現(xiàn),這個護(hù)體背心竟能給他回應(yīng)。
“這小子身上穿著靈器,怎么連200文都掏不出來?莫非他不知道這是靈器嗎?”這大叔一邊摸著,一邊想著辦法打算坑上秦鳶一筆。
但他不知道的是秦鳶腦子里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你個老東西摸夠了沒有?我大哥還是童男子呢?”一旁的宋東越有點看不下去了,一聲怒吼把秦鳶和這胖子一同拉回了正題。
“你這個殘破的、味道濃郁的骨甲我可以收,不過你得再加100文給我,你這玩意太不值錢了?!迸执笫搴茈S意地說道。
“大叔,你看走眼了吧,我這骨甲至少也得是個普通材質(zhì)的,既然你這么不識貨,那就算了,兄弟咱們走吧。”胸有成竹的秦鳶說完拉著一臉懵比的宋東越就要離開。
“哎,算了算了,小兄弟,我吃點虧,一換一,不加錢。”這胖大叔哪里肯讓他離開,當(dāng)即就提出了更優(yōu)厚的條件。
“一換一明明是我吃虧啊,你的護(hù)手可是少了一只啊,我這骨甲可沒缺半截啊。”秦鳶說完,腦子里就有了畫面,其實缺半截應(yīng)該更值錢才對啊,畢竟內(nèi)衣的價格是和用料的多少成反比的。
“這樣吧,我加你100文?!?p> “那你還摸了我大哥這么久呢,我大哥可還是個童男子啊……”宋東越又來了一記神助攻。
“啥都不說了,我加你500文,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可以!”雖然秦鳶知道500文并不是這大叔的底線,但他也不敢太貪了,于是他就當(dāng)眾脫了起來。他們這場詭異的生意早就引起了旁人的興趣,秦鳶這一脫,圍觀的群眾就更多了。
脫去他的護(hù)體小背心后,秦鳶上半身便再無遮擋了,不過好在這里大多都是男性,也沒什么難為情的。
只是,這人群里有個眼神怎么這么熟悉呢?是何晴嗎?不太可能吧?她怎么知道這個地方?
“給你!”那大叔把半吊錢還有那個護(hù)手一并塞到了秦鳶懷里,然后一把拽走他的小背心扭頭就走了。
兩個人各自收起了自己心儀的寶物,心里同時罵了一句,
“嘿嘿,今天遇到了個煞筆。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