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別說話了....”
女人打斷了我的話,溫柔替我撫順胸口氣息,又拿過床頭的濕巾輕輕擦開我那額前遮擋的發(fā)!
凝視著她溫潤的雙眸,柳葉般彎細的眉,充滿和善關愛的臉,我竟發(fā)覺心中一絲許久未有的安心!
“不必說這些客氣話,你好好養(yǎng)著,若想家中人,我便替你捎信回去。”
“..........我...記...不清了......”我也只能如此道。
“沒事,慢慢來,總會想起來的,你若信的過嫂子,就在這里暫且住著,喚我阿蘇就好...”
阿蘇不再多說,站起身回到片刻前小憩過的木桌旁,一手端起了竹盤中的青瓷茶壺,一手端起一個小瓷杯!
我望著溫婉的阿云,不禁想到那涓涓熱水淌在杯子里的聲音也是如此真實。
不再多想,畢竟這肉身實在來之不易,即便現在傷痕累累我也會耐心等著它復原那一日,到時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而我也終于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游魂野飄了!
至于這具身體本尊到底姓甚名誰,大概難以追溯到了,直覺來講她大概是死了,摔下落懸崖而死!
另外,我還發(fā)現了另一件讓我感到不可思議事!
——這個時代,恐怕不再是原來的2019。
穿越時空,以前只在電視劇和小說里見過,沒想到的是,在現實中有一天,我也會穿越,現在為止,這個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
兩年前,我被一個叫云蘇的女人在天目山的斷崖下撿了回來,因我無去處,她收留了我,因我無依,她便認了我做妹妹,還給我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云謠。
我聽云蘇說了這個世界的許多故事,她說這天下分為四國,東辰國,西羽國,南羅國,還有北淵國,而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北淵南境邊界的一個名叫青石鎮(zhèn)小魚村的地方。
小魚村啊,有山有水有風光,有香花有綠樹,重點是還有我的家。
正在花架下納涼的老婆婆是阿蘇的婆婆,今年剛過了六十五歲生辰,我喚她一聲奶奶!
楊奶奶身體沒有大毛病,就是耳朵不太好使,也喜歡經常拉著我一起講故事!她呢?是一位十分慈眉善目,溫柔和藹的老奶奶。
正挽起衣袖撿藥草的是云蘇,云蘇不過二十出頭,還沒有成過親,只因從小被當作童養(yǎng)媳來養(yǎng),卻可惜十六歲就守了寡,守著空床過著一個人的漫長歲月,一定很難熬。
這就是時代悲歌惹的禍??!
我空嘆一聲,看來只要是古人都逃脫不了這樣不平等的封建教條,可惜了阿蘇這么美好的女子,如果我是男兒身,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的。
“你又在傻笑什么?”
阿蘇注視著沉醉在幻想之中的我,發(fā)出撲哧一聲輕笑。
“咳!.....我在想......在想玉春堂的秦哥哥呀,今天藥草都快曬好了吧?我們該去送草藥了!”
我壞笑一聲,小心打量著阿云的臉色,自從兩天前阿云收到秦哥哥的玉簪后,這幾天心情都顯得特別好。
“前天,...不是已經去送過一次了嗎?”
阿蘇的目光嬌羞地閃爍著,卻不自知已經把手下的草藥位置擺錯。
我注視著她手下的失誤,心里更加歡實,嘴上唬她:“多送點又不壞事兒的,萬一這幾天病人比較多呢?草藥不夠用怎么辦?別人會說秦哥哥治不好病人,醫(yī)術不好的...”
我湊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一如我所想,某人的神情又由羞澀一霎轉變?yōu)閾鷳n。
“可...向來….都是三日送一次的....”
云蘇仍舊矜持著。
“干嘛那么守規(guī)矩,咱們今天去送一下草藥,順便還可以逛街市嘛,你就帶我去嘛。好姐姐......”
我拉著她的衣袖,佯裝纏著她,我知道阿云一定會去的。
“好好好.....帶你去!”
我得逞的笑呵呵,阿蘇的心事怎么能瞞過我,這樣的成人美事,還是由我來撮合最好。
我和阿蘇打著商量,又一起把曬好的草藥裝進藥簍,決定今天下午就出發(fā)。
微風和煦,萬里無云,春光無限照耀著這片空氣指標“十優(yōu)”級別的美麗大地,小道上的野花開得正好,每一朵都是那樣可愛俏皮!
我摘下一朵悄悄繞在阿蘇背后,別在了她發(fā)間,阿蘇一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竟不曾發(fā)覺。
——大約半個時辰的腳程后,我們終于到達了青石鎮(zhèn)市集東頭的玉春堂。
不知是否因為近日暑熱的緣故,藥堂門口儼然排起了一條長龍,一眼望去,都是鎮(zhèn)上熟悉不已的老少男女,還有一些穿著襤褸的窮苦人家。
坐堂的大夫正是秦舒,今日他只著一件淡藍薄衫,簡潔束發(fā)有些打散,領襟處微微開著敞,額上隱隱滲出細汗卻神情從容,筆下也絲毫不顯慌亂的開著方子。
看到阿蘇和我來到案前,他微微詫異卻是欣喜非常,阿蘇連忙應了一聲,就轉身到后院整理藥草,而我留了下來,幫著秦舒做一些端水,研磨的活計。
一晌很快過去,半廳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我從袖里掏出一塊布絹遞過秦舒手邊,他倒也沒扭捏,捉著帕子輕拂了兩下額角,又緊接著絮叨的話茬與病患叮嚀了起來。
直至人都走完,他抬頭仰盡一杯茶水,才急切的與我開了口:“阿瑤,你們今日來前來,可是….可是阿蘇她….同意了?”
“同意?同意什么?”
我把眼珠子轉向一邊,憋著壞笑,故作不明的瞥一眼心焦的秦舒。
“就是…就是…就是前日你們回去,沒有…發(fā)現藥簍里的布裹幺?”
這傻個子就是了半天,還是妙地回避了重點。
我急得拍了個巴掌,又作恍悟狀:“哦?布裹?你說的是阿蘇姐姐簍子里那塊破布??!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破?......破布?”
秦舒如同遭了雷劈一般,那玉簪可是他攢了許久錢跑遍了省城的首飾鋪子挑了好幾天選出來的。
“我看那布條子..甚..破,就把它從蘇姐姐簍子里撿出來丟走了?…”
我一臉無辜不知所因的看著他,其實心里早已樂得逗開了花。
秦舒吸了一口氣,身子瞬的軟下去,我順手扶他一把,他又別過臉,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好似一只愣掉的呆鵝!
我也呆呆回看著他,訝異他竟沒暴走起來與我置氣,心里暗暗贊賞。
“那…后來…”
北芒十三
泣疣:我是神都畏懼的魔,而你的笑靨卻是囚禁我一生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