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該用怎樣的論調(diào)來做一個解釋，但我想您對我們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有一個合適的定論了，sir?！?p> “嗯...這種紐帶般的感覺很難形容，卻又是如此的真實...在剛剛同化完成之后，我們的記憶不再如此深刻地相互聯(lián)系，而是成為像過往一般的存在，但只要一個念頭...我們便可以知曉對方任何時間的任何記憶和想法，就像...”
“就像一個雙方都擁有的單向閘道一樣...呃，我以后會盡量少這么做的，sir”
流亡者接過了莫瑟的話，沉悶的中性機械音里有一絲明顯的笑意
莫瑟向流亡者翻了個白眼
他的想法被流亡者‘看’到了，所以流亡者先他一步說出了他未脫出口的話...
哈...真是有夠無聊的......
............
在他們間的交流暫時結(jié)束之后，莫瑟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周圍的環(huán)境里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在哪？這些東西可不會自己長出來。”
周遭的石磚和那些浮雕至少能表明一件事情...
“我該慶幸這個世界存在有文明嗎？”
莫瑟俯下身輕吹一口氣，隨著煙塵的揚起，暴露出了底下有著精致雕紋的石磚
“至少您更不希望被孤獨圍繞...但這明顯不是常人所居的‘房間’，看看這些，sir?！?p> 流亡者拆下身上的一塊部件，扔向這個地下空間的頂部
這個菱形的構(gòu)件就那樣懸浮在那里，明亮卻不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
莫瑟順著流亡者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由干裂藤蔓和枯木組成的腐朽王座在此端的盡頭沉默
年歲和微塵爬滿了它，以一種莫名浪漫的形式衰頹著
指尖輕輕滑過枝蔓的表面，凝視著指紋上沾染的歲月，一些可能在莫瑟的意識海中推演
“好吧，我認輸了，如果我再按照舊想法‘科學’下去，我想我甚至不能接受這把椅子的存在”
這明顯不是人工的造物，甚至說，這整個地下宮殿都不是
一切比例，線條，甚至是每個磚塊之間的質(zhì)量都是那么的統(tǒng)一
完美無缺？或者說是天衣無縫？
“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詞，sir。那個詞叫做‘神跡’”
莫瑟扭頭看向流亡者
“不錯的形容，那我們干的那些算什么？破壞文物古跡嗎？”
指了指洞開的天頂和破碎的地面，莫瑟順勢翻了個白眼
這個神殿應(yīng)該曾經(jīng)佇立于地面之上，不知為何現(xiàn)在沉沒于地下
“越看越像是某個‘人’承受了祂失敗的代價”
環(huán)視著這個曾經(jīng)也許無比輝煌的地方，莫瑟嘴里發(fā)出了一聲刻意的干笑
但隨后，這聲干笑轉(zhuǎn)變?yōu)榱艘宦晣@息
輕輕坐在這滿是塵灰的王座上，但哪怕是最輕微的力量都會讓干枯枝蔓的內(nèi)部發(fā)出碎裂的聲響
流亡者靜靜地站在王座的右邊，看著這個男人兜帽下露出的嘴角不再有一絲笑意
“這個東西坐著沒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我不喜歡這個位置...”
這次，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頹然
莫瑟從王座上站起來，最后看了一眼布滿灰塵的王座，走下了通向王座的臺階
在臺階下，一堆灰燼引起了莫瑟的注意
那應(yīng)該是一顆植物的余燼...
有種熟悉而微弱的東西在感知里閃動
微弱，卻又如黑暗中的星芒般耀眼
這個感覺是...
生命？
輕輕地撥弄著居然沒有結(jié)塊的余燼，莫瑟翻轉(zhuǎn)手腕，一個閃耀著金綠色光芒的東西出現(xiàn)在他手上
“一顆...種子？這個神殿和這顆種子真是與這片黑色的森林格格不入，它們更像是在這片森林經(jīng)歷什么事情以前遁入地下的...”
“或者說，是在這片森林經(jīng)歷了什么以后才被建造的，sir”
莫瑟對流亡者點了點頭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現(xiàn)在花費時間去猜測這些對我們毫無裨益”
將種子揣進夾克的口袋里，再一次環(huán)視這個空曠的地方
“就算這里還有什么，我想我們也該走了...”
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十多分鐘，按照流亡者從天而降時看到的景象，那個坐落在森林旁邊的國家應(yīng)該不會錯過那么大的動靜
“在找到那個合適的身份之前，我先不長時間參與你的行動，我需要時間....來進行一些必要的思考...”
發(fā)光的菱形構(gòu)件飛回流亡者的身上，祂向莫瑟微微頷首，然后一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就好像祂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那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空間，是流亡者過去追尋自己存在的收獲之一
莫瑟和祂都可以隨意使用這個空間，但是莫瑟并不能隨意使用流亡者身上的其他能力
這與構(gòu)成祂軀體物質(zhì)的特性有關(guān)，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這個的好時機
縱身跳出這個長時間缺少光照的地下建筑，無風的黑暗在他身后回響
“看來，我們的那位主角已經(jīng)離開了？”
莫瑟瞇著眼睛看著這片森林
樹之間的排布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奇怪的是它們并沒有留下移動的痕跡
“我有一種猜想，sir。如果說我的撞擊放出了一個和這些樹木有關(guān)的‘神’，那么有沒有可能，這顆種子和那個神有關(guān)？”
待在異空間里的流亡者用精神鏈接和莫瑟交流
“和你在那里得到的東西聯(lián)系起來，這顆奇怪的種子確實可能與那個所謂的‘神’有很大的聯(lián)系，但它究竟是什么...”
“只有種出來我們才會知道...”
“呃...是這樣的”
莫瑟在黑暗中聳了聳肩，黑紅色的物質(zhì)從他的腳底無聲地蔓延
黑色的土地開始翻涌，凹陷的坑洞伴隨著震動抬升
很快，這個巨大的坑洞被黑光擬造的泥土填平，破損的神殿頂部也被修復(fù)完整，然后覆蓋在‘新土’之下
但是那些樹不會自己移動回來，莫瑟也不準備再把樹給復(fù)原上去
就這樣吧...
一片巨大的空地在月光下靜臥
“這里真的也有月亮...”
莫瑟抬頭望向那輪似是而非的彎月
上一次看還是在曼哈頓城里的不知道哪棟樓上...
缺乏活性所帶來的虛弱感更為強烈，但他只是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走向帶來月光下夜影的那些黢黑樹木之中...
????
從森林外圍前往巨大空地的路徑上，幾個身影在快速前進著
“我們有必要在去那個不明物體的墜落點之前先告知鄰邊的小城鎮(zhèn)嗎？省掉這些時間我們都已經(jīng)到那了，大姐頭...”
跟在隊伍最后面的那位男性發(fā)出了不解的提問，這個隊伍里的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斗篷，只能看出月光下他那張灰紫色且略顯年輕的臉
“在執(zhí)行任務(wù)前確保其他民眾的安全，維持秩序的穩(wěn)定，安撫民心...記著，小子，我們不僅僅是女王的耳目和利刃，幫女王排憂解難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領(lǐng)隊的女性沒有回頭，而是在說完這些話之后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墜落點就在前面了...嘖，勞恩在哪？”
她掃視周圍可能有人躲藏的地方，然后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那個臨時并入我們小隊的家伙？他不是說會在墜落物附近等我們嗎？”
被領(lǐng)隊叫成小子的那位隔著兜帽撓了撓頭
“呵...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已經(jīng)被那個從天而降的東西干掉了...”
另一個低著頭的男性突然開口，他將手中的短刃和手槍輕輕相擊，發(fā)出一種空靈清脆的聲響
“我的建議是別說沒用的晦氣話”
領(lǐng)隊瞪了他一眼，然后聳了聳肩
“或許我們可以在任務(wù)報告上說他故意脫離隊伍？好吧，我想我們會先他一步行動”
她比了個手勢，命令所有人都壓低身姿，然后帶頭繼續(xù)前進
手輕扶過粗糙的樹皮，跨過地面上的樹枝避免發(fā)出額外聲響
月光從樹之間的綽影里流下，黑色的草地閃著銀色的光
當他們認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滿目瘡痍的隕石坑時，卻發(fā)現(xiàn)只有一片巨大的空地在這里等著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