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習武之路漫漫
“為什么回來？”蕭啟域站在風中，依舊是一身暗色的衣袍，卻也依舊讓人移不開眼睛。
顧小阮直直地迎著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幽暗，看不出顏色，“我想變強，而你可以幫我?！?p> 蕭啟域輕笑了一聲：“留在我這里，可不是什么好選擇?！?p> 顧小阮想了想，很認真的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最好的選擇了，我現(xiàn)在沒有身份，沒有能依靠的人，也沒有自保的實力，你哪怕給了我自由，我在外面也是別人砧板上的一條魚。”
蕭啟域看了看顧小阮，似是贊許地笑了，“看來，你比一開始聰明了?！币徊讲阶呓氖拞⒂螂m然嘴邊還是掛著笑意，但那種壓迫的感覺卻一點都沒少，他忽然湊近了顧小阮，在她耳邊道：“如果，我能給你安排好一切，保你平安富足地過這一生呢？你還要呆在這里嗎？”
顧小阮沒有料到蕭啟域會一下子湊得這么近，她甚至能感覺道他嘴里呼出的熱氣。她也沒料到蕭啟域會這么說，她絲毫不懷疑蕭啟域的能力，平淡和樂地過上一輩子確實是她向往的……她想變強，也就是想為自己討一個不再輕易受人威脅的生活……
在顧小阮愣神的時候，蕭啟域的眼中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黯淡，“本王會安排好你的去處的，你放心吧?！闭f著便準備走了。
“我選擇留在這里?！鳖櫺∪钭叩搅耸拞⒂虻拿媲?，毫不畏縮的與蕭啟域?qū)σ?，“我選擇留在翊王府，讓自己變強?！?p> “為什么？”蕭啟域也凝視著顧小阮的雙眸，想在她的眼睛里面找到原因，剛剛她愣神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向往是騙不了人的，可她為什么又放棄了呢？
“我想靠自己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生活，而且……”顧小阮猶豫了一下，然后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才道，“滔天的權(quán)勢也有覆滅的那一天。你給我馬，可萬一有一天馬跑了呢？我要是學會了馴馬的本事，馬跑了，本事不會跟著跑，我自己也能靠這個馴養(yǎng)新的馬?！?p> 蕭啟域忽然大笑，“這么大逆不道的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p> 顧小阮低頭，手心微微出汗，她不知道蕭啟域這個喜怒無常的人接下來會怎么處置她，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懸了起來。
“好！”蕭啟域點頭，“你留下來吧。”說完就笑著離開了，沒有給她任何懲處。
顧小阮看著蕭啟域的背影，輕輕地說了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謝謝?！?p> 她知道蕭啟域需要的不是一聲道謝，她留下來了就得證明她的價值，或者說，證明她以后能給他帶來價值。
第二天一早，顧小阮就被帶到了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很瘦，身量也很高，容貌很平凡，卻帶著一股威嚴。
她一臉嚴肅地自我介紹道：“我叫蘇雀，以后喊我名字就行了，殿下讓我來叫你習武?！?p> 顧小阮點了點頭，“蘇雀師傅你好，我叫顧小阮。”她不習慣直呼師傅的名號，雖然她這么說了，顧小阮還是在后面加了一個“師傅”。
“幾歲了？”
顧小阮一時語塞，還是說道：“我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的歲數(shù)?！?p> 蘇雀聽到這回答，也不禁愣了一下，隨即道：“看你的骨架和身量應(yīng)該是十四了吧，習武有點晚了。”
顧小阮急忙道：“我可以比別人更努力的?！?p> 蘇雀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繼續(xù)問道：“你會拳腳武功嗎？”
顧小阮如實回答，“不會?！?p> “會使暗器嗎？”
“不會。”
蘇雀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直接道：“你有什么會的，一口氣說出來吧，省得浪費時間?！?p> 顧小阮想了想，有些慚愧地道：“其實我什么都不會?！?p> 蘇雀看了看顧小阮，“那就從扎馬步開始吧?！?p> 顧小阮沒有任何抱怨，也沒有討價還價，就按著蘇雀的吩咐開始了訓練。
蘇雀是個很嚴格的人，話也很少，會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但顧小阮能感覺到她的盡心盡力。她對于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根本就沒有抱任何忽然突飛猛，然后一鳴驚人的希望。她其實早就覺得累了，但咬咬牙，逼著自己繼續(xù)堅持著。她既然說過要努力變強，就不能半途而廢。
過了一會兒，蘇雀道：“歇歇吧?！?p> 顧小阮抬頭，小臉上盡是汗水?！皼]事兒，我還能再堅持?！?p> 蘇雀直接把她拉了起來，“不急于這一時，以后有你練的?！?p> 顧小阮道了聲謝，也就坐下休息了。
可她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揉一揉她那僵硬發(fā)麻的腿，就看見蘇雀向她身后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屬下參加殿下。”
顧小阮回身看去，就看見蕭啟域穿著一件平日里難得看見的緋紅色的衣袍走來，他的五官本就極為明媚精致，可平素他總愛穿素色或者暗色的衣袍，又板著一張臉，硬生生把自己的容貌掩去了四五分，今日穿上了這樣俏麗的顏色，倒讓人難說是秦樓楚館的花魁更美，還是他的顏色更艷。
顧小阮心虛地低下頭去，把尊貴的翊王和青樓的花魁相比，可真是大逆不道……她也站起來對著蕭啟域行了個禮。
蕭啟域笑道：“怎么的，昨天還盯著我說些大逆不道的話，今天就乖順了？”
顧小阮裝聾作啞地沒說話。
蕭啟域卻不準備讓她這樣蒙混過去，笑道：“你們都退下吧，本王和她單獨聊聊?！?p> 霎時間，邊上的人撤的一干二凈。
“好了，別裝了，現(xiàn)在就咱們倆，我還不知道你沒規(guī)矩嗎？”
顧小阮聽他這么說也就直接癱到了地上，毫無形象地四仰八叉，還順便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p>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女的?！笔拞⒂驖M臉嫌棄地看著她。
“我可是野豬精呢?！鳖櫺∪铐樋诮拥溃^續(xù)躺在地上，不愿意起來。
蕭啟域似乎今天心情不錯，竟然也陪著她躺到了地上，“顧小阮，你昨天說的那番話，很特別?！?p> 顧小阮疑惑地看了看蕭啟域。
蕭啟域繼續(xù)道：“放棄了眼前唾手可得的依靠，選擇遙遙無期的磨練自己?！笔拞⒂蚝鋈话杨^扭了過來，看向顧小阮，“你是不是傻啊？”
顧小阮白了他一眼，“你不懂?！?p> 蕭啟域沒說話，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懂……他也是這樣的一個傻子，放棄閑散王爺不當，偏要給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