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人間常態(tài)我無從判斷,緘默閉口,只期待應(yīng)當拿著掌骨香拯救施禾的玄淵快點出現(xiàn)。
施禾看穿了我的心思,又或是受夠了這些,幻境斗轉(zhuǎn),從郁郁蔥蔥的夏,經(jīng)過悲涼的秋、肅穆的冬,最終停在淡漠春天里,這間遠離村落的小屋子里面。
彼時彼刻,鮮有人到此的屋子卻熱鬧非凡,村里幾歲的孩子,二十多歲的壯年,正圍在施禾家中看一人赤裸的坐在施禾胸口處,喘息著粗氣,相互議論著,嬉笑著,好似這其中的故事與他們毫無關(guān)系。
唯有施禾躺在那里,好似一具尸體,雙目無光的看著屋頂,好似屋中淫,穢的場面與她無關(guān)。
只聽外面一陣喧鬧,就看到一人逼著一眾村里人推進屋子里。
這時候,只有十四歲的玄淵有六尺半高,黝黑色的皮膚,狹長的眉眼,以及腰間的三尺長劍無不再說,站在門口擋住了大半光芒。
看清楚屋里,眉頭皺了一下,多余的話不再問,抬腳一鞭腿就踹翻四五人,三五下,村里的壯年人都不在反抗,貼著墻角走了出去。
施禾看了一眼床邊的玄淵,又再度看向屋頂毫無表情可言。
只是此時的施禾骨瘦如柴,蠟黃色從臉上染到全身,只是抽動這么一下,獨孤玄淵猛地有些心痛,舒了一口氣,而后同樣還回去一個淡淡的笑容。
斟酌再三,放下佩劍,將地上昏過去的人一個一個丟出去,尋了干凈抹布,打了盆水,回到施禾身邊。
小聲念叨一句,“冒犯了。”
便伸手擰干抹布,替她擦拭黏糊糊的身子。
施禾,總算明白這人的善意。
只是這一年,施禾被那群東西看光身子不知道多少次,都未曾像今日這樣心跳加速,面上發(fā)燙,肌膚因為清晰感受到他之間劃過的冰冷而泛起小顆粒。
施禾別過臉,小聲喃道,“謝謝···”
“無妨。我叫獨孤玄淵,你呢?”
“施禾。”
“恩?!?p> 獨孤玄淵果然不是什么擅言辭的人,除了方才擔心施禾尷尬勉強蹦出來的一句話外,就在不說話,匆匆收了抹布,替施禾蓋上毯子,獨自出去了。
施禾望了一眼門外又看了看躺在不遠處的劍,劍柄上一個可愛的墜子,大抵是第一次感到心安,而后昏睡過去。
獨孤玄淵在這里待了三天,每日日出之前先去村里將村里的青壯年打一頓后,才去山上打些野味給施禾補充營養(yǎng),也就是這三天,施禾逐漸才總算恢復了氣力。
“這玄淵還挺好玩的。竟能想到出去打獵前,先去打一頓村里人?!?p> 施禾輕輕笑了一下,“是啊,當時我也覺得他實在可愛了一些。若非如此···”
頓了一下施禾認命一樣苦笑,“若非如此,我恐怕也會喜歡他?!?p> 她這么笑著的時候,我覺得是很好看的了,回想幻境里她十三歲之前的日子,卻一點都想不起來她會這樣笑。
“玄淵原本是淵國國都里赫赫有名的富豪?!笔┖涕_始說玄淵的故事,我便把要夸她笑的事放在了心里,只是不想,這一放,直到最后才有機會說出來。
玄淵原本是淵國國都里赫赫有名的富豪,一歲的時候,其父揮霍無度,家道中落,半年后,獨孤一家死于非命,獨孤玄淵被路過的劍客撿走。
說是劍客,倒不如說是俠客。
行俠仗義四個字就可以解釋的詞匯。
于是,十四年后,獨孤玄淵,便也成了這樣的人。
“所以,他來到這里就是行俠仗義?”我急不可耐的插話問道。
饒是說知道這世間武功高強的俠客并非至強的存在,仍是向往那些書中英雄救美的美好故事。
“從我來說,他是蓋世英雄。從他來說,我是人間疾苦?!?p> 這竟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