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之后,最后一個是不凡。
“我在楚助理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闭f著不凡放出一張照片,照片里有兩樣?xùn)|西,一個是十年前的報紙,報道了N市的金店搶劫案,另一個是一張發(fā)放賠償金的通知,上面寫“楚父親因公殉職,發(fā)放賠償金十六萬元,特此通知?!?,時間是2003年4月。
“你父親是那個保安?”我問。
王楚點頭,說:“但是我不知道許美麗和十年前的案件有關(guān),我來到她的美容院工作只是巧合?!?p> “誰信啊?!崩畛煽≌f。
王楚沒有解釋,示意不凡繼續(xù)說下去,這時吳皚突然說:“我9點15分去找許美麗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了爭吵的聲音,那時候是你在里面吧?”
“沒錯?!?p> “我記得沒錯的話,許美麗回房間以后,除了你沒人再見過她了?!?p> 我想,可不是,9點20分楚助理離開許美麗房間之后就沒有人再見過活著的許美麗了,雖然沐店員和我都去過許美麗房間,可是房門都是鎖著的,我們沒見到人。許美麗會不會在楚助理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呢?然后楚助理鎖上了房門。那后來又是誰把房門打開的?我9點50分去的時候門還鎖著,難道是楚助理10點鐘離開客廳的時候去許美麗房間打開的門?那他得有鑰匙才行,等下搜身的時候讓不凡仔細搜搜。又或者真的有機關(guān)?可以讓房門半小時以后自動打開的那種機關(guān)。
我撓了撓腦袋,看來我還是缺少經(jīng)驗啊,這次回去是不是應(yīng)該把卡爾的書都讀一下。
“我離開的時候許美麗還活著,而且我和她爭吵不是因為這件事?!蓖醭f。
“那因為什么?”不凡問。
“許美麗之前發(fā)短信給我,說‘還不上錢你就等著坐牢吧’,是因為我盜用了公司的錢炒股票,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讓我一個月內(nèi)把錢還上否則報警?!?p> “你盜用了多少錢?”
“一百萬?!?p> “嚯,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崩畛煽】鋸埖恼f。
“我從上大學(xué)的時候開始炒股票,賺了點錢,之后越陷越深。三年前股市大跌,我投進去的錢都套住了,為了維持生計,我只能找了一份工作,就是許美麗的助理。給她做助理的好處是可以接觸到公司的資產(chǎn),一年前我動了歪念,開始偷偷盜用公司的錢炒股票,沒想到一個月前被許美麗發(fā)現(xiàn)了。她讓我趕緊把錢補上,否則報警,今天我去找她是因為我一時半會還不上錢,想讓她再給我點時間,可是她不同意,罵了我一頓還把我轟了出去?!?p> “就這些?”
“對?!?p> “那你柜子里的十萬塊錢是怎么回事?”
“那是沐店員給我的?!?p> “哦,怪不得?!辈环舱f,“我在你房間看到很多情侶物品,你們別想歪了,是情侶牙刷啊拖鞋啊這些。沐店員是你女朋友?”
王楚點頭說:“三個月前沐店員回到美容院工作,慢慢的就和我好上了,我跟她說等我賺到錢就和她結(jié)婚,她把存款都給了我。這次挪用公款的事曝光,她幫我湊了十萬塊錢。”
“這點錢遠遠不夠用吧?”吳皚問道。
“確實,所以我才去找許美麗求她再寬限一段時間?!?p> “可是許美麗不同意,你很有可能一時沖動失手打死她?!?p> “我還有別的辦法,不會殺她?!?p> “什么辦法?”不凡問。
“我和沐店員準備勒索俊富商,沐店員手里有俊富商的錄音?!?p> “哦。”俊富商恍然大悟,看著沐沐說,“怪不得你去我房間找我,原來是想勒索我。”
沐沐點頭。
“所以你們倆才是一伙的,合伙殺死許美麗,然后制造假象也不是不可能哦?!?p> 李成俊不知道就是這種嘴賤的性格,還是真的見誰懷疑誰,如果是后者,我真懷疑他是怎么在挑戰(zhàn)中留下來的。光靠懷疑所有人,然后詐他們就能找出真兇嗎?
我看了一眼他穿的衣服,還有額頭上的汗,心想富商的服裝估計挺厚的。
不凡說找到的線索目前就這么多,還沒有能鎖定兇手的證據(jù),你們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給下午的搜證提供方向。
從動機上來說,我,俊富商的動機最明顯,沐店員和楚助理最薄弱,皚朋友的動機有點微妙,他一方面要從許美麗那里得到錢一方面又因為錢要去殺掉許美麗,動不動手全在他一念之間。
從作案手法上來說,用房間里的煙灰缸殺人應(yīng)該是激情犯罪,有計劃有預(yù)謀的殺人不會不帶兇器。用煙灰缸打擊死者頭部,更像是兩人爭吵的時候一方一時沖動動了手,這就很符合楚助理的情況。
從作案時間上來看,我、皚朋友以及楚助理的可能性最大,我能肯定自己不是兇手,那就是其余兩個人了。楚助理盜用公司金錢,金額大到憑他自己的能力還不上,許美麗又拒絕他延期歸還,他很有可能一時沖動動手殺人。皚朋友為了一百萬,在嫌疑人足夠多的派對上,用房間里的煙灰缸打死許美麗,使自己的嫌疑降低,也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釋。
我正在低頭分析,王楚走到電視機旁邊的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白板上寫了三個W和一個H,然后開始說話。
“殺人案件四要素,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我想你們都知道是什么,我就不多解釋了。現(xiàn)在我們連第一點都沒有弄清楚,許美麗到底是什么時間死的,這很關(guān)鍵。”
我們都抬起頭看著他,集中精力聽他分析。
“這個案子的難點在于,9點20分之后就沒有人再見過許美麗了,在這之后每個人都有單獨的時間,每個人都有機會下手,所以想從時間上判斷誰是兇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嘛。”李成俊說,估計他覺得王楚的這番話浪費了自己的感情。
“你先別著急,雖然時間上沒辦法判斷,但是有一點倒是可以給我們啟發(fā)?!?p> “哪一點?”我們異口同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