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突然升起的信號彈,其爆炸產(chǎn)生的絢爛煙火和響亮嘯鳴讓正在“醉心”交戰(zhàn)的雙方頓時心肝一顫,都在詫異對面這是又再搞啥幺蛾子?
“援軍!援軍來了!”
原本忐忑不安的三鎮(zhèn)援兵待看到天空中還未散去的煙火和所在方向后,知道此信號彈代表著援軍即將抵達之意的他們頓時猶如挨了一針興奮劑似的又來了精神,一臉興奮的繼續(xù)和建奴死磕起來。
而戰(zhàn)場中的建奴和戰(zhàn)場外瞭臺車上的皇太極在看清信號彈升起的方向并明白了其意義后,截然是兩種心態(tài)。戰(zhàn)場內(nèi)正在打生打死的建奴感覺無所謂,反正優(yōu)勢在我,明軍就是再來一倍,照打不誤。站在高處觀戰(zhàn)的皇太極的心里則是多了一股不安,按理說西南方向應(yīng)該有自己的游騎哨探的,難道被干掉了?
都說站的高看的遠,皇太極先把哨探的事放在一邊,極力遠眺,沒一會,遠遠便看見大約有三、四千穿著樣式奇怪甲胄的步兵隊伍正打著明軍的旗號往戰(zhàn)場趕來。
只是三、四千號人,為何會讓皇太極不安呢?因為自跟隨老奴酋造反起,打過不少仗的皇太極知道,越是普通的、看著正常的邊軍都一樣好欺負,但是像石柱兵這類裝備和穿著越怪的,戰(zhàn)斗力是真的強。
皇太極的直覺沒有錯,如果努爾哈赤在的話,肯定會告訴皇太極,這伙人戰(zhàn)斗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真打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德羅維、澤連斯,你們二人各自帶上自己的牛錄過去探探來援明軍的底,有把握干掉他們就干掉他們,要是沒有把握就遠遠的釣住他們?!痹诓t臺車上又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后面沒有其他明軍后,皇太極便派了兩名心腹帶人去攔截這伙突然出現(xiàn)的明軍。
看見兩個牛錄的正白旗騎兵繞過戰(zhàn)場往西南方向前進后,三鎮(zhèn)援軍知道援兵是真來了,不然建奴也不會派騎兵往西南方向,知道生還的希望又上漲了一分后,求生欲爆棚的三鎮(zhèn)援軍打的更帶勁了,霎時間的功夫,還差點反推了建奴。
“騎兵來襲,準備迎敵!”
正悶頭趕路的援軍看到建奴騎兵來襲后,帶隊支援的秦祚明立即高聲喝道。
沒錯,你沒看錯,來援的就是龐帥的秦大舅子秦祚明。
之前和建奴干仗準備撈一把就跑的龐帥,沒想到一向怯戰(zhàn)的明軍居然出關(guān)了。大隊人馬都來了,自己這撤回去也不好看啊,為了保險起見,先安排步兵裝傷扮殘撤退,自己則帶著機動能力強,有事不妙就能隨時跑的騎兵和配備了馬車的炮兵留下壓陣協(xié)防。保險起見,提前把秦祚明叫回覺華島搖人以備不測。
“騎兵襲來敵在迎撃準備在寸!(騎兵來襲,準備迎敵)”
秦祚明話音剛落,身邊一名在皇太極看來穿著甲胃很是怪異的明軍跟著喊起來。
“藤野一郎,這一戰(zhàn)就交給你了!”
看著打頭的兩千號穿著精良具足的順義營士兵排開陣勢準備迎敵后,秦祚明繼續(xù)對身邊的順義營頭領(lǐng)說道。
“嗨!秦將軍放心,我順義營武士必不負主上的期望!”藤野一郎,一名誓死效忠龐帥的鐵桿順義營武士,自打把自己的親人從倭島接出來安置在龐帥的地盤上后,努力上進的他更加努力,成功的混到了順義營百戶的位置。
東江鎮(zhèn)滅亡前,作為遼東釘子戶的覺華島和海洋島位置很是重要,為了減少自己嫡系人馬的傷亡,兩個島上最近都加強部署了不少順義營的人馬。
此次出援的順義營就是最近剛剛換防到位的順義營人馬,為了區(qū)分身份和發(fā)揮其戰(zhàn)斗力,這些順義營的武士并沒有配發(fā)明軍武備,而是全部穿著威海衛(wèi)兵工廠提供的優(yōu)質(zhì)赤色具足,其精良程度比倭島各家家主的具足都要好,所以極少見到或者沒有見到過倭島甲胄的皇太極不知道來援的居然是倭島武士。
面對兩個精銳的正白旗騎兵牛錄的沖鋒,剛剛結(jié)束整訓后首次登陸神州大地,從未聽聞過建奴騎兵兇名且沒有與之交過手的兩千名順義營的武士并沒有感到恐懼和緊張,反而還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期望,雙眼中充斥著嗜血的光芒。
見證過山東火銃兵神奇的正白旗精銳們,并沒有一口氣沖到順義營面前的打算,而是謹慎的在距離順義營約兩百步開外的距離分兵繞著順義營轉(zhuǎn)起圈來。
“舉槍!”
發(fā)現(xiàn)正白旗的騎兵并沒有直接沖陣,而是圍著自己繞起圈來,順義營身后壓陣的一千五百名火槍手舉起了手中早已裝填好彈藥的燧發(fā)槍戒備。
粗略的圍著順義營和火槍兵們繞了兩圈后,兩個帶隊的牛錄額真很是自然的認為,前面矮小的和盾牌差不多高的順義營士兵應(yīng)該比后面壓陣的山東火銃兵好打。
而且,一但成功沖入順義營中,后面壓陣的火銃兵應(yīng)該會因為顧忌友軍傷害而不敢開火。所以,他們決定沖擊一下順義營試試其底色。
“澤連斯,為我壓陣,我去也!”年長一些的德羅維牛錄額真對年輕的澤連斯說完,仿佛知道自己會遭遇不測,便一臉決絕的帶著自己的牛錄沖了上去。
“射!”
當雙方距離約一百步時,德羅維下令射箭試試順義營的成色,可惜的是,面對箭雨來襲,順義營一眾武士不僅沒有驚慌亂跑,反而舉起1.5米高,半米寬的盾牌不動如山的在原地防守。當箭矢落入陣中時,力道略顯不足的箭矢撞在順義營武士的盾牌和具足上猶如撓癢癢一般。
順義營雖說是炮灰,但也是高級炮灰,所配的盾牌和所穿的均是威海衛(wèi)兵工廠沖壓機鍛造而成的優(yōu)品,防護力妥妥的,面對建奴的箭雨,不僅沒造成太大的傷害,反而還輕松地使來襲的箭矢卸去力道后軟綿綿的掉落一地。
“射!”
當?shù)诙晟涑霾⒙淙腙囍泻?,仍然沒看到順義營反擊后,德羅維收回了想要調(diào)準戰(zhàn)馬轉(zhuǎn)向脫離的想放,而是打算繼續(xù)正面撞上去。
“第一列ěま!(第一排跪下)”
“しゃげき?。ㄉ鋼簦?p> 當雙方相距約五十步,順義營武士被建奴騎兵第三波重箭箭雨艱難的撂倒了幾十個倒霉蛋后,藤野一郎也下達了命令,前排的順義營武士瞬間橫放盾牌半跪在地,露出了身后手持手弩的武士。
“ボヴ>の準備?。ㄥ笫譁蕚洌?p> 當雙方相距三十步時,藤野一郎連續(xù)下令道。
“不好!撤…”看著對面射出的弩箭,德羅維的嘴中的“退”字還沒喊出來,便被胯下中箭的戰(zhàn)馬甩落在了地上。
都說射人先射馬,面對兩層甲胄或者三層甲胄加身的正白旗騎兵,弩手們很是果斷地集火了騎兵們的戰(zhàn)馬,然后整個牛錄的戰(zhàn)馬都倒了血霉,紛紛中間倒地或者蹦著迪斯科甩掉主人跑路了。
“歩兵が突撃する?。ú奖鴽_鋒)”
急著在實戰(zhàn)中表現(xiàn)順義營勇武的藤野一郎下達命令,打算全滅眼前的正白旗牛錄。
隨著命令的下達,為了獲取大量戰(zhàn)功的順義營武士紛紛發(fā)出陣陣野獸般的嚎叫聲,扔下盾牌后,抽出自己肋下的腰刀,呃!不對,是倭刀,拼盡全力的向前方摔了一地的建奴騎兵沖去。
大部分正白旗的騎兵雖然墜馬,但是馬上功夫嫻熟的他們還是盡量的把傷害減到最小,雖然代價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但是比直接摔死強。
二三十步的距離并不是很長,當手抄倭刀的順義營武士沖到正白旗騎兵面前時,兇悍的正白旗騎兵一邊拖著斷手斷腿移動一邊順手抄起自己的武器聚在一起準備和順義營武士對砍。
順義營武士們雖然個頭不咋滴,但是走位靈活,勁頭十足,再加上具足堅固,倭刀鋒利。正白旗騎兵雖然個頭高大且身著多層甲胄,但是失去戰(zhàn)馬和手腳不便的他們,戰(zhàn)力至少損失了一半。
正白旗殘兵固然戰(zhàn)力下降的厲害,不過順義營的武士也沒占著太大的便宜。畢竟是之前村戰(zhàn)的水平,上了高端局還是有些差距。威海衛(wèi)出品的具足雖是堅固,但也不是全身甲的存在,不少習慣大開大合揮刀的順義營武士很容易便被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正白旗殘兵找到機會在具足銜接處捅上幾刀。同時,對于部分善用戰(zhàn)錘、戰(zhàn)斧等重武器的正白旗殘兵來說,那都不是事,有事也就多砸?guī)紫卤阃晔隆?p> 除了一千號繼續(xù)端著手弩進行三段射擊的順義營武士外,剩下的一千號順義營武士和三百來號正白旗殘兵打的那叫一個慘烈,經(jīng)此一戰(zhàn),順義營的武士們很快便知道了建奴的兇悍。
不遠處的澤連斯本來還想帶著騎兵過來增援,結(jié)果卻是被緩緩壓上來的被順義營弩手給射退了。
半刻鐘后,當戰(zhàn)場上再也沒有響起正白旗騎兵不甘的嘶吼聲和慘叫聲后,澤連斯知道德羅維應(yīng)該是徹底沒救,隨即毫不猶豫的掉頭帶著自己的牛錄就跑了。
瞭臺車上,看著來援的明軍,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就干掉自己一個牛錄并攆跑一個牛錄后,皇太極知道這是又來了一伙悍卒,得大軍伺候。
“薩哈廉,你立馬帶著剩下的所有人去把那伙明軍給我剿了!”為了掉新來的援軍,皇太極連預(yù)備隊都不留了。
“嗻!”急著將功贖罪的薩哈廉連忙領(lǐng)命。
“嗖!”
“啪!”
薩哈廉回完話,正要起身離開,西南方向的天空便再次傳來類似信號彈的爆炸聲。
看著遠處天上絢麗的煙花,再看看遠處模糊的人影,皇太極很是郁悶,明軍這是又來了一波援軍??!添油戰(zhàn)術(shù)嗎?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