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靠在椅子上直頭疼,聽到兒子的話只覺得頭更疼了,然后就是滿心的愧疚,“璉兒,都是為父的對不起你,當(dāng)初不該給你娶這么個敗家的媳婦兒,本來分了家,想著她應(yīng)是能改過自新,卻未想她竟然又干出這樣的事來,這毒婦!竟然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可恨!可恨??!”
這事太簡單了,聽完經(jīng)過的賈璉就知道是他那倒霉媳婦兒能做出來的事,他是真沒有想到她膽子竟然如此之大,天子皇城之下,竟然敢來一出山匪歹人綁架,這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事完了,他們夫妻之情也完了。
他本來還想著他們畢竟是夫妻,雖然以前對他多是呼來吼去,也是他無用不能頂立門戶,現(xiàn)在分了家,他在朝庭里又有了事做,而且還多得上官看重,再努努力,說不定還能靠他自已給她掙來鳳冠霞帔,他們總算能好好過日子了,可是未想到...未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心狠,他還想著好好辦事,求得父親開心再賞下來一顆神藥給她,哪想著她竟然能來這么一出!
賈璉只覺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他再混,也是念著她的,可是她呢!
還有他的大姐兒,那么小的孩子??!
賈赦能怎么辦,他不是傻子,現(xiàn)在別說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那些人口中的神藥了,就是有,他也不能拿出來,一個人這樣做了成功了,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殿下,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賈赦抱著頭在腦海里問道,這個時候,他特別感激自己身上帶著殿下,不然他連找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現(xiàn)在宗哥哥不在他身邊,他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救人,大張旗鼓的救人,你身上本來就沒有藥了,想逞能也不可能,現(xiàn)在不管人家要求什么,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救人就行了,反正你只要盡了全力,無愧于心就夠了”,圭懶毫不客氣的出主意,同時警告道,“我不是跟你說笑的,就算是你想求云天拿藥給你救人也不行,這種藥的出現(xiàn)是受天道制約的,一旦你大量送出去,那么說不定天道為了平衡,到時候你所有在意的人都可能會死去,或者恢復(fù)到?jīng)]有用藥前的情況,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什么!”
賈赦這一次是真嚇住了,“殿下,為什么,你...是不是怕我心軟...騙我的...”
“哼,不信你可以試試,這種藥本來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你難道不知道你用這藥已經(jīng)逆天改命了多少人?云天能給你也算你運氣好,你可不要貪得無厭,一旦這種事情引起老天爺?shù)淖⒁?,你改變了多少人,說不定就有你多少在乎的人陪你去死!”
不!不要!
他不可能心軟的,也不能心軟,他還記得第一個要救的太子哥哥,如果...如果天老爺發(fā)現(xiàn)了,是不是宗哥哥也要沒了,還有他那三個在流放地受盡折磨身體衰敗的舅子一家,如果沒有了神藥,他們能活多久,得活得多痛苦,還有那么多疼他愛他的人,如果沒有了神藥,他們是不是也活不了多久......
他賭不起,他喜歡這個現(xiàn)在重新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太子哥哥,喜歡恢復(fù)了健康的三個能打他罵他的大舅子,喜歡寵愛自己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就是這么自私,“殿下,我以后再也不找云天大人了?!?p> “你有數(shù)就好”,說完這句話,圭懶就不理他了。
反正他說得也沒有錯,逆天改命太多人,要是這其中有一個作孽,他都逃不掉這份因果。
“父親,你怎么了”,賈璉看著忽然無聲流淚的父親,不由的嚇壞了,“父親,你別急啊,妹妹和大姐兒祖母他們一定沒事的,鳳兒...都是兒子沒有管教好她,都是兒子的錯,父親,你不要嚇我?!?p> “赦叔,你別哭,你再哭我也想哭了”,惜春被抱在邢夫人懷里,看見賈赦流淚連忙掙扎著掙開邢夫人的懷抱,跑過去抱著賈赦的腿,看賈赦流淚了,她也跟著傷心,“郝叔,都是我不對,我昨天就覺得鳳嫂子有些奇怪卻沒有告訴你,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別傷心了?!?p> 賈赦一把抱起惜春,用力擦了擦眼淚,“赦叔不哭了,你在家好好陪著你嬸嬸,赦叔會想辦法救她們,乖啊。”
讓擔(dān)心又后怕的邢夫人帶著不放心的惜春下去,他看著賈璉,嘆道,“璉兒,等你媳婦找回來,你...給她封放妻書吧。”
賈璉砰的聲跪下直磕頭,聲音哽咽,“謝謝父親,謝謝父親,兒子...兒子聽你的。”
雖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畢竟他與她夫妻一場,也曾經(jīng)有過美好的回憶,但是她今日做出如此事來,父親能饒她一命已經(jīng)是極限,而他,他也不敢再要這樣一個妻子。
“璉兒啊”,賈赦拉起了他,“走吧,你都報官了,這事就沒得完,珍兒他們幫著去救人,我們直接上王家吧,先圍了王家,只要王家人都在,他們出不了事?!?p> 賈赦雖然覺得自己比起聰明人來說笨了些,可是他從沒有想到還有比他更蠢的王家,海匪出身就以為這天子腳下跟他們原來那地界一樣,一群比他還要蠢的蠢貨,這家人的膽子也是極大,哪怕這出事情不只是他們一家干的,后面肯定有不少人支持,但是他們的主導(dǎo)作用不可小覷,最后論罪的時候,這一家子都跑不了。
“璉兒,為父跟你道句實話,那神藥啊,現(xiàn)在我是一顆也沒有了,就是要了我的老命,我也滿足不了他們”,賈赦由著兒子扶著他出門,一身疲憊,“別怪我心狠,我能力有限,只弄到了這么多,肯定是按著親疏遠(yuǎn)近來的,你爹沒用,沒能力讓你媳婦滿意,才讓她做出這種事來,也是我的錯,怪我自私......”
賈璉差點又想跪下,明明是他媳婦惹出來的禍?zhǔn)拢瑓s累得父親如此自責(zé),這全都是他的錯,聽到賈赦如此說,他羞愧的聲音嘶啞,“父親是想羞煞兒子嗎!”
賈赦拍拍他的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你們這是干什么!”
王家老太太帶著一家人走到門外,她拄著拐杖,看著點著火把層層圍住他們宅子的人,重重的拄了一下,“榮恩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圍堵民宅!你置國法何在!”
賈赦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王家人,一揮手,“全都給我看住了,一個也不準(zhǔn)放走,誰敢往外闖直接射死,所有責(zé)任本侯爺擔(dān)著!”
“是”,眾人齊聲回答,這一片回答聲嚇的王家人都不由的臉色發(fā)白。
“我看誰敢”,王家老太太向前一步,正準(zhǔn)備跨第二步的時候,一支箭直接向她射來,要不是她身后會武的丫環(huán)拉了她一把,這把箭就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嚇的張大了嘴,要不是有丫環(huán)連忙給她嗅了清神丸,她差點就直接嚇厥過去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賈赦這混賬竟然真敢殺人!
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殺人!
這一刻,所有王家人都相信對方是真的敢動手,而且是毫無顧忌的動手!
“你們敢在天子腳下假扮歹人劫匪,本侯爺就怎么不敢在這里殺人”,賈赦別的不管,他就抓著這一家人杠上了,“你們王家養(yǎng)的好女兒,嫁了人也不安分,老二家的那個包攬訴訟,放印子錢逼死人命,管家私吞公中財物,還敢盜賣族中祭田,嫁給我璉兒的這個也不差,天天在家作威作福不說,跟著她那好姑媽作下不少惡事,本來我都看在璉兒的份上給了了,未想她竟然還能勾結(jié)外人綁架自家人,真不知道你們王家怎么養(yǎng)的女兒,個個膽大包天,目無王法,現(xiàn)在看來,定是你們王家家教淵源,今天本侯爺話就撂這兒了,你們要是敢傷了本侯爺家人一根汗毛,本侯爺就拿你王家所有人的性命來抵!”
“榮恩侯這樣污蔑我王家,當(dāng)真不怕我王家敲登聞鼓”,王子騰的夫人站了出來質(zhì)問道,今天這一出后,她們王家的女兒算是全砸在手里了,以后誰還敢娶王家女!
她的女兒可剛剛及笄,還沒有定下人家,這讓他再鬧下去,她的女兒還怎么嫁人!
“你確定?”
賈赦冷笑連連,“來人,送王夫人去敲登聞鼓,本侯爺正要好好告上一告,你王家哪里來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假扮歹人劫我家眷,我倒要看看你們王家是不是冤枉的!”
王子騰夫人頓住了,哪怕她想說自己去就去,但是事實上她心里害怕的厲害,因為,她其實是知道的,賈家人被劫確實有他們王家的份。
雖然她也知道這事有些不太好,但是老太太身體越來越差,她逼著自己丈夫出主意。
其實誰不心動呢,就是她也是心動的,她的女兒身體自小孱弱,用了多少好藥都說是胎中帶出來的弱癥,她也想弄一顆來給她,想她健健康康的找個好人家,她有錯嗎!
她明明沒有錯!
至于其他人,哈,誰不怕死!
誰又想死!
誰家沒有個身體不舒服的!
返老還春啊,而且據(jù)說皇帝明明都快死了的人,年齡都不惑之年了,用了藥后像是回到了十八歲一樣!
太上皇被御醫(yī)都判定了活不了幾年了,瞧瞧人家現(xiàn)在呢,據(jù)說頭發(fā)全變黑了不說,人都年輕到剛過而立之年!
賈赦一個無能的貪花好色之徒,憑什么能得到天賜神藥,他們怎么就不能動心思了!
還有張家,張家的秘密根本沒有保留過一天,誰不知道張家也用了神藥了,原本一個個病的病殘的殘,現(xiàn)在人人都年輕健康的不行,憑什么!
還有他那兒子賈璉,特別是那幾個寧府的,都是一些什么廢物點心,賈赦這混賬,寧愿把藥給了這些人都不給他們!
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留!
活該他犯了眾怒!
真當(dāng)他們一家人能做下這種事!
“啊,賈侯爺這是欺我王家無人啊,什么罪名都敢往我王家扣,侯爺就等著我家老爺回來與你分說吧!”
賈赦只摞下三個字,“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