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東洲再次進(jìn)入王侯爭霸的軌跡。一時間,大大小小的國家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
直到兩三百多年前,前后歷經(jīng)近百年的吞并與擴(kuò)張,東洲方才進(jìn)入五國分治的鞏固局面。
東秦、西疆、南華、北禾、大商,俗稱‘五皇定天下’。
此后,就算鄰國之間因利益或其他原因發(fā)動戰(zhàn)爭,也再沒有那一個國家將另一個國家侵吞的歷史壯舉。
直到二十五六年前,大商新君帝政燁登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傾舉國之兵力,一舉滅掉五國之中最小的鄰國西疆,由此一躍成為可與南華疆域國力相角逐的東洲第二大國。
‘五皇定天下’,就此成為歷史軌跡。而帝政燁也因此成為東洲大地近百年來,政治作為最為出色的帝皇。
因其登基后年號宣德,又改大商京都長京為東都,故商人慣尊稱帝政燁為宣德帝,亦或東皇。
現(xiàn)下一念以東秦公主身份嫁的,便是大商新太子,宣德帝九子,帝昰。
想到帝昰這個人,一念微攏眉眼。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尋。
自這首詩詞在兩百多年前流傳于東洲時,其中兩個詞匯也隨著眾人的口徑遍熟于人耳。
傾城,傾國。
世人若遇絕世美人,往往都愛以此來形容美人絕色??烧嬉l說清道明傾城傾國到底是何等顏色,怕是,誰也不能的。
別人不能,她也不能。
何為傾城色?帝家安王顏。這一句最初不知由誰之口所說的,卻能了。
思及幾年前在大商游歷經(jīng)商時,每每聽到這話時的嗤之以鼻。
那時一念想,怎么會有人的模樣真能應(yīng)詞而生,還是一位皇子,想來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不過是個拍馬溜須之輩罷了。
縱使后來她有聽說,這位皇子幼年喪母,十二歲與眾位兄長授封王位,出宮建府后也一直未曾涉足朝政,常年游山玩水浪跡天涯,因此并不得帝皇寵愛,也不得朝臣看重,可她也從未認(rèn)為這一句不是夸大之語。
直到幾天前,在東都城外驛站初見。
一念終是明了,天之高海之闊的人世間,果然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之前她以為她所承繼的那個女人的容貌便已當(dāng)?shù)脙A城之色……可帝昰這人的容貌風(fēng)華,傾城二字,分明就是為他而生因他所在。
這些年的走南闖北,她的眼界終究還是井底了。
屋外,象征婚嫁的喜慶曲樂再次奏響。
銅鏡中,一念眉心微微一皺,微抬螓首,眸色沉而深的看向奏樂所在的方向。
不久前,她才身著一身紅衣在哪里和同樣一身紅服的他拜天地,現(xiàn)下他就和另一個女人拜天地……
嗯。沉沉一個呼吸,一念微皺的眉頭更緊,搖頭,我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這個男人跟另一個女人拜天地關(guān)我何事!再者說,我只是頂替了金菡鈺……想起那個沉睡的女子,金上煜的模樣一同浮現(xiàn)在一念的腦中。
想來是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那些往事,所以才會她才會生出些在乎,有些厭惡罷了。
“主子,我找來找去,這些陪嫁的衣衫,也就這一件最素了?!毙∪趿思\粉色的長裙,掛上置于墻角處的大屏風(fēng),吧唧道:“這些衣衫,主子你先湊合穿上幾天,趕明兒我就到商鋪里給你置上幾件……”
一念應(yīng)聲往小三看去,只見她眉眼間都掛著陰謀得逞的淺淺陰笑。
“小三,你去我房里,把我擺在木盤里的衣服拿來?!毙∷牡脑捳Z飄落。
瞬間,小三臉上的陰笑一沉,神色哀怨的狠狠瞪了眼神態(tài)自若,繼續(xù)替一念梳著青絲的小四。嘴角微搐,齜牙道:“戚海芝,你丫的就見不得我心情爽是吧!”
眼見她們兩又斗上,一念拋卻優(yōu)思,嘴角含著一抹淺笑,悠閑自在的做起看戲人。
“嗯?!毙∷穆唤?jīng)心的低應(yīng),眸光聚在銅鏡中的某一點(diǎn)。
眉眼彎彎,一念嘴角笑意加深。嗯,按照多年來習(xí)慣的老套路,接下來……
小三目瞪嘴齜,“戚——海——芝——!你個混蛋好不好意思,不知道尊老愛幼是美德嗎?老是欺負(fù)我,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你不知道大的要讓著小的嗎!”
果然暴走了,哈哈,一念眉飛眼笑。
眸光凝著銅鏡的戚海芝,也就是小四,眼色一柔,繼而輕聲的說著好意思,不知道,我喜歡,不要,不知道。
隨著這幾個詞匯一停一頓說出,青了臉色的小三,眼中怒火越來越亮。
觀‘戰(zhàn)’的一念已經(jīng)笑得眉眼變形,可為了不添柴加油,生生忍下笑聲的她,憋得大氣都不敢呼出一口。
唉,這一冷一熱的雙生斗法,兩人還都生著一樣那么好看的臉,百看不厭。
一挺腰身,小三單手叉腰,一手直指戚海芝,張嘴嚷道:“戚……”
‘戚’字方出口,一直替一念梳著青絲的小四終于停了動作,腳步一挪,眸光冷冷的朝小三射去,薄唇輕吐:“戚琳江,你再瞎胡鬧,以后就不用跟我一起伺候主子了?!?p> 聽得戚海芝正兒八經(jīng)的叫了自己的名字,火氣十足的小三立馬垂頭喪氣的撅起紅唇,幽怨道:“是,我這就去。”
唉,本就難得看到她穿的這么艷麗,好不容易有這么一次機(jī)會多看上幾眼……
最終,戚琳江還是如了愿,一念穿上了她之前拿來的淺粉衣裙。
一念說,終究是新婚夜。再者,只要將就了這一晚,她們應(yīng)該就能功成身退的離開這吃人的漩渦了。
因?yàn)樵谝荒畲饝?yīng)以金菡鈺的身份踏上嫁往大商的道路前,她也從金上煜嘴中得知了之所以誘其入宮頂替的緣由。
金上煜說,菡鈺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呵,已有二十芳齡的同母異父親妹妹,她如今也不過二十五的年華。
原來,在她還是四五歲的時候,她的太子夫君就已經(jīng)和她的母親狼狽為奸?;蛟S,更早。
金上煜說,是他對不起菡鈺,害得菡鈺自母體帶來的毒素一發(fā)不可收拾。
是了,同母則意味著這個親妹妹跟她一樣,不光繼承了母親的模樣,也同樣繼承了來自母體內(nèi)那根深蒂固不可根除的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