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秀的沈薇,怎么看都不像是個能打的。
但小河兄弟既然栽了,就說明這小子還是有這么兩把刷子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大意,殺雞也要用牛刀才行!
一馬當(dāng)先的王小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zhǔn)備使個相對安全、保守的招式——只要自己穩(wěn)住,騙出那沈威的破綻,再由他的兩個弟弟完成補刀就好。
王小湖、王小海對此也心知肚明,聚精會神地盯著幾個馬位之前的小江大哥——只要小江大哥詐出了一絲破綻,他們定能抓住機會取了那沈威的性命!
“看招!”
王小江做出一副要出大招的樣子,實則預(yù)備著格開沈薇的馬槊。
然而,沈薇借著馬勢的一記突刺卻以一個十分巧妙的角度,略微撞開了王小江的槍口,緊接著徑直刺向王小江的喉嚨。
王小江壓根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身首異處。
王小湖、王小海哪里想得到沈威竟然恐怖如斯?
正在驚愕的時候,王小湖的喉嚨就被沈薇的槊刃無情劃過,當(dāng)場血濺三尺。
王小海雖然反應(yīng)了過來,但防御的動作卻慢了半拍,也被順勢而來的槊刃切了個腦袋搬家。
替三兄弟站臺的興義軍兵士們?nèi)珨?shù)目瞪口呆——這沈威也太恐怖了!
沈薇的馬槊也就揮了一下,怎么兩兄弟就這么沒了呢?
兩回合就殺了王家三兄弟??!
得,這下王家的江河湖海四兄弟黃泉路上可以結(jié)伴了……
興義士兵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紛紛棄械跪地——本來就打算投降的,何必再跑回縣城呢?
一兩銀子的開撥費用,行軍十幾里給你們兄弟撐個場面就不錯了。
賣命?想多了。
沈家軍辣么猛,得加錢!
起碼翻個幾十倍吧,還得包全家跑路——不然這錢也沒意義。
假如王家三兄弟泉下有知,一定會氣得再死一次——這幫守城的,就沒有一點兒熱血,一絲理想的光輝嗎?
另一邊,沈家的武士們也苦澀地面面相覷起來——兩百多個俘虜,少說也是六百兩銀子??!要是等咱上了再跪,不就跟白撿的一樣嗎?怎么就沒打起來就跪了呢,這還能算嗎?
沈思誠的幾個“妹夫”倒是很淡定,知道沈薇上了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再說,馬文英的一萬大軍估計連安平縣都沒摸到,想掙功勞有的是機會,不急不急。
沈薇則無視了跪成一片的興義兵卒,輕車熟路地下了馬,利落地把王小湖的首級割了下來,接著把王小江、王小海的首級順手撿了起來,然后把兄弟三人的腦袋往自己的馬鞍上一綁,就策馬奔回了沈思誠的身邊。
沒等沈薇開口,沈思誠就笑著點頭致意:“好樣的,妹子?!?p> 他十分欣慰——有個狼人妹子,就是這么省心!
但凡遇到這種自己不方便下場的情況,只要關(guān)起門把沈薇一放,保準(zhǔn)把該殺的殺了,該拿的拿了,不必要的封賞全省了。
幾個“妹夫”對于三個劉氏家將、兩百興義兵卒就這么成了沈薇的戰(zhàn)功還是有點兒小遺憾的——都是實打?qū)嵉墓冢瓦@么擺在眼前,就這么沒了!
但人家是找薇公子討血債的,主公和薇公子堂堂正正地接了,名正言順的,還真沒法嗶嗶什么。
“本來就是找我討債的嘛,合該我去應(yīng)付。”沈薇嫣然一笑。
“王家那幾個小東西,真是年少輕狂,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p> 羅憲也搖著頭哂笑起來,其他幾個妹夫也紛紛“附和”,全然忽略了王小海都比自家主公年長一歲的問題。
反正,這三顆人頭都跟自己沒關(guān)系……
沈思誠差了些人手押送俘虜,接著命令麾下繼續(xù)向普安縣城進軍。
騎著馬走在行軍路上,一旁的沈薇突然輕輕嘆了口氣。
沈思誠不禁扭頭問道:“怎么了,妹子?”
沈薇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想著……這才打了幾天仗,欠的血債就越來越多了?!?p> 沈思誠本想說說“戰(zhàn)場交鋒生死由命”的道理,但是又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如果沈薇出了意外……
恐怕,不殺對面全家他是不會罷休的。
想到這里,沈思誠暗自搖頭——還是不當(dāng)雙標(biāo)狗了。
于是,他失笑道:“欠就欠了,誰討債殺誰,你殺不完我來殺……總有一天,敢討來債的都死了就好了?!?p> 沈薇沉吟了片刻,笑容逐漸綻放:“嗯!”
日暮,沈思誠的軍隊剛一抵達普安縣城,縣城的守軍旋即開城投降。
這讓沈思誠的麾下有些憂傷——不戰(zhàn)而降,意味著沒機會撈功績了。
但是,這種憂傷是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作為沈家的家將,幾個“妹夫”的政治還是合格的。
“主公這威勢,著實可怖、可怖!哈哈、哈哈……”
“就是,黔西這地界,只要主公一到,哪兒不是望……望風(fēng)而降?。」?、哈哈……”
幾個家將雖然嘴上稱贊著沈思誠的威名,但心里和武士們都不約而同地暗罵起來:一群沒卵子的東西,好歹等我們上了城頭拿個“先登”再跪??!
沈思誠看著幾個言不由衷的“妹夫”,不由得笑了起來:“得了吧,一個個的還演起來了?沒機會立功,都憋得慌吧?”
眼看被看穿了,幾個“妹夫”也只能跟著面面相覷地尬笑了一陣。
不過緊接著,沈思誠擺了擺手:“這威名也不是我一個人打出來的。這樣吧,兩縣不戰(zhàn)而降的獎賞就這么算——你們幾個一人一百兩,武士一人十兩,已經(jīng)陣亡的按例加到撫恤里。”
“多謝主公!”
幾個“妹夫”齊齊拱手。
沈思誠也松了口氣。
省下的獎賞倒是其次,占了興義北境,總歸還是要拿出點兒“誠意”讓手下樂呵樂呵的;關(guān)鍵是——時間和有生力量不該消耗在這里。
雖然還沒有貴陽方面的消息,但鑒于自己已經(jīng)深入興義北境,第一份戰(zhàn)報送達的時候,安平縣的保衛(wèi)戰(zhàn)必然已經(jīng)開始了,而他還需要時間和戰(zhàn)力,在敵方會合前解決大定府、定番州的入侵軍力。
想到待解決的麻煩還不少,沈思誠嘆了口氣,心里暗道:“晚上還是得讓羅憲和文吏們加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