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吧’計劃是大年初三營業(yè),這兩天放姐跟子賢都窩在家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劉白也知道了自己的考研成績,雖然過了國家分?jǐn)?shù)線,可還是未能夠上他報考學(xué)校的分?jǐn)?shù)線,他心知復(fù)試沒戲了,況且他所選的專業(yè)還不能調(diào)劑。明明已知結(jié)局,可他依舊在準(zhǔn)備著復(fù)試。
仙武鎮(zhèn)的景色并不像名字聽起來那么美,劉白家門口雖也一片凋零,可在節(jié)日下歡樂的氣氛也在跳動著。劉白腦海中還會想起齊墨,從畢業(yè)季的分離后,他們倆沒再聯(lián)系過。
劉白心里想:本以為能通過去她所在的城市上研究生,可現(xiàn)在看來也沒希望了。他越想越煩躁,在過去的那段時間里,他也曾試圖想要跟齊墨聯(lián)系,可撥電話的手指總會停住。已有半年多之久未聯(lián)系,他也鼓不起勇氣再跟她聯(lián)系了。
“劉白,吃飯了?!笨蛷d里響起母親的聲音。
看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他反而有些不餓了。父親拿著一瓶海之藍(lán)在椅子上坐下來,對劉白說,“中午咱爺倆把這瓶酒給喝了?!?p> 劉白點頭,沒任何猶豫,也許是剛剛的煩躁讓此刻的他想喝一些酒。只是還在端著菜的母親插了句,“你少讓他喝點?!?p> 父親沒脾氣的說,“知道了?!?p> 他們倆就劉白一個兒子,因而劉白從小享受著獨生子的待遇,他從小外表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不多言語。劉白的爺爺奶奶去了姑姑那里,姑姑家在豫陽市,因而劉白跟朋友們一塊聚餐選擇不回家時,便會住在姑姑家里。
“研究生考的怎么樣?”父親問道,這也是母親想問的。
劉白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說“估計沒戲?!?p> “既然沒戲,那就好好的找份工作,然后我們給你出個首付,你在豫陽買個房子,趕緊結(jié)婚吧?!备赣H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不知他倆是不是串通好的,母親也覺得那些話說的很有道理,也應(yīng)和著說,“你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女朋友結(jié)婚了。”
雙親說的話讓劉白有些懵,他煩躁的喝著酒,什么話都未說。
“既然考研的希望不大,那就轉(zhuǎn)頭進(jìn)入職場吧,人生路還那么漫長,說不定在哪個拐彎處就出彩了?!闭f完后,父親抿了口酒。
劉白‘嗯’了一聲,對于那些道理他都知道,可不知為何曾經(jīng)的那段時間覺得自己的生活只剩下考研,如今忽然覺得自己被釋放。
母親在收拾著桌子,父親回房間休息,劉白一個人站在門外的街道上,點上一根煙,他心里在想:也許考研的決心更多是來自齊墨,如今她儼然已成為過客,那種考研的勁也蕩然無存。
對面的小孩在嬉鬧著,家家戶戶的門口也貼著春聯(lián),雖萬物凋零,可卻被那喜慶的氣氛給壓制著。劉白在門外徘徊著,想想也沒什么事情,就回屋里。
他的房間如同雜貨間一般,里邊堆積著各種廢棄物品,西南角放置著一張床,靠床擱置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很多書籍,多數(shù)為曾經(jīng)考研的考試用書。打開電腦,繼續(xù)觀看周杰倫的演唱會視頻,此時所唱的歌曲是‘?dāng)R淺’,這首歌是子賢和劉白去KTV經(jīng)常會點到的一首歌。
劉白沉浸在觀看周杰倫演唱會視頻里,即便此刻四周都充斥著過年的氣氛。
豫陽市在過年的時節(jié),路燈上都掛著紅燈籠,植物園也顯得異常熱鬧,外邊小吃攤密密麻麻,老老少少都在那里停留,各個小吃攤位的旁邊都已垃圾成堆,那時城管對這邊監(jiān)管并不嚴(yán),因而在這過年的時節(jié),會排列著這么多小吃攤。
植物園的門口停滿了車,徐楓他們一家人步行來到這里,糖葫蘆的叫賣聲讓徐楓6歲的兒子徐子安停在那不走,他深情的看著那一串串掛著的糖葫蘆,就像很癡情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一樣,徐楓拉著兒子的手想繼續(xù)往前走,可兒子那雙腳似乎粘在原地般,未有任何的動彈。徐楓不解其意,看著兒子手指的方向,才知道是那糖葫蘆的吸引力。
“是想吃這個嗎?”徐楓小聲的問。
“恩。”
“吃太多的甜食不好?!币慌缘牧旨鸭驯г怪f。
“沒事,過年呢?讓他吃上一根吧?!闭f完,徐楓將兒子的小手遞給林佳佳,然后一個人去路對面買冰糖葫蘆。
等那冰糖葫蘆買回來遞到兒子的手中時,他才心甘情愿的往前走。穿過鐵柵欄門,迎面看到一些人在打籃球,里面也不乏中年人在揮汗如雨的奔跑著??吹酱饲榇司埃鞐餍南耄盒液米约嚎刂浦嬍?,不然自己的小肚子也會凸現(xiàn)出來。
人行道上人來人往,溜冰場的音樂也此起彼伏,他們再往前走,看到一個旋轉(zhuǎn)木馬,子安指著那說,“媽媽,我要坐木馬,我要坐木馬。”
徐楓轉(zhuǎn)過頭對林佳佳說,“你陪他坐那個吧,我在對面椅子上坐一會兒?!彼种钢螛穲鰧γ娴哪菑堥L椅。
他坐在長椅上,點上一根煙,看著旋轉(zhuǎn)木馬上歡聲笑語的兒子與老婆,剛剛還面帶笑容的他忽然面無表情,也許是此刻的家人不在身旁。抽著煙的他,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孟韻,已過去了很多年,他并不明白腦海中為何會出現(xiàn)孟韻的記憶,也許是他錯把此刻正在陪著兒子玩耍的林佳佳當(dāng)成了孟韻。
等兒子玩完后,他們一家人又在植物園逗留了會兒便準(zhǔn)備回去。
在這些許團聚的日子里,時間溜的很快,在大年初六的晚上,他們那一群人從德莊火鍋又換到了熊貓火鍋,德莊火鍋承載了他們曾經(jīng)的一段記憶,而熊貓火鍋是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火鍋店,可惜的是子賢這次要缺席這場聚會了。
小凡依舊沒來,他似乎漸漸地脫離了。
點完餐后,馬洲戴著眼鏡,瞇縫著眼睛問劉白,“劉,你今年考研怎么樣?”
劉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估計是希望不大,可我還在準(zhǔn)備著接下來的復(fù)試?!?p> 馬洲平靜的說,“加油準(zhǔn)備吧,這些東西也說不好,運氣也占一部分,”緩了緩,他繼續(xù)說道,“我考研的時候英語只考了30多分,連國家的標(biāo)準(zhǔn)線都未過,我當(dāng)時以為都沒有復(fù)試的機會,可最后還是進(jìn)入了復(fù)試,并順利通過?!?p> 聽了馬洲的這些話,雷宇說,“給你點個贊?!?p> 郭佳也緊跟著說道,“現(xiàn)在咱這個群里就屬你學(xué)歷最高了,”他又轉(zhuǎn)頭對陳末說,“對了,小屁孩,你今年不是也考研了,咋樣?”
陳末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嘴巴側(cè)面的臉頰都會往外鼓動。他看著郭佳那胖乎乎的模樣說,“郭佳??!你咋真賤類,‘小屁孩’這個外號明明是我給你起的,好不?”
“末末,你今年也考研了?!眲滓槐菊?jīng)的說。而‘末末’這個稱呼是大家對陳末的昵稱。
“恩,還不知道能進(jìn)入復(fù)試不?主要是我們學(xué)醫(yī)的跟你們還不太一樣,大家能考研的都選擇考研了。況且我學(xué)的這個專業(yè)又是醫(yī)學(xué)里比較冷門的,......?!标惸┱f完后,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中菜已上的差不多,雷宇所坐的位置靠近放菜的木架,他端起那份牛肉開始往鴛鴦鍋中下,馬洲忽然問道,“子賢今年沒回來,他是去哪了?”
雷宇下完牛肉,將盤子給放置在桌子上后,說道,“聽說是去酒吧唱歌了?!?p> 劉白心里知道子賢在哪?可他還在想要不要把這些給說出來時,有人已說完了。
“我們合個影吧!”說完,他從手機里找出一張子賢的照片,將手機屏幕正對著大家。雷宇瞬間明白其意,掏出手機準(zhǔn)備一起來個自拍,大家都往中間靠攏,咔嚓一聲拍完了。雷宇看了下照片,雖然角度不是很好,但還是將大家都拍上了。
雷宇將照片給發(fā)到群里,此時的子賢正坐在清吧里聽著別人唱歌,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到那張照片后,撲哧一聲笑了,然后在群里回了個微笑的表情。
看到子賢的回復(fù),劉白發(fā)起了視頻通話,子賢起身回到休息室后,才接通電話。等大家都被接通后,馬洲調(diào)侃著說,“看到?jīng)]?我們可沒落下你。”
“你們真的太能搞了?!?p> 雷宇問,“騷賢,你這是在哪?。∧悴皇窃谀浅鑶??”
“我是在清吧里唱歌,剛那邊有點吵,然后我就回休息室了?!弊淤t指著自己背后放著的樂器解釋道。
“還唱歌呢?能不能務(wù)實點,真不忍心看著你這個曾經(jīng)的學(xué)霸墮落?!标惸┱f話有些皮笑肉不笑。
馬洲也插嘴道,“就是?。【€是放在職場吧!”
子賢沒說話,郭佳指著他們幾個人說,“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說,”然后又正視著手機屏幕說,“你還是別唱了?!边@些話引來大家的一片笑聲。
雷宇圓場著說,“騷賢,他們都是開玩笑的,你要加油啊!”
“我知道。”子賢的臉上仍舊帶著笑意。
他們幾個人又聊了會兒,漸漸的大家都掛掉了視頻。
這場沒有子賢的聚會最終以這頓飯而解散,端坐在休息室里的子賢,結(jié)束了這場視頻通話的同時,也結(jié)束了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