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有些奇怪，望著舒雅，舒雅沒好氣地說：“BJ總部里還有一位........”亞利突然想到了，拍了拍腦袋，連聲說自己，糊涂，糊涂了??！拿過舒雅手里的平板，又仔細看了一遍梅總的履歷，笑道：“梅總實力很強啊，雖然是副總裁，括號里卻是正職待遇呢，比高總有優(yōu)勢??！”
“是啊，有優(yōu)勢！可是高總來華豐都五年了，是不是也是有實力呢？”舒雅抱著茶杯，暖著手。
“嗯，棋逢對手，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誰當(dāng)老大，對我都一樣了。”亞利這是實話，他是諸葛總的徒弟，老爺子退休了，不管誰上來，都不會重用亞利的，多做些成績出來，能保住現(xiàn)在的位置，亞利就要燒高香了，至于以后，機會會有的，風(fēng)云變幻，你知道哪片云彩的背后有陽光呢？這一次，丁亞利只會坐在平陽，看云舒云卷了。
舒雅卻不這么看：“我們這樣條線上的人，可以這么說，你卻不行，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丁總？”
“哦？你說說看?！?p> 舒雅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踱了幾步，似乎在考慮怎么說這個問題，停下腳步的時候，她先問了一個問題：“你說說，這次的小培訓(xùn)，我為什么自己來？”亞利實在是憋不住了，摸出香煙點上說：“小師妹，還要考我??？總部兩股旋風(fēng)，要不跟著一股，要不跟著另一股，否則被吹到溝里，只要離開那里，就是安全的，等你回去的時候，差不多應(yīng)該是塵埃落地了?！?p> “不錯！你說得很對！”舒雅又來回踱步了，好像是律師元神被喚醒：“我想，你的問題是：為什么你可以借培訓(xùn)來脫離，我本來就在外地，怎么會躲不開？”亞利點頭，舒雅接著說：“我這個法務(wù)總監(jiān)，只要不站隊，誰勝利了都還會用我，如果我站隊站錯了，萬一判斷失誤，那勝利者肯定不會容我，是嗎？所以，我躲出來，等他們決出勝負再回去，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而你卻不能這么辦！”舒雅輕咳了一聲，掩了一下鼻子，亞利趕忙掐了香煙：“整個集團一共就七個區(qū)域公司，你們都是獨當(dāng)一面的大員，你早晚都得站隊，你站在哪一邊，哪邊的優(yōu)勢就大些，你必須站隊，當(dāng)然最好是稍微晚一點，看清楚形勢再說，這對你最有利?！?p> “那萬一要是站錯了呢？”亞利插了一句。
“那你只有認倒霉了！”舒雅的回答也毫不拖泥帶水。
“為什么我不能選擇不站隊呢？和你一樣，也沒有什么問題吧？”這其實是亞利的真實想法，他實在是不想靠近高總，可是靠近梅總的風(fēng)險也很大，雖然你是正職待遇，但是在企業(yè)，下面沒有一幫人撐著，你做什么都不行，相比較而言，保持中立是最好的，不管誰贏了，總不能先難為中立者吧？
“我能采取這個辦法，你卻不行！”舒雅見亞利真的沒想明白，不禁有些得意：“你們區(qū)域老總，都屬于實力派，你選擇一方，贏了就不用說了，萬一輸了，大不了跟著老大換個單位，不可能還呆在華豐了?？墒悄阋沁x擇中立，贏的人掌握全局，輸者退出角逐，大換血很快就會來的，你或許想，暫時還換不到你，可是，換血之后，那些失意者，能夠投效的有實力者只有你了，他們不可避免地都要投到你的門下，抱團取暖，你不可避免地成為新老大的眼中釘，想走走不掉，想上上不了，真真給你夾在中間烤，什么時候老大走了，你才能松綁，可是這幾年，你沒權(quán)力、沒人脈、沒業(yè)績、沒后臺，再來個新老大，你怕是也跟不上了吧？”
亞利怔怔地看著舒雅，這番話讓他對這個小師妹刮目相看，長期在總部機關(guān)里，不比自己這些人，呆在項目上只知道整天和業(yè)主扯皮，這事啊，真得好好想想，不然說不定像舒雅說的那樣，那就冤死了?？墒牵约哼x擇，也不是個容易的事，這事不能琢磨，越琢磨約束就越多，亞利決定，今天不再說這事了，抽空去和緒敏說說，他在美達的環(huán)境應(yīng)該比自己還要險，一定會有經(jīng)驗給自己。
辦公室的人上來，說是培訓(xùn)馬上就結(jié)束了，丁總和舒總是否要下去總結(jié)一下？亞利看看舒雅的意思，就揮手說不去了，讓他們自行結(jié)束，去小食堂吃飯。自己則帶著舒雅，從項目部出來，去一個很喜歡的農(nóng)家樂吃飯，舒雅看農(nóng)家樂的老板，在散養(yǎng)的雞欄里大呼小叫，去捉他們指定的那只活蹦亂跳的老母雞，不由發(fā)愣，菜場里的雞從雞籠里抓出來，都是老老實實的，幾曾見過如此生猛的雞？
至于這雞的做法，更是讓舒雅好奇，這雞收拾干凈后，直接放在高壓鍋里，加入礦泉水燉了一個小時，然后放進一只大砂鍋，連著下面的小火爐一起端上了桌，雞湯里什么調(diào)料都沒放，就是雞和礦泉水，而小火爐的旁邊，放滿了各種調(diào)料，油鹽醬醋蔥姜蒜，你可以調(diào)出各種口味的蘸料，扯了那稀爛的雞肉，去蘸著吃，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蘸，直接在雞肉上撒上一些細鹽，入口更是滿滿的濃汁甜香，舒雅從來沒有這么吃過，當(dāng)然是吃得不亦樂乎，不顧形象地和亞利一樣，直接用手去撕抓雞塊，抱著啃食。亞利看她這么喜愛，也覺得好笑，之前談話帶來的壓力，也不去想了，只是一邊吃，一邊笑話舒雅，說如此不顧淑女形象，說出去怕是都沒人能信。
舒雅卻不管不顧，說是平時太壓抑了，這次出來，又是在師兄這里，當(dāng)然是要放肆一些了。亞利大笑，說舒雅你這樣有一些俠女氣質(zhì)啊，就像金庸筆下的郭襄，舒雅卻不知道郭襄是誰，亞利立馬給她普及了一段金庸經(jīng)典，舒雅聽著，邊笑邊吃，煞是開心，說到楊過大費周章地為郭襄慶生，舒雅突然卻冷靜了，說這都是假的，哪有這樣的好事？我能開心地吃這只雞就滿足了，這可是逃開了兩座大山，是在逃難期間啊。亞利想著上午舒雅給自己做的分析，也不由得興味索然，草草啃完那只雞，送舒雅回項目部，他自己準備趕回安州，好好和緒敏談?wù)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