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沙的那段日子里,子賢白天會呆在房間里練吉他,寫歌,他晚上會經(jīng)常與放姐去‘渡-清吧’里唱歌。有時子賢在住的地方拿起吉他隨意彈起solo時,放姐也會拿出吉他掃著節(jié)奏,一切不過是隨意,卻顯得心有靈犀。
子賢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并不會覺得壓抑,畢竟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很難得。
除夕這一天,為了感受新年,子賢跟放姐早早的起來貼春聯(lián),屋外也時不時會響起鞭炮聲。海陽等會兒會來這邊,子賢他們并未想著這個除夕夜要去海陽家里過,可經(jīng)不起海陽一個勁的勸說,他們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意了。
站在窗邊的子賢看著樓下嬉鬧的小孩,忽然有些想家了,他在腦海里想:黎夢是不是還在睡懶覺,袁春是不是忙的一塌糊涂,可在除夕這天家里只剩她倆總讓子賢有些傷感。
忽然電話響了,他以為是袁春打來的電話,可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時,他顯得有些遲疑。子賢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喂?!弊淤t冷冷的說。
“兒子,新年快樂,最近怎么樣?”父親很熱情。
“還行?!弊淤t語氣依舊冷冷的。
“我剛給你卡上轉了些錢,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說?!彪m然子賢說話冷冰冰,可父親未受到影響,電話這邊話語依舊是那么暖人。
“忘了我吧!”
子賢冷不丁擠出的這句話,讓電話那端的王愛軍愣住了,連忙在電話中解釋著說,“我......?!蓖鯋圮娪杂种埂?p> 子賢不想再聽下去,便說,“還有事嗎?”
“沒了?!边@兩個字帶著失落的韻味。
通完電話后的子賢站在窗前發(fā)呆,他覺得自己剛剛的那些話有些過激了,站在窗邊的他心里不斷浮現(xiàn)往事,雖然經(jīng)歷了種種,可父親還是在子賢過往的年華中給了他很多關愛,于情于理,子賢都不應該這樣跟父親說話。
海寧市的冬季有些冷,王愛軍所住的這個小區(qū)通的有暖氣,今天是除夕,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他茫然的坐在沙發(fā)上,剛剛與兒子通電話的過程中,他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愣是被他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些欲言又止的話還憋在他心里,每當他想跟兒子說說這些心里話時,話到嘴邊,卻未曾說出口。
也許子賢會想父親這邊會有個團圓的除夕夜,可他不曾知道在父親這邊只是孤零零一個人的除夕夜。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子賢的思路,他回過神,聽這敲門聲,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打開房門,海陽還是一如以往朋克的裝扮,剛進門便吆喝著說,“你們都收拾好了沒?”
放姐也從房間走出來,子賢跟海陽看到她的裝扮都愣住了,半天沒說話,放姐柔聲細語的說,“咋了,不認識我了?!币郧暗姆沤愣际且簧砜峥岬难b扮,像什么首飾之類的都是朋克風格,今日卻一改往常,上演一場證明她是女兒身的戰(zhàn)役,那紫色的大衣格外搶眼。
“真是不容易啊!看到了你的另一面?!焙j栃χf。
“既然不容易,那你就多看一會兒?!?p> 他們下樓,然后海陽驅車往清吧駛去,除夕夜清吧不開張,但當天下午卻依舊營業(yè),他們一行人在清吧里唱歌,一直到下午才去海陽家。進入海陽家,雖然裝修很簡單卻顯得很溫馨,剛進門,海陽的母親熱情的說道,“你們來了?!眳桥繉Ψ沤愫苁煜?,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看著子賢說,“你不就是去年那個彈吉他的小伙?!?p> “是的,吳阿姨,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弊淤t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那當然了,”說完,吳阿姨招呼他倆先坐在沙發(fā)上喝點熱水,然后又轉向海陽說,“你小子給我來廚房幫忙?!币姶饲榫?,放姐搶先說,“阿姨,我來給您打下手吧?!?p> 吳阿姨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你叔在給我打下手類。”本身放姐和子賢也想去幫忙,可吳阿姨卻一直讓她倆在客廳休息,經(jīng)不住她的勸說,子賢他倆只能回到客廳。
等一切都忙活完后,開始往客廳的茶幾上端菜,酒水和飲料也擺放在上邊,王叔拿出一瓶白酒,說,“咱們今天把這瓶酒喝了吧。”說完,他就在四個杯子中倒上酒,然后大家舉杯慶祝這新的一年,一口白酒下肚讓子賢感覺喉嚨火辣辣的。
吳阿姨督促著子賢跟放姐多吃點菜,離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開始還有1個小時,吳阿姨看著放姐說,“小李,談對象了沒?”這話忽然問的放姐有些不好意思。海陽埋怨著說,“媽,你問這個干嘛。”吳阿姨并未搭理兒子,繼續(xù)說,“你要是沒談對象,感覺我們家海陽咋樣?”
放姐一改往日的風格,今天有些淑女,被吳阿姨問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說些什么好,只能轉換話題。她舉起酒杯,說,“我祝大家新年快樂。”碰杯喝酒,這個話題也被巧妙的化解了。
窗外也恰如時宜的放起了煙火,如此應景。
除夕夜家里只有袁春和黎夢,袁春簡單的做了4個菜,她倆坐在客廳,邊吃邊等著春晚的到來。穿著睡衣的黎夢拿過桌子上的飲料喝了口,然后對一旁的袁春說,“那貨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p> “你說的誰?。 ?p> “還能有誰?”
“你兒子。”
袁春瞪了她一眼,說,“你都不能說是你弟,啥去鬼混了,他過年加班?!?p> “我才不信呢?”突然黎夢笑嘻嘻的說,“說不定跟哪個女的去旅行了。”
“那也總比你倒現(xiàn)在也沒處個男朋友強?!痹阂槐菊?jīng)的說著。
黎夢眼睛珠子往上斜,瞪了袁春一眼,剛好被袁春看個正著,似乎關于這些她總想好好的說說黎夢,便繼續(xù)接著這個話題說,“瞪什么瞪,有本事改天帶回個男朋友讓我瞅瞅。”
“貧氣類,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黎夢手中的筷子在盤子里重重的鼓搗著。
“一說到這些,你就這態(tài)度,能不能成熟點。”袁春依舊不依不饒。
“到此為止,不說了?!?p> 袁春也不再說什么。
海寧市冬季凜然,桌子上放著一瓶打開的紅酒,還有一盤餃子,此時的王愛軍正在廚房里炒菜,這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端著那盤芹菜炒牛肉從廚房出來,順道將燈給關了。在這個歡樂的除夕夜,客廳里只有他一個人,簡單的一瓶紅酒,一盤水餃,一盤芹菜炒肉就是除夕夜的晚餐,電視中正播放著春晚開始的前奏,他抿了口紅酒,才開始動筷子。
也許曾經(jīng)做那個決定時,他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既然無法改變環(huán)境,那就只能改變自己的心境。
吳阿姨望著子賢說,“你去年的那個比賽怎么樣?”子賢尷尬的笑了笑,然后說,“不怎樣?”見子賢這樣說,吳阿姨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未再繼續(xù)問下去。
海陽端起最后一杯酒敬大家,隨著這最后一杯酒的下肚,春晚的倒計時也開始了。
他們一塊坐在那看春晚,窗外還時不時會有煙花的顯現(xiàn),子賢心里想:周杰倫未上今年的春晚,挺沒意思的。他望了望海陽和放姐,他倆也沒有起身出去的打算,便繼續(xù)看著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