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書!舒書!你給我出來!”
守在回廓花壇邊逗螞蟻的舒河,正玩的起勁,就見回廓里直接跑了個人進(jìn)來。
“站住,你是誰?”
舒河皺著眉頭攔住他,大呼小叫他姐的名字,太沒禮貌了。
“滾開,別擋路”,孫燭用力一推,“舒書,你個心思惡毒的賤人,你給我滾出來,我告訴你,見死不救都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你可得想好了,別讓你那死去的父母跟著受牽連.......”
砰的一聲!
孫燭被一拳擊中鼻梁,疼的他眼冒金星,眼淚瞬間涌出,半邊臉都發(fā)麻了,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跟著又是數(shù)道鐵拳打在臉上,這還不算,小腿瞬間一疼一麻,不由自主的,他就跪了下去。
一跪下去,他胸前腹部就遭受到了不知道多少拳打腳踢,只疼的他喘氣都艱難,漸漸滑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MD,你罵誰賤人!老子的姐姐你也敢大呼小叫,還敢詛咒我爸媽,老子今天不好好教教你,都不好意思放你出去做人”,舒河氣壞了,要不是本著上下世界的規(guī)則,他真想把這混蛋剝皮抽筋,再拘了他的魂折磨到魂飛魄散!
什么玩意兒,一個螻蟻也敢欺負(fù)他姐,還不知道他姐在下世界受了多少苦,越想越氣的他,下腳也越來越重,眼看著孫燭出氣多進(jìn)氣少,圭懶不得不喊住他,“住手?!?p> 舒河腳停在半空,到底沒再踢過去,他氣呼呼的跑到亭子里,“姐你又亂發(fā)好心,這種人死有余辜,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圭懶揉了揉額頭,其他上世界的人怎么樣不知道,但是光看她的親人就知道,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把下世界的人,分成了兩類人,一個是作為他們親人的她,一個是螻蟻。
哪怕父母表現(xiàn)的不明顯,骨子里也帶著這樣的優(yōu)越與高高在上。
小弟就更不用說了。
“舒河,這里是下世界,不準(zhǔn)隨意殺人,也不準(zhǔn)隨意打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圭懶實在不想跟他講道理,她這個弟弟,完全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上下世界的規(guī)矩,你比我清楚,如果你呆不住,就回上世界去?!?p> 舒河有些委屈,“還不是他們先說你,你還是不是我姐了。”
圭懶冷著臉,“過來?!?p> 猶豫著走近,圭懶一手拎著他的耳朵,疼的他直擠眉弄眼,“疼疼疼,姐,疼啊?!?p> “你也知道疼,你不知道你下手有多重”,圭懶看著流了半灘血的孫燭,恨鐵不成鋼,“別拿你那半吊子能力說事,要是能做到天衣無縫,別讓我看到,你高興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痛快了,后面給我留下一堆爛攤子,你跟我有仇吧!”
舒河嘿嘿笑著,也不叫疼了,“姐放心,我一會兒就把他治好,保他看起來完好無缺?!?p> “算你聰明”,圭懶點了下他的額頭,“丟遠(yuǎn)些。”
舒河笑著應(yīng)下了,不過他又眨巴著眼,略帶好奇的問道,“姐,他是誰?”
圭懶往后靠在搖椅上搖晃著,很是淡定的回答,“差點成了你姐夫的人?!?p> “我靠”,舒河頓時就爆了,他姐才多大,居然就有只豬敢來拱,要是在上世界,他姐都還沒有成年,想到這里,他笑意一收,轉(zhuǎn)身拖起地上的孫燭就往外走。
圭懶看都未看一眼,魂海的疼痛折磨著她,動用魂力后,疼痛加持在軀殼之上,更讓她倦怠不堪。
孫燭不休不止,那就得承受住后果。
至于什么璐璐,她不認(rèn)識,更不可能答應(yīng)給她續(xù)命,該死就死,別出來禍害人就好。
然而,這個璐璐還真就跟她杠上了。
夜半無聲,一個白衣人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圭懶床頭,他四下里看了看,忽然拿起了床頭柜上的一個玻璃瓶子。
瓶子里裝了大半瓶綠幽幽的果子,指頭大小,凹凸不平的棱角毫無規(guī)律,他看了半晌,拿起來晃了晃,也沒認(rèn)出這是什么東西,旋即,他就想打開看一看,是不是什么寶貝。
“我勸你別動”,圭懶忽然出聲,嚇的那人眨眼間就退到了門邊。
他緊緊的抓著玻璃瓶子,戒備的看著她,“你什么時候醒的?”
被發(fā)現(xiàn),他雖然意外,卻又不意外。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東素在吹牛,但是他們更明白,涉及院長,東素絕對不敢拿院長吹牛,哪怕他們拼命給自己找理由,心里到底對圭懶存了幾分估量。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你最好給我個理由”,圭懶的聲音很平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現(xiàn)在很生氣。
這幾天的宅子外,強(qiáng)大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出于本能,圭懶都被驚擾得不能安睡,要不是她不怎么愿意動用魂力,非得一個一個找出來,揍到他們后悔不可。
這一個更過分了,竟敢擅自闖進(jìn)她的房間,連她父母設(shè)置的靈障都視若無物,還敢動她的東西,如果沒有一個能給他自己開拖的理由,她就拿他殺雞敬猴好了。
夜色之中,光亮并不清醒,那人的聲音有些遲疑,“舒小姐見諒,只是救人如救火,聽孫燭說,舒小姐的八字與我一小妹適合,想請舒小姐幫忙一二?!?p> 圭懶實在想不到這個璐璐有多大魅力,孫燭一個不用說,那個被她封在風(fēng)鈴里的鬼,有時候嘴里叫的也是璐璐,如今又來了一個上世界的人,還是為了璐璐。
“怎么,你一個上世界的人,還救不了一個凡人?”
那人仍然離著她遠(yuǎn)遠(yuǎn)的,一副隨時準(zhǔn)備逃走的樣子,“舒小姐有所不知,璐璐乃六陰之命,受六陰之噬,若能熬過六六之?dāng)?shù),余生順?biāo)?,可是六陰之噬太過霸道,消耗本元過甚,須得相合命相之人幫扶一二,才能度過危機(jī)?!?p> 圭懶不知道什么是六陰之命,也不懂什么叫六陰之噬,她只覺得好笑,這些人怎么都這么天真,一副她特別好騙的樣子,難道她長的看著就很好騙?
見圭懶不出聲,那人又道,“舒小姐放心,璐璐已過五六之?dāng)?shù),只需要舒小姐略借些生機(jī),就能幫璐璐活下來?!?p> 圭懶困意淡了,她好笑的靠在床頭,一臉好奇,“我要不借呢?”
那人氣息一重,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情緒,“我們修道人雖修長生,亦修功德,救人一命勝造七極浮屠,舒小姐何必把這到手的功德推出去?”
“生機(jī)這東西,我有你也有,你怎么不自己修你的功德,白白便宜了外人?”
那人呼吸一滯,似乎覺得圭懶在戲耍他,聲音里帶了暴燥,“舒小姐何必明知故問,生機(jī)是可借,可要是所借非人,只會惹來無窮后患,舒小姐也太過心毒!”
圭懶撫掌輕笑,“說的好,如果我是凡人呢,你們還借不借?”
“那得看對方愿不愿意”,那人答的很謹(jǐn)慎,“我們不會強(qiáng)人所難?!?p> “要人性命,還要人心甘情愿”,圭懶輕嘆了口氣,“你們可真有意思,一邊要作劊子手,一邊還要立牌坊,人世界里最濫情的花心男女,也不及你們無恥,我算是服了。”
那人身上衣服無風(fēng)自動,頃刻之間,房間里的靈障被觸發(fā),卻因為對方已經(jīng)在房間之中,而毫無作用,“舒小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p> 圭懶勾了勾手指,“來,讓我嘗嘗罰酒?!?p> 那人反而不敢動了,手指用力的放在玻璃蓋子上,待看清自己還拿著的東西時,下意識的一用力。
“別開!”
圭懶好心的提醒著。
砰的一聲,伴著他凄厲的慘叫,整張臉連帶著下巴,全都被沖擊力沖擊的血跡斑斑,一只眼睛的眼球,直接爆掉了。
“啊......”,玻璃瓶自他手中掉落,砸在柔軟的地毯上,并沒有摔碎,而他雙手捧著臉,滿身鮮血,臉上沒有幾塊好肉,不停的慘叫連連。
“叫你別動”,圭懶看著他的下場,很是無奈的搖頭,“沒有上過學(xué)吧,或者上過學(xué),沒把生物學(xué)好,可憐見的”,不知道種子的爆發(fā)力堪比子彈,竟然還敢湊近了開蓋。
當(dāng)然,她在瓶子里加的東西也是原兇之一,不過她是為了給種子爆芽,好方便種植,可沒想過害人,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我要?dú)⒘四恪保侨伺叵鴽_了過來。
“正想著挑只什么雞來殺,你就送上門來了”,圭懶沒有動,但是眼神一厲,沖過來的人,忽然間又倒沖著門飛了出去。
夜色下,月光柔和,那人驚恐的表情伴著血跡,猙獰的讓人生懼。
“再有窺伺者,如同此人!”
她的聲音不大,方圓千里之內(nèi),但凡有靈根之人都能聽見,聽見的人下意識的看過來。
白衣血臉,一寸淡青火焰自他腳下燒著。
火無溫,若隱若現(xiàn),非以他們的神識,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
他們驚異莫名,因為那人的表情太過痛苦,痛苦到讓人看著都覺得難以忍受。
他的身體在慢慢消失,那么小的一寸火焰,緩緩上飄著,每上升一分,那人的身體,就消失一分。
“鬼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