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要由我去說這件事啊。
吩咐隨月生施好結(jié)界,避免我與施禾的聲音傳出去被別人聽到之后,我才鄭重的走進(jìn)去。
至少來說,這屋子遠(yuǎn)比蘇執(zhí)的小平房好上不少,單從面積來說都要好上不少,其次就是雕花的椅子,桃木桌子,其上放著一套紫砂壺,在來就是梨木床,繡花的白色帳子。
這帳子里是披散著頭發(fā)的施禾,雖略施粉黛仍難掩臉上的蒼白,這會兒看著某處發(fā)愣,沒發(fā)覺手中的朱砂杯子斜著,將將有水露出來稍許,染濕了被子。
“卻不想,施禾你醒來是念叨我,而不是獨孤玄淵。”
她抬頭看我的眼神中先是一喜,聽完我的話,便黯淡下去,“念叨那人有何用?”
“無用?你說這話像是明白人。”我從她手里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只是這院子不像明白人的院子?!?p> “這屋子原本也不像。原本誰都不是明白人,慢慢就是了?!?p> “這倒不假。怎么的?聽白間說,你念叨我?”
坐在床邊,我端起她的左手來看,昨天夜里那道瘆人的口子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了一道疤痕,與原本的那道疊在一起,若不細(xì)看,只覺得是一個。
施禾點點頭,“自然是念叨你,這傷口,是你身邊的那位隨公子醫(yī)好的?”
“恩,他有法子把掌骨香從你身上弄出來,也可以醫(yī)好你的病?!?p> “好,掌骨香給槐姑娘也好。”
她這么甜甜的笑了一下,而后說道,“只是我有一個條件?!?p> “什么?”
“我想,留在欲域中?!?p> “留在欲域?”
“恩,我把掌骨香給你之前,我們需再去一次欲域,欲域中,我把這石頭給你,而后你們就可以解除欲域了?!?p> 她的眸子又亮了起來,上次是她說起獨孤玄淵,這次是她憧憬著什么。
我想知道她憧憬什么,便問,“你呢?留在欲域中,要做什么?”
“欲域其實是個好地方的?!彼钗豢跉?,想了一遭改口說,“倒不如說是最好的地方?!?p> 欲域中,只要有欲望就可成真,卻只有消散了執(zhí)念才可解脫。
“為什么?”
“因為這次的欲域中,肯定沒有獨孤玄淵?!?p> 她的眸子越發(fā)明亮,好似昨天晚上的月亮,她以這樣一雙皓月眸看我,我竟然生不出半分的拒絕。
“倒也,不是不行?!?p> 她拉著我的手,急急的追問,“有什么問題?”
“只是,先前你出了欲域之后,我仍在欲域中,沒有了掌骨香的欲域,根本支持不了太久,這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的?!?p> “恩,欲域的確沒有辦法滿足我的第二個欲望,可我如果只有一個欲望的話,那欲域,是不是可以一直持續(xù)下去?”
這種猜想我無法她他答案,我也并不像騙她,只要說到,“你無非就是想要一個沒有獨孤玄淵的世界,對么?”
“有沒有他都好,我只想他不出現(xiàn),我只愿不想起他!”
施禾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起伏,連同淚花都憋在眼眶中。
我輕輕撫了下她的背,如同安慰不了煙青衛(wèi)一樣,安慰不了施禾。
最后只說,“倘若我給你一個機(jī)會,可以殺掉獨孤玄淵,你會去做么?”
“他可是天下第一劍客?!?p> “天下第一劍客,是我家墨先生。不,算了,墨先生是天下第一劍仙,劍客的名字還給你的獨孤玄淵吧。”我給墨先生找到了絕好的名字,心情好了一點點。
“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是···”
“獨孤玄淵他,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