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皮克的手下在這個街區(qū)制造了巨大的混亂,但是到了晚上,其他區(qū)域的萬圣節(jié)還是照常進行了,穿成吸血鬼,女巫,僵尸等的小孩子拿著裝糖果的袋子,挨家挨戶地去要糖果。
人們似乎對其他地區(qū)發(fā)生的屠殺很冷漠,但是在分區(qū)治理的卡西米爾外城,這種情況也不算奇怪,有錢的村子雇傭騎警來保護,沒錢的村子被土匪或者烏薩斯軍人占領,完全是“家家自掃門前雪”的狀態(tài)。
說不定這樣的生活方式更適合這種無人在意的邊境地區(qū)。
夜晚的街道上,當成群結隊的小孩子穿著自制的服裝在街道上跑著,嬉鬧聲和笑聲充斥著城區(qū)。
進入精神爆發(fā)狀態(tài)的白澤默默跟在保鏢劉易斯的身后,低頭走著。雖然很想戴個帽子裝得低調一些,不過他頭上的鹿角長得越來越大了,一般的帽子完全戴不上去。
越是精神力充沛的情況下,精神爆發(fā)時長出的角就更加復雜且尖銳,像是一個充滿進攻欲望的雄鹿一樣。
而此刻,白澤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走路上,而是集中在精神通路上。他正利用自己的能力,感受著奧斯瓦爾德存在的氣息。
他的腦海中,一道道光束從他身邊經過,地面產生出一些金黃色的氣泡冒出,又迅速破裂掉,偶爾氣泡之間還會交叉融合,看上去像是細胞運動,但他也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了什么。
白澤只知道,這里是亞人精神力的源泉,就是通過原石和亞人的這條精神通路,原本野蠻的動物擁有了人性,成為了亞人,構筑成了現代的泰拉世界。
如果他冷靜下來聆聽的話,他能感受到泰拉世界里亞人雜亂的思維,同時能感受到古神的存在。
現在,在萬圣節(jié)的時間點,整個精神通路中都感覺有了股節(jié)日的歡樂氣氛,但因為皮克帶人追捕奧斯瓦爾德的緣故,也多了不少緊張和慌亂的情緒。
這就是他的計劃,利用自己特殊的精神力,找到那個奧斯瓦爾德。雖然對方并不是亞人,而是純種人類,但可以使用精神力的話,就會在這里留下更為明顯的痕跡。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日記本里的女孩對奧斯瓦爾德很重要”和“奧斯瓦爾德會產生反應”的假設上進行的,皮克會在精神通路內無差別地散播聲音,內容都是那個日記本中女孩記錄的話。
他特地挑選了里面尖銳的部分:女孩經歷的饑餓,暴力,絕望和死亡。
就像雷達一樣,如果他從精神通路感受到了有人對他散播的情緒反應很劇烈的話,他就會去關注那個思維,進而查找他的身份,在精神通路里,沒人可以掩藏自己的想法。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海底撈針,但是以白澤對奧斯瓦爾德的了解,他不會輕易離開這里的,在物理距離不遠的情況下,找到他應該也沒那么難。
砰!
突然,白澤感到了自己的肉體受到了什么的沖撞,他不得不把意識拉回了現實。
本能反應讓他抓住了撞上他的人,另一只手握住了腰上的鐵棍,差點就本能地打了上去。
但仔細看才發(fā)現,這不過是個穿著幽靈服裝的男孩而已,似乎是因為和同伴玩鬧,跑的時候撞到了自己。
“哎呀~小幽靈,怎么沒從他的身上穿過去呢~”劉易斯從皮克身邊溫柔地抱過男孩,摸了摸他的頭,男孩看到了剛才白澤兇狠的眼神,變得有些害怕。
白澤也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將那個能施展法術的鐵棍掛回了腰上,但兇狠的眼神似乎還是改不掉。
“哎呀~不要怕啦~哥哥他只是在扮演馴鹿而已~”劉易斯蹲下了身子,將男孩子抱進了懷里,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柔軟和溫度。
馴鹿....這是萬圣節(jié)又不是圣誕節(jié)....算了,我這角長得確實離譜。
白澤嘆了口氣,慶幸自己這次保持了高度的理智。畢竟,他要抓的奧斯瓦爾德不是很強大的角色,他也不需要使用太多力量。
即使有強大到顛覆戰(zhàn)力表的能力,他也不打算亂用,不僅是因為沒有必要,也是因為,從神手里借來的力量,他并不放心,畢竟,自己的性格存在著很多可以被利用的缺點。
白澤默默看著劉易斯安撫孩子的樣子,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經歷了這么多次,雖然還是容易變得暴躁,但他也在學著控制自己的力量。
街道的另一頭,他手下的高個子薩卡茲人——自稱“殉葬人”的卡爾,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抱歉,老板,我不該和這個孩子玩鬧的.....”
這次,皮克少見的叫上了新巴別塔派來協助他的那兩個薩卡茲人——卡爾和華黛爾。以前的時候,因為不想和新巴別塔扯上太多關系,雖然他們戰(zhàn)斗力很強,皮克只是安排他們做基建。而現在,屬于處理私人問題的時候,面對可能出現的特殊情況,皮克選擇讓他們來負責,作為博士,他還是盡量保護著羅德島的干員。
最終,穿幽靈服裝的男孩也沒那么慌張了。
“唉~卡爾,少見的安排給你任務,還是巡邏這樣簡單的任務,你都能搞砸???”劉易斯笑著說到,并沒有太多責備的意思。
“呃...抱歉,我只是....”明明背著一把大劍的卡爾,卻尷尬地撓起了頭。
隨后,他的搭檔,同樣是新巴別塔派來的干員——血族的華黛兒追了上來。
“呃??!你這個家伙....真是個笨蛋啊!”看到劉易斯懷里的小男孩,她大概也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
“喂!笨蛋,快道歉啊!”
華黛爾用力拍了拍卡爾的后背,作為拳擊手的她似乎力氣很大,讓高大的卡爾都顫了一下。
作為新巴別塔挑選出來正式協助羅德島的干員,華黛爾執(zhí)行任務更認真一些,因為姐姐是華法林的關系,也和羅德島管理層比較熟。
“呃....抱歉了,博士?!笨枌擂蔚鼐狭艘还?p> “沒關系的,卡爾?!崩碇浅渥愕陌诐勺龀隽伺袛啵叭f圣節(jié)嘛,好好玩玩吧,這大概也是唯一一個別人不會害怕你的外貌的晚上了吧?”
白澤看了看卡爾,高大的,身背巨劍的薩卡茲人,確實在大多數人眼里都很嚇人,但其實他還是很隨和的。
其實他一直知道卡爾是很可靠的,卡爾是完全信任自己計劃好野心的人,因此也主動選擇從新巴別塔來協助他的工作,無論把他當成矛還是盾,他都是很強的工具人,根據檔案看,他似乎也曾經是“赦罪師”組織的一員。
只是,因為皮克人格里謹慎的那一面,最終沒有選擇安排給他很多任務,畢竟新巴別塔還情報不明,而手下小隊隊長——紫金已經非常能干了。
白澤猜想,大概是身上的巨劍和角被當成萬圣節(jié)的裝飾品了吧,要不然,卡爾那副劊子手的外貌怎么可能有小孩子和他玩。
白澤看著男孩不知所措的眼神,并沒有生氣,隨后,他面無表情地捏了捏男孩的肩膀,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扔了幾張大鈔到他的糖袋子里。
“沒關系的,我沒有生氣哦,去給自己買點糖果,然后繼續(xù)開心地捉弄鄰居去吧~”
“嗯!”男孩終于笑了起來,隨后跑著離開了。
一邊的華黛爾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拉著臉吐槽到:“這就是有錢人的安慰方式么....還真是簡單粗暴。”
“這叫慷慨,也是博士的人格魅力啊?!彼磉叺目柗炊浅錆M了信任,開始了“彩虹屁”(花式吹)。
“抱歉,少爺,沒下手攔住那個孩子,讓你被打擾到了?!?p> 男孩離開后,劉易斯也道歉了起來。
“我果然還是...不太能對孩子下手?!?p> “沒關系的,劉易斯,這樣挺好的?!卑诐扇嗔巳喟l(fā)白的頭發(fā),“我也差不多定位到奧斯瓦爾德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移動,而且還是在城中心的位置,膽子還真是夠大的?!?p> “城中心?”
就在這時,劉易斯連著收到了好幾條手機短信,她拿出來看了一下,顯得有些驚訝。
“怎么了?”
“這好像是....奧斯瓦爾德的信息?!眲⒁姿棺x到,“他說,希望現在和你在城里的大教堂見面,一對一。”
*
幾分鐘后,城區(qū)的大教堂前。
“居然還能有這么大的教堂啊?!?p> 白澤抬頭看著大教堂頂部的塔尖和巨型鐵鐘,在白色大理石的映襯下,顯得相當莊重,即使在深夜,也有股神圣的氣息。
“少爺,你確定要一個人進去么,如果需要陪同的話,我可以躲在樓頂的。”白澤身邊的劉易斯擔心地問到。
“沒關系的,就算他會使用精神力,也不可能戰(zhàn)勝我的,沒什么威脅?!卑诐蓪ψ约旱哪芰€是相當的自信,尤其是在經過訓練之后。
“好吧,這樣的話,我就守在教堂門口了?!眲⒁姿沟碾p手搓動著,似乎有些緊張。
“沒關系的,既然他選擇來和我面談,說明他才是走投無路的人,我只是去把情報問出來而已,你不用擔心。”
說完,皮克轉過了身,推開了教堂的大門,木質的大門緩緩打開,發(fā)出了沉重悠長的響聲。
*
白澤慢慢走了進去,偌大的教堂在周圍幾排蠟燭的照耀下散發(fā)著一絲圣潔的光輝。大教堂內部,神像和講臺前是一排排無人的長椅,明亮的月光透過空中五顏六色的天窗照在教堂的木地板上,厚實復古的大理石墻壁將圣誕節(jié)的喧鬧都阻擋在了這尊信仰的城堡外,教堂里,只有清澈的圣水從石雕的天使手中流下的聲音。
坐在最前面的木椅上的奧斯瓦爾德依舊穿著那件黑色的燕尾服,他的手握著掌機,似乎在玩著一個類似《龍與地下城》那樣的RPG冒險游戲。
“我來了,奧斯瓦爾德?!?p> “好久不見,你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啊,雖然聲音一樣,但我感覺到,語氣已經變了呢?!眾W斯瓦爾德雖然嗓音有些老,但還是相當有起伏感,不像是傳統(tǒng)的老年人。
“是么,我感覺也是呢?!卑诐勺诹怂砗蟮拈L椅上,盯著他的后腦勺,“可能是因為托了古神的福,最近睡得不怎么好吧。”
即使感覺到了白澤坐在身后,他也沒有停下游戲或者回頭,甚至游戲的聲音都在外放。
幾分鐘后,白澤確定了對方并不會先說話,就主動開口了:
“說起來,你這個老頭還真是會藏,讓我的人手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我才能見到你一面。
不過還是感謝你愿意直接約地方找我,起碼這樣,我就不必用槍炮聲破壞節(jié)日氣氛了?!?p> “沒辦法,你的邀請?zhí)眯牧?,我實在無法拒絕啊。”
“我的邀請?,明明是你先找劉易斯的吧?”
“我也沒得選了?!眾W斯瓦爾德依舊玩著手里的掌機,說道:“從下午開始,每個街道都有羅德島的人檢查過往的車輛,都裝備著高殺傷力的裝備,而且替我探路的地痞也沒有一個回來,甚至你還用精神矩陣尋找我,用那個日記的內容吸引我的注意。
真是可怕啊,你這家伙,決定要做的事情就做得這么周到呢。新巴別塔的家伙們?yōu)槭裁促M盡心思選擇你,我也算是看出來了。”
他身后的白澤聽了后依舊不為所動。
“我已經制造了很多屠殺了,把你女兒死掉的故事重播一遍我可完全不在乎。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那就告訴我關于滅亡的古人類的事,我可沒空去猜想你辦公室里那些模糊的東西?!?p> “你這家伙還真是急啊?感覺像是玩養(yǎng)成游戲都會開掛的那種類型呢~哈哈
不過,寫日記的那個女孩那可不是我的女兒哦,那本日記是屬于我以前的伙伴的,我保留它,只是為了紀念一下過去而已?!?p> 白澤看清了奧斯瓦爾德手上的掌機屏幕,他好像正在將背包里的寵物放生。
“就算是古神降臨時造成的大災難,也是有存活下來的人存在的呢,我恰巧就是其中一員,而那個女孩的父親也是,我們曾經是伙伴來著,所以你散播他女兒的事,我也有些受影響,就被你找到了呢。
在他崩潰掉然后自殺前,我從他身上學到了那些經濟學知識,要是沒有那些秘訣,我也沒法賺到現在這么多的錢,更別提活這么久了,現在我比烏龜活得都久了,想想還真是神奇?!?p> “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關于上個文明,也就是古人類的事?!卑诐杀晨吭诹碎L椅上,仰頭看著頭頂的彩色壁畫,似乎是上帝正在懲罰邪惡的外邦人,具體的畫面因為太暗看不清楚。
“反正從你的行動來看,你也不打算留我活口了吧?你還真是絕情。不過,我也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我剛剛吃下了慢性毒藥,大概十幾分鐘之內就會死掉了吧?!?p> “你這個瘋子...輸掉了就打算這么自我了斷么?”
“這可不是輸掉哦,一般人可經歷不了我的人生,本來靠機器維持的日子也沒那么舒服,我也不要求什么了。當然,也是為了防止你這個混蛋用酷刑拷問我一個老人家?!彼琅f玩著手里的掌機。
“少給我拿出一副什么都和你無關的樣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聽了奧斯瓦爾德有些諷刺的話,白澤從后面用手肘勒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在我背后搗鬼,從龍門到卡西米爾,你一直跟在我背后,給我制造麻煩。你聽清楚了,就算你想自殺,我也可以讓你最后十幾分鐘生不如死。
所以,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關于古人類的世界的事,應該不是很過分吧?企鵝人?!”
在強大臂力的拉扯下,奧斯瓦爾德咳嗽著吐了口血,手里的掌機也落到了地上,沾到了自己的燕尾服和白澤的手上,但是白澤的手臂依舊沒有放開。
“稍微......理解我一下吧,白澤,這好像是你的代號....對吧,我可是一個活了幾萬年的人,博物館里的不少化石都比我年輕。以前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倒是.....為什么那么關心那個已經滅亡的世界?”
白澤的手臂松了一些,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奧斯瓦爾德仰頭看向白澤發(fā)亮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為什么從你的精神里,我感覺到有那種熟悉的感覺?難道你也是.....??!你肯定是吧?雖然是皮克。詩懷雅的肉體,但你的精神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天??!我居然現在才發(fā)現,在我要死掉之前!真是諷刺?。」 ?p> 白澤感覺到,奧斯瓦爾德的生命體征確實在變弱,不久后,他的心臟差不多就會停跳。
因此,面對一個將死之人,白澤也不打算隱瞞什么了。
“是啊,我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你是我姐姐之后,第二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說幾個古人類世界重要事情的時間,我需要確認一下那些事?!?p> “我只不過是個上班族而已,記不得那么多事情...”
白澤不滿意奧斯瓦爾德的回答,又勒了下他的脖子。
“等等!混蛋,我想想....我記得古神降臨前....大概2010年左右,出現了一個什么3D打印機的技術,我看報紙的時候看到過?!?p> 白澤在破損的記憶中搜索了一番,發(fā)現時間確實對得上,自己印象中3D打印技術火爆的時候,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時間。奧斯瓦爾德的這條信息,再次證明他來的世界和泰拉世界滅亡文明及其相似。
這樣來看的話,肯定不是什么巧合了,自己的意識,就是來自于幾萬年前滅亡的那個古人類的世界。
白澤最終松開了奧斯瓦爾德的脖子。
“你這個混蛋,還真是有夠粗魯!”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掌機,重新打開了屏幕。
“你是借由神將意志傳送到現在的吧?真是瘋狂。
如果你也是那個世界來的話,應該也發(fā)現了,兩邊的歷史好像都差不多呢。社會發(fā)展大概都是從奴隸,信仰,貿易,資本家這樣的過程呢,真是驚人的相似,像是個沒創(chuàng)意的作家寫出的爛俗小說一樣普通。
人生就像RPG游戲一樣而已,我們不過都是在自己心中的“異世界”里成長著的“勇者”而已。現在已經有基于角色扮演游戲的原理設計出來的心理治療法了,你說不定該試試。”
“我已經感覺是在一個異世界里了?!卑诐苫卮鸬?,“你倒是,最后的時候在和游戲告別么?真是奇怪?!?p> “這可是一個陪了我?guī)兹f年的存檔啊,告別一下也不算過分吧。
我能活到現在,并不是我身體多么好,只是我靠著那些經濟學的知識賺錢,給自己買了最貴的醫(yī)療器械而已。錢對我來說倒是很好賺呢,這種簡單的金融市場,讀過一本舊世界的金融書就能隨便操作。
我本來也命不久矣了,畢竟靠機器維持生命也是有極限的。我只是想在死掉之前,看到你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而已。
所以,我資助整合運動,制造混亂的局勢,只是為了讓你早點行動而已。
雖然我并不是一個喜歡直接翻到最后看結局的人,但這實在是無奈之舉。別把我當成單純的壞人啊,我大概只是活太久瘋掉了而已?!?p> 聽了奧斯瓦爾德的話,白澤感覺像是暫時忘記了對方做過的瘋狂事情,反而有了一種共情的感覺。
同樣是經歷了孤獨的數萬年,來到了陌生而熟悉的世界,做著自己的勇者。
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經歷了這樣的事,會變成什么樣的人呢。
“那么,你活了多久了?”白澤問向面前背朝他的白人老頭,確認了是一個世界后,他就想不到該問什么了。
“舊世界毀滅后,一直在液氮里冷凍的我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按之前我對現在地質的研究,大概是幾萬年吧,按照文明演化的時間來看,算是很短的了。泰拉世界幾乎是接著就出現在了這個星球上。
可惜地質研究儀器不像槍械那么幸運,能夠得到保存。畢竟那種精密的檢測儀根本無法保存到幾萬年后呢,而泰拉世界的地質學發(fā)展完全沒到那個程度。所以,精準的年份測量,我也做不到啊。
我也就只能回答你,是幾萬年左右的時間了。”
“那么,活到現在的古人類,除了你和前任博士,還有其他人么?”
“據我所知,沒有,我就是個靠醫(yī)療儀器茍延殘喘的小人物,而那個博士…我雖然最近都沒見過,但他已經不算是‘人類’了吧?
多虧了那些巴別塔的家伙,我成了液氮冷凍法的唯一幸存者。那個博士似乎也是,不過,他已經變成了吃源石的體質了,我也不知道他之后經歷了什么。”
奧斯瓦爾德的聲音在變小,白澤能感覺到他死亡的靠近,那毒性一般的藥物,將枯萎的身體慢慢推向了死亡。
“凱爾希倒是從來沒跟我說過關于前任博士的事呢,這里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卑诐捎挚吭诹艘巫由?,吐露起了自己的想法,“凱爾?,F在還在烏薩斯做科研交流會,我還不了解她對羅德島未來的看法,烏薩斯政@府那邊的事我也了解的不多。”
“烏薩斯人可不是蠢蛋,雖然現在說著感染者的威脅和罪孽什么的,一旦源石病成為了可控的力量,他們肯定是第一個研究的國家。至于民眾的想法,沒有想法是宣傳機器改變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搞一次大清@洗。
可不要小看他們,新巴別塔的基地可是在烏薩斯啊,想不到吧?!”
奧斯瓦爾德捂著胸口,有些虛弱地說道。
“等等,你說什么?在烏薩斯?”
白澤起來問到,但是對方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愿。
“還有啊,殺掉你母親的人,就是你的護衛(wèi)劉易斯,雖然你肯定也要毀掉教團,但是,殺掉你母親的兇手其實是劉易斯啊,是你的父親約翰安排的。居然能在你身邊毫無負擔地工作呢,外婆培養(yǎng)出來的刺客還真是可怕?!?p> “我的父親?”
白澤感受到了奧斯瓦爾德的生命體征正在慢慢衰弱,心臟已經接近停跳了,而他像是說遺言一樣,不停地說著他知道的事情。
“好奇了嗎?那可就太好了,(咳嗽)去尋找這個世界的秘密吧......勇敢地去做吧!世界哪怕成為惡人.....你也是惡人的救世主啊!”
白澤看著身前的男人又咳又喘,卻還在用奇特的方式鼓勵著自己,感覺非常奇怪。
明明自己是在除掉一個罪孽深重同時威脅巨大的人,為什么氣氛像是英雄的生離死別?
不對,白澤轉念想到,他絕對不是什么英雄,只是那份最后的瘋狂和欲望,反而是他身上人性的唯一體現。
“雖然....今晚我死在了這里,但是...(咳嗽聲)...我還給你留下了很多呢,雖..雖然看不到了,我還是非常興奮?。 ?p> 最終,奧斯瓦爾德哽咽了,這是他最后的時間,像是被死神遏住了喉嚨,現在他呼吸都很費力。
白澤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掰開了他想要刪除存檔的手指,拿走了他手里的掌機,隨后轉身走向了教堂大門。
“任天堂...么,感覺真是熟悉又違和呢。”
就在白澤觀察著手里的彩色掌機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人的身體從椅子摔到地上的聲音。
白澤沒有回頭,踩著教堂午夜的鐘聲,走出了大門。
那個一生都在尋求喧鬧的人,終于安靜了下來。
二次螈劍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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