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未名大道七十八號
人們都說望蘇的夜晚是最美的,只是,文殊蘭望著這一排排緊密站著的建筑群也沒看出來它到底美在哪里。
麥喬卻開口道:“今天晚上的望蘇真美!”然后又輕嗅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空氣也很清新?!?p> 文殊蘭吐槽道:“哪里美了,而且都是一股汽車尾氣的味道?!闭f完還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麥喬轉(zhuǎn)過頭,輕輕一笑,說:“那是你沒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的美?!?p> 說完,他指了指遠(yuǎn)處的那座建筑,說道:“你看,那是望蘇體育中心。它的形狀像不像一朵盛開的蓮花,而且它周圍燈帶的顏色是由淡粉漸變成紫色的?!?p> 他又轉(zhuǎn)了個方向,指向了另外一座建筑,繼續(xù)說道:“那里,就是望蘇城的文體中心,看它的樣子像不像一顆巨大的仙人掌?”
文殊蘭聽他介紹著周圍的建筑,突然覺得這些建筑還挺……美的。
她忍不住開口:“你好厲害啊,這些我都感覺沒來過,你都記住了?!?p> “那是你整天都呆在學(xué)校里,不是宿舍就是圖書館要么就是自習(xí)教室,你當(dāng)然認(rèn)不出它們了,你還是要經(jīng)常出來走走的?!丙渾桃贿呑咧贿吙聪蛏砼缘呐ⅰ?p> “是啊,我整天呆在學(xué)校里,關(guān)鍵是也沒有人陪我出來啊,我只能一個人,能又什么意思?”文殊蘭聽到他的話,垂下頭,又想起了那些孤身一人的日子。
麥喬看著文殊蘭,抿了抿嘴唇,然后開口道:“沒事兒,你現(xiàn)在有我啊,我不是你的朋友嗎,下次你要出來我就陪你?!边@話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她會不會,聽出些什么?
然而文殊蘭只是點了點頭,揚(yáng)起頭,朝麥喬笑了一下,然后輕聲說了聲謝謝。
麥喬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受,一種只能做朋友的無力感再次浮現(xiàn)。于是不知不覺他就落在了文殊蘭的后面。
文殊蘭回過頭,見麥喬慢吞吞地在后面走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開口:“喂,你在想些什么,說好了請我吃飯的呢?!?p> 麥喬瞬間回神,嘴角上揚(yáng),開口:“快到了,快到了?!?p> “到底還要帶我走多久?我肚子餓了。還有,這是哪兒?我怎么一點都不認(rèn)識?!蔽氖馓m腿有點酸了,早知道就掃個碼騎車來了,她心內(nèi)暗罵自己心智不堅定,聽信了麥喬的鬼話“不遠(yuǎn)不遠(yuǎn),小距離?!?p> 只是他們已經(jīng)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還沒有到目的地。
“麥喬,你今天要是不請我吃大餐,我就殺了你?!蔽氖馓m臉上冒著汗,嘴里嘀嘀咕咕地咒罵著。
然而麥喬卻是氣也不喘一口,汗也不流一滴,悠哉游哉,看著手機(jī)開口:“快了,快了,還有五分鐘,在未名大道五十八號。前面拐個彎就到了?!?p> 文殊蘭聽到他的話卻定住了,未名大道,這不是執(zhí)槐酒吧的那一條街嗎?
麥喬見文殊蘭突然停住了,問她:“怎么了?“
文殊蘭又恢復(fù)了正常,應(yīng)付道:“沒事兒,我們走吧?!?p> 然而看得出來,文殊蘭心不在焉,全程都是麥喬在說,文殊蘭就只負(fù)責(zé)點頭,微笑,說“嗯”。
以至于出了飯館,文殊蘭都沒記得這場飯吃的是啥。
她腦子里是執(zhí)槐曾經(jīng)說過的星下酒吧,未名大道七十八號,而她現(xiàn)在就站在未名大道五十八號的門前。
她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怎么了,你愣在這兒干什么?”麥喬付完錢見文殊蘭還站在這兒,疑惑地問道。
文殊蘭看向了身旁的麥喬,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麥喬,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p> 她的笑容太過詭異以至于麥喬不自覺地打了個怵,皺著眉頭問道:“你想去哪兒?”
文殊蘭的笑容更盛,看了一下時間,剛剛好九點,也就是說執(zhí)槐現(xiàn)在極有可能在星下酒吧唱歌,她決定偷偷去見他。
想好,文殊蘭就打開手機(jī)導(dǎo)航,輸入目的地,確認(rèn),然后辨認(rèn)好方向,邁開步子。
身后麥喬不得不跟上,小聲地問她:“喂,你到底要去哪兒,十點之后宿舍要刷卡進(jìn)去的?!?p> 文殊蘭沒有停下,嘴上說著:“到了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才九點,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太長時間的?!?p> ……
星下酒吧。
“這就是你要來的地方?”麥喬指著星下酒吧的招牌,皺著眉頭,眼里是濃濃的疑惑。
文殊蘭沒有回他,就站在酒吧門口,看著人進(jìn)進(jìn)出出,然后仰起頭,看到了星下的招牌。
執(zhí)槐真的沒有騙她,他們老板真的是因為流星雨才將這個酒吧取名為星下,牌匾上還畫著白色的幾顆閃爍的星星,似有墜落之勢,這可不就是流星雨么?
“文殊蘭,文殊蘭!你發(fā)什么呆,我問你話呢?!丙渾逃行┎荒偷乜粗l(fā)呆的文殊蘭。
心內(nèi)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她該不會是太孤獨,所以來酒吧來交朋友的吧,還是她想喝酒,如果喝醉了的話,就會被人騙,被人騙了那就會……
麥喬再也不敢往下想,他生生地感受到一股寒意,抓起文殊蘭的手就想跑,奈何文殊蘭一下子就甩開他的手,有些吃痛地問他:“你干嘛?”
麥喬急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文殊蘭,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是對你不冷不淡的,也沒怎么和你交朋友,但你也不能這樣墮落啊,這可是酒吧,是多少悲劇發(fā)生的地方啊……”
文殊蘭見他越說越偏,不得已打斷他,有些好笑地說:“你想成什么了,我不過來聽個歌,至于嗎?”
麥喬卻一臉不相信,問他:“這里哪里的歌,你趕緊和我回去吧,咋別鬧了行不?”說著,又拉起了文殊蘭的手往外拖,。
文殊蘭當(dāng)然不愿意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人見不著,歌總得聽的吧,所以她頑強(qiáng)抵抗,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姿勢就有些……怪異了。
就在文殊蘭和麥喬拉扯之間,酒吧里突然傳出歌聲,是執(zhí)槐的聲音,文殊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麥喬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沒料到這地方真的有人在唱歌。
喧鬧的街像是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霓虹不再閃爍,汽車不再鳴笛,人們不再行色匆匆,那些剛才還縈繞在耳邊的嘈雜聲,突然像是被一股力量推開。
盡管她站在酒吧的外面,但此刻,執(zhí)槐就坐在她面前,懷里抱著一把吉他,一開口就讓文殊蘭感覺似有清風(fēng)拂過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