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忽然幽幽地嘆息道:“因為他深深愛著我娘?!?p> “什么?!”林叔無比詫異地看向那個聲音的源頭——明月。
而任經(jīng)行的臉色,此時已經(jīng)黑如鍋底,他森然的目光第一次投向了林叔身后那個瘦小的身影。
“我說的對么?”明月毫不畏懼地迎著任經(jīng)行森然的目光,向前邁了一步。
“原來你就是……夏家的那個小丫頭?!比谓?jīng)行如鷹般銳利的雙目緊緊鎖住了明月的身影。可是很快,他的眼神中就隱隱透出幾分迷惘和惆悵,“你長得很像……很像……”
“我長得很像我娘?!泵髟螺p輕地接口說道。
“任伯父!”明月禮貌地沖著任經(jīng)行低身作揖,她抬起頭來,一雙亮如白晝、閃若星辰的眸子透過任經(jīng)行的眼睛,直刺入他的內心,“求你放過林叔。你與他一起長大,雖不是親兄弟,當年卻勝似親兄弟。你真的忍心取他的性命么?”
“我沒想過要他死!”任經(jīng)行忍不住脫口而出。
“可你一旦抓我們回京城,無論是北鎮(zhèn)撫司還是你身后的嚴相府,必定不會放過他。”
“我可以放過他,只要你肯乖乖地跟我走?!比谓?jīng)行不自覺地避開了明月的眼神,“嚴世蕃只是想要炎月印而已。至于你和你爹的生死,他根本不會在意。而我抓你也不過是為了讓姓夏的……你爹說出炎月印的下落。只要他說出口,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p> 明月頓時沉默了,她心知炎月印與自己血脈相連,哪里是嚴世蕃想要就能得到的?
而林叔心里亦清楚炎月印的真相,聞言勃然大怒:“任經(jīng)行!你做夢!你休想在我面前帶走明月!”說罷,他便硬生生一把將明月拽回到自己身后。
任經(jīng)行不由得惱羞成怒,他冷若冰霜地說道:“林杰!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已經(jīng)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狗屁!”林叔雙眼通紅,毫不留情地大聲喝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做過什么?!你連七八歲的孩童都不放過,甚至帶人滅了師姐的族人,那可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憔尤贿€在這里恬不知恥地誑騙明月跟你走!你真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你說什么!”任經(jīng)行的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他踉蹌著腳步不自覺地往后倒退了幾步,口中喃喃自語道,“你!你怎么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沒有!”任經(jīng)行忽然暴喝了一聲。
“你自己做下的禽獸之事,不敢認么?!呸!”林叔鄙夷不屑地冷眼看著任經(jīng)行。
“我沒有!”任經(jīng)行的整張臉已經(jīng)劇烈地扭曲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擺動著雙手,努力辯解道,“不是我故意的!我無心的!我沒有殺她們,是她們要殺我!對!是她們要殺我,我才反擊的!”
“那些老弱婦孺要殺你?”林叔冷笑起來。
“你知道什么?!”任經(jīng)行的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眼中亦燃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她們一開始降下巨石想要砸死我!待我僥幸逃脫以后,她們又拿出毒箭想射死我!后來她們甚至派人在我的茶水中下毒,我逼不得已才反擊的!我是逼不得已才殺了她們的!”
“你胡說!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狡辯!你個畜生!根本不配為人!”林叔怒不可遏地罵道,他的拳頭越捏越緊,若不是顧念身后的明月,他早就沖上前去與任經(jīng)行拼個你死我活了。
而任經(jīng)行卻已經(jīng)被林叔的一番話語徹底激怒了,他的雙眼因為暴怒而迅速涌起滲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