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灰頭土臉滾回家后,那個曾經(jīng)讓他最思念、現(xiàn)在卻讓他最害怕的人還是出現(xiàn)了。
她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裙正在他家院子當中坐著,或許是等的無聊了,她正拿著長劍扎著地上的螞蟻玩。
眼神專注,朱唇微啟,一劍一個小朋友。
而宋東越則趴在她前面不遠的地方,看樣子是被人打昏了。和打昏他那個人的悠哉悠哉不同的是,宋東越依然保持著緊張的戰(zhàn)斗狀態(tài),他手里緊握著兩柄大錘,他的小腿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你個碧(池)……,你把我兄弟怎么了?”秦鳶一臉的憤怒。
“多明顯啊,就是打昏了啊。”何晴瞄了眼地上的宋東越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這件事跟她沒多大關系一樣。
“我人還沒回來,你怎么就動手了?”
“你要早點回來,地上躺著的就不是一個了?!焙吻缯f完,長劍入鞘,冷冰冰地看著秦鳶。
“你就這么肯定我們一定拿不出靈器嗎?既然你根本不信任我,那這筆生意我們休要再談了!”
“我想你誤會了,雖然我確實不信任你。但是,是你這兄弟二話不說就要砸我,我迫不得已才讓他冷靜了冷靜。這和我們的交易沒什么關系吧?”何晴解釋道。
“閉嘴!請你出去!你這個貌若天仙的蛇蝎女人!”本來秦鳶還愁找不到借口,沒想到他家兄弟豁出性命給自己創(chuàng)造了機會,自己要是不把握住,也太對不起他兄弟挨的這頓揍了。
“秦鳶,你們兄弟倆莫不是沒有靈器,故意在這里給我演戲吧?”眼看秦鳶要抵賴,何晴當即側目一瞪,讓秦鳶差點就如實招了。
“果然是最美不過夕陽紅,最毒不過女人心。我秦鳶義字當頭,豈能拿自家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何晴,我錯看你了?!鼻伉S失望地看著何晴,嘴角抽動,悲從中來。
“別演了行嗎?看樣子你是啥都拿不出來了。說實話我也沒指望你能拿出來,你把丹藥還我,我這就離開,咱們的交易就到此為止了?!焙吻缫膊幌朐谇伉S這里浪費時間。
“咳咳……”聽到何晴要要回丹藥,秦鳶突然失了氣勢,他低頭搓著自己的手指頭,喃喃地說道:“吃了?!?p> “吃了?”
“嗯?!鼻伉S點了點頭。
“全都吃了?”何晴一臉的懷疑。
“嗯,都吃了?!鼻伉S又點了點頭。
“你怎么不補死?。窟@丹藥是極補之物,我不信你敢都吃了?!?p> “我打小就虛得很,別的孩子一天一個雞蛋,我一天都得四個雞蛋,還不長肉。莫說三粒了,六粒也不夠我補的?!鼻伉S嘴硬如鐵,杠起來何晴完全不是對手。
“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好好讓你補補。你若是再能吃下三粒,今天這件事就了了,我以后絕不追究?!焙吻缯f完便從儲物袋內又掏出了三粒清目回還丹。
這是好事啊!秦鳶當時就來了精神,“君子一言!”
何晴隨口接道:“快馬一鞭!”
她直視著眼前這個面帶笑容的男人,努力地想要從他故作鎮(zhèn)定的偽裝下看出他內心的慌張,然而她卻失望了。
這個男人笑的眼睛都彎了,魚尾紋都快笑出來了,笑得比菊花都燦爛。
這笑容作不得假。
即便如此,她也不相信秦鳶能吃下六粒清目回還丹,甚至她都不相信整個清平鎮(zhèn)有人能直接吃下六粒這種丹藥。
依照她的推測,六粒丹藥能補充超過12萬卡的真氣。放眼整個清平鎮(zhèn),即便是這里的第一高手呂寺侯,他的真氣上限也才將將8萬卡而已。用8萬卡的容積去裝12萬卡的真氣,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爆體而亡。
何晴本想讓秦鳶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卻滿口答應了。她實在是高估了秦鳶的知識面,秦鳶壓根不知道這玩意能把人撐死。而且昨晚他們兄弟倆各吃了一粒,確實也都沒啥事。此刻的他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了。
“那你吃吧!”
何晴心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和我無關了?!比缓笏桶咽謴堥_,把三粒清目回還丹送到了秦鳶跟前。
還沒等何晴反應過來,兩粒丹藥已經(jīng)被秦鳶送到了嘴里。
和昨天的細嚼慢咽不同,秦鳶擔心何晴反悔,幾口就吞了下去。這丹藥一到胃里,他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丹田之內仿佛生出了兩個泉眼一樣,汩汩地往外冒著泉水。
可這泉水剛冒出來,他的護手便像惡狼聞到了血腥味一樣,也開始活躍起來。不過這真氣生成的速度還是快于護手吸收的速度,秦鳶干涸的丹田也逐漸充盈了起來。
“舒服!”秦鳶渾身說不出的暢快,整個人的臉色甚至都紅潤了不少。
何晴看著他一口氣吞了兩個,跟沒事人一樣,眼睛都看直了,“你昨天真的吃了三個嗎?”
“不多不少,剛好三個,這等靈藥我肯定要一次吃個夠啊。你不信的話,可以搜搜我的身。”秦鳶說著作勢就要脫衣服。
“你這人怕是有暴露癖吧?行吧,算你厲害,我認輸了。剩下的這粒你就別吃了?!?p> “為什么不呢?我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實誠!說三個就是三個,少一個都不行!”秦鳶吃啥都沒夠,這500文一粒的丹藥今天不吃,以后想吃都不一定能吃到了,他當即抓起剩下的那粒就要放入嘴里。
“真的不能再吃了!”何晴和秦鳶也算不上有太大的過節(jié),即便是被坑了一件低等級的靈器也犯不著置人于死地。她起初只是想教育一下秦鳶,讓他難受幾天,哪知道他不知死活非要一口氣全吃了。
看著秦鳶一心求死,她終是有些不忍,再齷齪再猥瑣好歹也是條賤命?。?p> 于是何晴一把拉住了秦鳶的右手,不想讓他把這丹藥送到嘴里。哪知秦鳶得了護手的加成之后,力大如牛,她竟是完全拉扯不住。
別看何晴劍法超群,可沒修行過任何肉搏術的她,單憑雙手還真拿秦鳶沒有辦法。畢竟她是要救人,總不能為了阻止秦鳶服藥自殺,一劍把他給捅死吧。
情急之下,她一掌切向了秦鳶的手腕,想讓他吃痛松手。哪知道秦鳶服藥心切,見自己手被何晴拉著,便伸長了嘴要去迎接手里的丹藥……
“啪”一聲脆響,何晴的一巴掌直接扇到了秦鳶臉上。
“你?!”
被無緣無故抽了一巴掌的秦鳶也來了脾氣,“你個小雞仔一樣的身板也要跟我硬著來嗎?”
他直接左臂一伸,把何晴整個夾在了他的腋下,然后就把那粒丹藥往嘴里送。
“罵誰小雞仔?”何晴也是上頭了,這清平鎮(zhèn)敢對她如此出言不遜的,秦鳶還是頭一個。
她一個扭身從秦鳶腋下滑出,左臂如靈蛇一般纏住了秦鳶的右臂,然后用右手牢牢捂住了秦鳶的嘴,偏不讓他往嘴里送。
秦鳶被她捂得氣息不暢,一怒之下直接一聲大喝,抬起右臂把她倒著舉了起來,“我今日非吃不可!”
何晴也沒料到秦鳶的爆發(fā)力竟然如此恐怖,好在她應變迅速,順勢一個倒騎驢,從空中整個折了下來。然后她從后面騎跨在了秦鳶腰上,一手摟著秦鳶的脖子,另一只手仍捂在他嘴上,“偏就不讓你吃!”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宋東越醒了。
“賤女人,放開我哥哥,有本事你沖我來!”
“呃……大人的事,小孩別多嘴!再去躺一會兒!”由于被捂著嘴,秦鳶含糊不清地說道。
“哥,我就比你小半歲?!彼螙|越一臉不解。
“嗯……那個……何姑娘,你先下來行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覺大腦有點供不上血。”秦鳶側著臉對他背上的何晴說道。
“那你先把我頭發(fā)松開?!?p> 達成停戰(zhàn)協(xié)議的兩人各自收了神通,互相拉開了一米的距離,然后開始整理儀容。
何晴一邊拿手梳著長發(fā),一邊緊盯著秦鳶手里的丹藥。
秦鳶看她那緊張兮兮地樣子,終是妥協(xié)了,“好好好,我不吃了?!比缓笏惆堰@丹藥順手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內。
這丹藥已是沾上了秦鳶的口水,何晴本就不想要了,所以也沒有在意。待她整理好衣衫后,冷冷地說道:“這次算你贏了,幾粒丹藥我也不是輸不起。但是你拽我頭發(fā)的事情咱們沒完!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她便奪門而出了。
秦鳶見狀趕緊追了出去,“何姑娘請留步?!?p> “你這無賴還想怎樣?”何晴側身怒視著秦鳶,眼里都快要噴出火來了。長這么大從來沒人敢拽過她頭發(fā),何晴此時恨他恨得要死。
“何姑娘你攻高防弱,需要一件具有防御技能的靈器相助。今天我便是特意試一試姑娘的深淺,好為你量身定做一件靈器。姑娘放心,這靈器一定會及時送到的?!鼻伉S稍微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為了這靈器合身,煩請姑娘告知一下三圍?!?p> “無恥狂徒!”何晴罵了一句,扭頭便離開了。此時她心中懊惱不已,責備自己不該亂發(fā)善心。這種無賴就該讓他爆體而亡,最好炸得滿院子都是,拼都拼不完整,省得讓他禍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