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條巷子里。
一個白衣人,隨手撿起一把刀。
數(shù)個黑衣人警惕盯著他。
不遠處,還有十數(shù)個黑衣人正在趕過來。
所有的黑衣人,皆是握著帶鎖鏈的鐮勾。
都是鬼龍教的黑衣。
白衣人身后,躺了一路尸體,足足有二十來具。
其中十來具是些其他服飾的江湖人,兵器不一。
其他的是鬼龍教的黑衣,其中有五六具的血還未凝結(jié),顯是方才死的。
“唔?!卑滓氯俗笫质持概c拇指抓著自己下嘴唇,“好似人也不多,那就再等等吧?!?p> 白衣人眼里盡是隨意:“等等一齊殺了?!?p> 他身前數(shù)個黑衣聽著,皆是一震。
所有黑衣到齊之時。
只一瞬,數(shù)道刀光在一群黑色的影子里閃過。
白衣人丟下手中淌血的刀,向前走去。
其身后,一路尸體,滿地鮮紅!
“你不過去么?”街道旁邊的黑暗里,不知何時走出一個青衫漢子,懷里有一把刀。
白衣人放下抓著嘴唇的左手,道:“不了,我還要趕時間去借刀,大的就留給你了?!?p> “下次見面,再領(lǐng)教白兄刀法,劉自溪必不再輸你?!?p> “唔,好,希望下次你能接多我?guī)渍??!卑滓碌犊捅持嗌罎h子揮手,身影漸漸遠去。
……
樓內(nèi)。
萬劍鳴坐在地上,抓著鐵盒。
鬼龍使的鐮勾襲來。
“啊……”萬劍鳴尖叫聲綿長,他早已閉上雙眼。
一道寒氣一同襲來。
一個青色身影也閃過來。
“嘭”地一聲巨響。
萬劍鳴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似乎沒死。
他睜開眼睛,眼前站著一個青衫男子。
“姓劉的,你來做什么!”鬼龍使大怒道。
但那青衫漢子似乎全不理會鬼龍使,側(cè)頭看著什么。
萬劍鳴循著青衫漢子側(cè)頭的方向望去。
是與白衣女子一起的褐色衣衫男子。
只見那男子手中的劍已出鞘,劍身縈繞著淡淡白色氣息。
“一劍霜寒十四州,霜寒劍法!劍門弟子?”青衫男子抱著刀,看著地上的鐮勾,“劍氣斬落鐮勾,厲害厲害,反而顯得我奪身過來救人顯得弱了些。”
“閣下身法,是極快的!”褐色衣衫男子收回劍。
“在下青光門劉自溪,人稱‘青光自溪’?!眲⒆韵笆忠欢Y。
“劍門‘封魔宮’弟子,沈洗?!焙稚律滥凶踊囟Y。
鬼龍使見兩人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大怒道:“姓劉的,你單槍匹馬到這酒樓,便是多了一個劍門封魔宮弟子相助,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嗎?”劉自溪回過頭,歪頭看著鬼龍使,“你覺得就你這里的黑衣,能留得住我們?”
“不是我們,是你。”沈洗糾正道,“劍門無意插手蜀地大門派紛爭?!?p> “哈哈哈。沈兄真是說笑了,你方才既然肯救這個人,便說明心中還有江湖俠義在,又怎會置正義之事于不顧呢?”
“姓劉的,人家劍門可不想幫你們青光門,還想強拉關(guān)系?呸。”鬼龍使當然不希望劍門弟子插手。
“這鬼龍教這幾日的行徑,我確實看不過,可以考慮幫你。但我要先問問?!?p> “問?”
樓內(nèi)眾人皆是疑惑,這沈洗敢情是要回劍門問?
只見沈洗回身,與那白衣女子細語。
樓內(nèi)眾人大驚!
就連劉自溪,也微微動了一下。
這沈洗一道劍氣斬落鬼龍使的鐮勾,如此厲害,再出手居然要詢問一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眾人紛紛細語猜測。
鬼龍使已冒出冷汗,這劉自溪進到這酒樓里,應(yīng)該與他部署在城南的黑衣打過照面。劉自溪敢這么有恃無恐,他隱約覺得,自己部署在外的黑衣已是兇多吉少。若是劉自溪多了那個沈洗相助,指不定他會被拖住,拖到青光門救兵到來。到時候凝血項鏈也不得,回去如何交代!
他心下一狠,對著手下黑衣比劃了數(shù)個手勢。
隨即,數(shù)個鐮勾襲向沈洗背后。
“沈兄弟小心!”
劉自溪想過去為沈洗化解這次偷襲,但他這邊也有數(shù)個鐮勾襲來了。
沈洗回身數(shù)劍祭出。
極快的劍!
數(shù)個黑色身影上前。
沈洗與劉自溪均被那些黑衣纏住。
鬼龍使看著那白衣女子,心想此人對這個劍門弟子一定很重要,抓起來,該能威脅那劍門弟子。
他這么想著,臉上露出猙獰表情。
“不好,那禿頭黑鬼要對小姑娘不利!”甘老大吼道,“誰與我一齊上。”
說話間,甘老大巨斧祭出。
鬼龍使手中鐮勾揮動數(shù)下,將巨斧力道盡數(shù)散去,一個直桶,將甘老大打飛出去。
又數(shù)個江湖人沖上來,也被鬼龍使三兩下解決。
一個江湖人就要被鬼龍使鐮勾砍掉頭顱時,那白衣女子終于出手了。
只見白衣女子快速移動數(shù)個身位,一劍祭出。
有鳳凰飛出之跡象!
這是劍門‘鳳凰閣’的鳳凰舞!
鳳凰閣!
樓人眾人大驚之余,終于明白了沈洗出手要向這個小姑娘詢問!
劍門內(nèi)部為樓閣制,有大小十數(shù)樓閣,其中以“神劍閣”與“鳳凰閣”為尊。
只因兩閣弟子,都是其他樓閣中最出色的弟子通過嚴格的考驗而來。
是以歷年來兩閣的弟子,都是有一定年歲的老弟子。
而眼前的小姑娘,不過二十上下!
樓內(nèi)所有人想到了一個人!
鳳凰之女!
有“鳳凰女”之稱的藍慕雪!
鬼龍使半跪在地,呼吸濃重,握著鐮勾的手還在抖。
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滿眼不可思議,又十分不甘心。
“鳳凰女?”他搖搖頭。
那數(shù)個黑衣眼見自己老大失手,也不再糾纏,停了手。
沈洗與劉自溪停了打斗便都走了過來。
劉自溪對著藍慕雪拱手一禮,道:“原是大名鼎鼎的‘鳳凰女’藍慕雪,恕劉某眼拙。”
藍慕雪回禮,轉(zhuǎn)而對著鬼龍使道:“鬼龍使,你們這些日子,殘害無數(shù)武林中人,我與沈師弟本應(yīng)為武林除害。
只是我們還在調(diào)查凝血項鏈謠言一事,此事可大可小。我們所得線索一分析,隱隱覺得是有人要對蜀地三大門派下手。
我們沒查清楚,所以并不想幫青光門清除你們鬼龍教。你可知?”
說完,不等鬼龍使回答,轉(zhuǎn)頭對著萬劍鳴道:“這位小哥,麻煩你把鐵盒給我沈師弟?!?p> 萬劍鳴左顧右看,指了指自己,問道:“我……我嗎?”
沈洗上前拿了鐵盒,隨后拋上空中。
藍慕雪一劍斬出,一道白光將鐵盒斬成兩半。
樓內(nèi)眾人,皆是睜大眼睛盯著鐵盒里掉出的東西。
石頭!
怎么會是石頭!
所有人中,僅有藍慕雪,沈洗,劉自溪三人毫不驚訝。
這一個鐵盒,這數(shù)日來引發(fā)的爭奪已經(jīng)害死了不少人。
全不想,這鐵盒里裝的,竟然是石子。
不知那些為之死去的人會有什么想法……
陰謀!
果然是陰謀!
是誰?
到底又有什么樣的目的?
樓內(nèi)的人紛紛猜測起來。
藍慕雪已收了劍,轉(zhuǎn)頭問劉自溪:“劉自溪,青光門與鬼龍教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青光門這次動了殺心?你身法極快,是以你先到了這里,你的門人不遠了吧?”
“是,青光門的門人,不出半個時辰,便能趕到。
劉某想殺鬼龍使,是因為此人命鐵匠鑄造了鐵盒,謠傳其中有凝血項鏈,引誘錦官城附近的江湖人自相殘殺,又借鐵盒清除剩下江湖人。
鬼龍使要的鐵盒已可以輕松到手,但他還是要殺這樓里的人,方才兩位也看到的了。
還有,我懷疑,白云揚身上有凝血項鏈的謠言,也是鬼龍教放出來的!”
好計謀!
樓內(nèi)眾人驚訝看著鬼龍使,對劉自溪的話深信不疑!
那鬼龍使一臉深沉,眉頭微皺,罵道:“姓劉的,你他娘的放屁,血口噴人。我鬼龍教也是收到消息,才來奪這凝血項鏈?!?p> “你堂堂鬼龍使,怎會相信這無頭謠言,大殺四方?”劉自溪正氣道。
“誰說無頭謠言,老子親自審問那造鐵盒的鐵匠,他親口說是個白衣刀客找他做的鐵盒,他看著那白衣刀客把一條血紅顏色的項鏈放進去,還是他親自澆上的鐵水!”
“那鐵匠呢?”藍慕雪問道。
“死了?!眲⒆韵钢睚埵梗八麣⒘??!?p> 藍慕雪眉頭微皺,對著劉自溪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是鬼龍使找鐵匠造的鐵盒?”
“我去尋鐵匠時,鐵匠已經(jīng)遇害。但鐵匠的老婆,躲在床下,逃過一劫,告訴我們鬼龍使的惡行!”
那鬼龍使又大罵一聲:“呸,他娘的,虧得你們青光門自稱正義之士,也會血口噴人,信口雌黃。說起謊來,臉也不紅,話還一套一套的。
那鐵匠一家三口都被老子撕了,又哪里還有他老婆留下!”
“這……怎么可能,那女人,自稱鐵匠老婆,我們?nèi)サ臅r候她正打算逃往外地,我還試了她一下!”劉自溪狠狠盯著鬼龍使,繼續(xù)說道,“刀門白云揚那日也聽到那婦人說的話,決計假不了!”
藍慕雪道:“兩位各執(zhí)一詞,我暫時不能信你們誰。
這幾日,我與沈師弟聽到謠言,又見此地因此紛爭不斷,是以暗中調(diào)查此事。
我們查到,確實是有人想引誘蜀地江湖紛爭,更有甚者是要引起蜀地三大門派沖突。
我們起先懷疑東蜀的圣蓮宗,但圣蓮宗實力已經(jīng)大損。
而后我們追查,查到的許多線索,有太多指向鬼龍教的。
既然還有證人存活,兩位可敢與我們前去尋人對峙?”
劉自溪毫無猶豫點頭。
鬼龍使細思一番,而后不情愿點點頭。
這時,有個黑衣上前,對著鬼龍使耳語。
“什么!”鬼龍使雙眼睜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