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猛虎下山”,左邊青年贊道,“形神俱備,力巧兼之,我看那小子是不躲也得躲了。”
換一個人可能不一定能閃過長棍的攻擊范圍,但是他看圭懶的身形過于靈活,這招不一定能起到作用,更像是陳老爺子的一個警告與震懾。
有眼光的人,自然都能看出這一點,沒眼光的人倒是紛紛睜大了眼,等著圭懶被一棍打中,未想,圭懶不閃不避,長棍在半空劃過一道半弧,直接向上彈起架住了這一棍!
“我操!”
左邊觀戰(zhàn)的青年騰的站了起來,眼珠子都不帶眨的死死盯著,右邊青年也詫異的望了過去,這么小的身量,不像是個力氣大的。
“好力氣”,陳洪跟著贊了一句,手中棍子一收,單腳凌空就掃了過來,同時長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以一個刁鉆的角度猛的掃向圭懶腰間,圭懶借著兩棍相交的力道,上半身如同折斷一般,不但輕松避過這一棍,更是向后倒滑出對方長棍的攻擊范圍。
“不錯”,陳洪心里暗自點頭,身法靈巧,反應靈敏,自己所有的弟子都不是其對手,難怪落得個全部帶傷的下場。
欣賞歸欣賞,該給的教訓還是要教訓的,得理不饒人,陳洪手中長棍一抖,輕顫著就追上了圭懶,圭懶長棍再次截住陳洪,在陳洪變招的同時,自己手中的長棍也借機向前探出,兩根長棍的長度一樣,但是此刻在眾人眼里看來,卻是時長時短。
當然,所謂的時長時短,是兩人打斗的過程太過快速,他們的眼睛很難跟得上,才在看過去的時候覺得兩人手中長棍,長短不一。
“朝戈,我要這個人的所有信息”,左邊青年看得眼睛都在發(fā)光,“我不管他是何人,我要他。”
此刻,整個尋蘭城都被驚動了,跟他同樣想法的人不知多少,地面上圍觀的人不說了,各個能看到打斗的酒樓窗口,或者其他地方的窗戶欄桿,擠滿了人。
“哪里來的悶頭青,竟然敢跟陳老爺子動手?”
“悶頭青?你眼瞎了,沒看到打的旗鼓相當?!?p> “就這速度,拿槍都追不上,去查查,這人哪冒出來的,有沒有人罩著,沒有咱們就收了?!?p> “還用你說,早就找人查了。”
“我靠,別說,打的真帶勁,這才是真男人!”
“唉呀,人家好喜歡小帥哥,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小帥哥...一夜春宵......”
“滾遠點,別動不動就亂發(fā)情,也不看看那家伙毛長齊沒?!?p> “給老娘滾,這是老娘的地盤,今天你這錢,老娘不賺了?!?p> “你給我等著,別求著老子上門!”
“哼......”
打斗中的兩人愈打愈快,快到眾人只見一片棍影,就連兩人的身形都看不真切,底下眾人紛紛叫好加油,唯有被圭懶揍過的人,心里一片片的撥涼撥涼。
早知道這是個煞星,打死他們也不敢招惹啊,領(lǐng)頭的人早就偷偷的的躲開了,躲在一處自以為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看著打斗的兩人都看傻了眼,哪怕后來小弟問他人帶來了,要教訓誰時,他都嚇得一個寒顫,“教訓個鬼,還不把人散了,你TMD的想死也不要連累我!”
小弟被罵的莫名其妙,只能無奈的又去傳了命令,老大今天莫非沒找相好的舒解,怎么火氣這么大?
陳則昱原本的鎮(zhèn)定消失不見,他比更多人知道自己爺爺?shù)哪芰?,做為尋蘭街的一大武館,踢館的人多不勝數(shù),還有那些齷蹉的人用上了卑鄙手段,暗殺更是不少,因為天下武館能發(fā)展到今天,靠的全是他爺爺撐著。
就是面對一般的槍林彈雨,他爺爺也能活下來,據(jù)他爺爺說,武功練到后來,摘葉飛花殺人傷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身如幻影,凌水飛渡也是一樣輕松達到的事,爺爺還是因為當年有了奇遇,才有了這么一身功夫,可是這個小子呢?
他當初怎么就那么倒霉,一挑就挑上了一個硬頭殼子,嘴里的苦澀讓他知道,不管他爺爺是打輸還是打贏,他這傷,白挨了。
“少主,要不要我讓兄弟們準備”,一個武館的學員輕聲問他,能跟老爺子打的這么久又如何,等打完了,肯定也打累了,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閉嘴”,陳則昱不想嗎,不,他想,但是卻絕不能這么做,尋蘭街是黑街,但是黑街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如果他在等人打完時偷襲,別管能不能偷襲成功,天下武館的名聲,祖宗長輩的聲譽與面子,就全毀了。
就是他爺爺,恐怕也不會再原諒他。
畢竟他都親自出手了,他們還敢在背后偷襲,那不是幫他,而是害他從此羞見天下人!
“老爺子寶刀未老,好體力”,再一次架住陳洪的長棍,圭懶挑了挑眉,輕喘了口氣,“小子還是年輕了?!?p> “彼此彼此,小友身手之利落,也是老夫生平少見”,嘴里相互夸贊,他心里卻是一苦,老了老了,就必須服老,別看他現(xiàn)在看著還一派閑淡,實際上他感覺自己的動作已經(jīng)有些后繼無力,“所謂不打不相識,小友若是不棄,去我武館坐坐如何?”
“不打了?”
圭懶也覺得有些盡興,“行吧,老頭兒不錯,今天就打到這兒?!?p> 兩人長棍一擊之后飛快退開,站穩(wěn)后,陳洪先是抱拳,“小友好身手,老朽佩服?!?p> 圭懶也跟著學了一禮,“我沒贏了你,大家平手而已,不過今天打的開心,以后常約?”
陳洪哈哈一笑,手中長棍向武館學員手中一丟,伸手一請,“既然如此,小友給老朽個面子,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坐一坐?”
“行啊”,圭懶也把手中長棍一丟,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正好認識認識?!?p> “我操,這就打完了?”
“看來這尋蘭街,又要出第二人了?!?p> “什么第二人,恐怕不久就是第一人了”,說話的人說的隱晦,明白的人倒是理解,一個年老一個年少,年老機能只會越來越差,而年少的正當年少,日子,還長著呢。
“還以為會打個你死我活呢,你們是沒看到武館那少主,都蔫了?!?p> “哈哈哈,看他還囂張,以為全天下就他家最厲害,知道厲害了吧?”
“聽說這事啊,還是他惹出來的?!?p> “所以孩子還是要打,不打不成器。”
“狗屁,你有孩子?說白了,強中自有強中手,就怕遇到更強手?!?p> 左邊青年眼睛一直不離兩人,看著兩人并排走進了他們這座茶樓,眼睛都是一亮,他咳了一聲,“朝戈,人朝我們這來了,快去?!?p> 何朝戈懶洋洋的恩了一聲,撿了塊小點心放進嘴里,“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p> 心急想吃豆腐的人太多,但是兩人都不是可以隨意招惹的人,自然一路走來,除了掌柜的熱情無比外,其余人都只是遠遠的看著或者跟著。
“小友來自何方?”
陳洪親自叫來了自己常喝的茶,詢問過了圭懶,見她沒有愛喝的茶,就上了十來份點心,“來,嘗嘗這些,別看這地方小,點心味道好,茶也地道?!?p> “西南”,圭懶倒沒在意,“你練了多少年?”
“多少年?”
陳洪想了想,“五十多年吧,反正從記事起,就沒落下過,老夫沒有小友的資質(zhì),只能算是勤能補拙,方得一些其味?!?p> 圭懶嘿嘿的笑了聲,“別謙虛,我學不來那一套,純粹是占了便宜?!?p> 她靠著魂力作弊,只要這具身體的潛力沒有達到極限,她就不會達到極限,跟老爺子這種幾十年如一日練出來的,其實是占了大便宜。
“好,我就喜歡小友的直來直去,正好,我還想請教小友,你向上斜挑的那一棍,是怎么個用力法,老夫覺得這個角度有些精妙......”
兩個武瘋子的交流如若無人,哪怕周圍是圍了一圈又一圈,兩人仿佛也未察覺到,檀盛文與何朝戈更是被擠的七暈八素,才勉強擠了進來。
至于想要籠絡人才?
還是等等吧,好歹等人家說完了話。
“你TMD是豬嗎?”
距離茶樓不遠的玲音坊,一個畫著濃妝的艷麗女人,啪的一耳光打在跪著人的臉上,“老娘天天賠笑賠唱賠身子賠銀子還嫌不夠,你TMD的竟然還敢惹來一個高手,老子養(yǎng)你有什么用?給我滾!”
攆完了人,她妖媚的撫了下腰,穿著裂開到大腿的新式旗袍,一扭一扭的進了最大的繡樓,“風兒,風兒唉,媽媽的好風兒,你要的英雄啊,媽媽可是給你找到了?!?p> 繡樓屏風后,一襲暗香浮動,裙角微微顫抖,一個巴掌大小臉,含情眼,西施愁般的絕色美人,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玲音坊的媽媽幾乎是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我的寶貝風兒,每次看見你,媽媽就恨自己為什么不是男人?!?p> “媽媽又笑我”,尹風兒聲音輕柔又似嘆息,讓人聽著就覺得莫名吸引,“又是哪里的客人鬧事了?”
“這次風兒得救救我,不是客人鬧事,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兒惹了麻煩”,她拉著尹風兒的手坐下,“風兒今天沒出去看新鮮,不知道這尋蘭街又出了個狠人,能與陳老館主打成平手還不落下風,我這傻侄兒追那個逃跑的丫頭,一不小心就惹上了。”
“我當是什么事”,尹風兒輕笑一聲,這種事她經(jīng)歷過好幾次,男人這種東西嘛,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她勾勾手指頭,就能降服的玩意兒,“媽媽盡管安排就是。”
“還是我的風兒懂事,只要是男人,哪里能舍得我家風兒皺眉的”,媽媽又夸獎了幾句,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尹風兒無甚在意,卻從未想過,她要去勾引的‘男兒’,真身卻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