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只是霍央,小葉也呆住了。
他們跟了言小意這么久,對她的一些事,了解的可能比任何人都多,比如她的母親,雖然后來知道那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到底還是為她意難平。
那位養(yǎng)母對言小意,從來都是頤指氣使,完全沒有把她當(dāng)女兒,而是把她當(dāng)一個下人奴隸一樣,只會在要錢的時候,語氣才會勉強好一些,更多的時候,她對她,完全就是對待仇人一般的態(tài)度。
她們幫她接過這么多次電話,替她處理過無數(shù)次對方的要求,太明白這位言女士有多難纏有多霸道,而言小意,對這位養(yǎng)母有多言聽計從。
因此,剛聽到她這么說的時候,她們還有些不相信。
不過等接待的人上來跟她們交接,她們才算回了神,勉強交接完后,回到車?yán)?,霍央第一時間就開始斷那位言女士的錢路,小葉在一邊幫忙,受了對方這么久的氣,好不容易言姐想通了,他們不好好出口氣才怪。
反正就算言姐后悔,至少也能氣一氣對方。
“言小姐您好,我是節(jié)目組負責(zé)接待的小汪,都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見了您真人,我才覺得那些夸您的話都不對,您這樣的大美人,他們用詞顯然太過保守......”,來接待的眼鏡青年一開口,就滔滔不絕,連圭懶都被他逗得勾起了淺笑,旁邊幫著推東西的兩個人,則是緊緊的抿著嘴唇,一臉嚴(yán)肅的目不斜視,特別專業(yè)特別鎮(zhèn)定。
把圭懶帶進了大廳坐下,他才算說完,又不停的安排水果點心,還非常貼心的要求新鮮清淡,又問了圭懶喜歡的口味,推薦了幾款喝的給圭懶選,從頭至尾,他的服務(wù)都讓人感到舒心自在,不可謂不厲害。
圭懶在他暫時告別時,忽然問他,“跟著我怎么樣?”
這位自稱小汪的青年難得詫異的張大了嘴,不過很快就有些羞澀的表示,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不適合談這類話題,不過臨走時,他要了圭懶的電話,說等他下班后,再來打擾她。
圭懶就覺得這人太有趣了,明明看她的眼神無限渴望,在她邀請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就要答應(yīng)下來,卻偏偏還要故作矜持的拒絕,簡直不要太好玩。
三樓轉(zhuǎn)角處,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那里看著,一人端著紅酒,神情比較冷酷,一人指間夾著煙,卻沒有吸,而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大廳。
“你等的就是她”,手指夾著煙的男人有些疑惑,“漂亮是漂亮,不過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沒有,至于為了個女人費這么大功夫?”
要知道為了這次真人秀,對方可是用短短一段時間,就建起了一家工作室,從辦公地點到人員安排,也全部就位,而且為了能與對方有交集,竟然花費巨資打造了這期真人秀節(jié)目。
先不說花費問題,就是這中間費的心思,都足以讓他萬分疑惑,不過是個有點兒名氣的戲子,再喜歡,多投點錢捧就行了,至于這么親力親為?
端著紅酒的男人也跟著看過去,用一種深沉的語氣叮囑,“如果不想有一天世界顛倒,你就盡全力捧她,把她捧到最高的位置,沒有人能超過她,你就能繼續(xù)享受今天的生活?!?p> “你沒事吧?”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她是不是會下蠱,給你下什么情蠱忠心蠱了?”
“蠢貨”,端著紅酒的男人薄唇輕吞,“你只要記住,用盡全力保住她,保住她的性命,保住她的榮光,你就能繼續(xù)做個男人,要是她出了事,呵!”
指間的煙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他猶未知覺,而是好奇,“那會怎么樣?”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冷酷表情的男人神情更加冰冷,“她要是死了廢了,你就等著變女人?!?p> “我靠,咱倆還是兄弟不,是兄弟你就這樣詛咒我”,修業(yè)之幾乎跳了起來,直接把斷煙給揉成了一團,“不就是你喜歡上個女人,老子又不和你爭,至于這樣恐嚇我,放心吧,兄弟保她完好無損,連根頭發(fā)絲都不會掉,行了吧?!?p> 管沛皺起眉頭看他,“第一,她不是我喜歡的女人,第二,她沒了,你我都會變成女人?!?p> 修業(yè)之哈哈大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了啊,老沛,不就是個女人嗎,就算是只狗,只要你喜歡,兄弟綁也給你綁來?!?p> 這話讓管沛的眉頭完全皺緊,單手直接抓住對方的手臂一扭一轉(zhuǎn),在修業(yè)之夸張的叫疼中,他絲毫沒有手軟,“我不喜歡狗,也不喜歡那個女人。”
“行行行,不喜歡狗,不喜歡女人,我知道了,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的手就要斷了”,修業(yè)之在他松開的瞬間,立即退開距離,“老沛,你不喜歡女人,不會是喜歡我吧?!?p> 他覺得有些牙疼,“可是我對男人沒興趣,我還是比較喜歡大胸小妞。”
管沛一口干了杯中酒,直接把杯子砸了過去,“滾!”
在兩人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圭懶眼睛向他們的方向瞟了眼,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
在原身的記憶之中,這兩個人都是艾紗的入幕之賓,怎么忽然又關(guān)注起她了?
難道把她認成了艾紗?
這個猜想很快被她拋開,喜歡一個人,不可能連對方的臉都不認識,更何況艾紗還是個明星。
而且這兩個人,一個是掌握著百萬億身家的大富豪,一個是全國最大保安公司的老總,不可能喜歡一個人,連人都分不清楚。
當(dāng)時她與艾紗曾經(jīng)發(fā)生過爭執(zhí),結(jié)果本來只是讓她意思賠一下的大千偉業(yè),竟因此讓她三倍賠償,一下子,掏空了她的口袋。
后來,霍央告訴她,說她不應(yīng)該跟艾紗鬧起來,要知道大千偉業(yè)不過是大千集團的一個子公司,而大千集團的總經(jīng)理管沛,就是艾紗的追求者,得罪了艾紗,就等于得罪了管沛,活該她傾家蕩產(chǎn)。
霍央是恨鐵不成鋼,又見她自己不爭氣,就讓她把脾氣收一收,好歹不是以前的大明星了,她還年輕,還可以重新來過。
但是,她那時候已經(jīng)被打擊的沒有了希望,被無數(shù)人唾罵攻擊,她本就脆弱的心理根本承受不了,用余鵬的話說,她也只有風(fēng)光的時候像個人,一旦風(fēng)光不再,她就是灘臭水坑里的爛泥。
哪怕她一直到死,都覺得自己很委屈。
一件不經(jīng)意的小事,徹底斷掉了她的前程,她那時候,都有些驚弓之鳥,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又被養(yǎng)母出賣,脆弱的神經(jīng)不堪打擊,逼的她走上了絕路。
從他們的對話里,她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太對,什么叫她沒了,他們都會變成女人,這怎么可能呢,難道他們破產(chǎn)了,被人給做了變性手術(shù)?
想了很多,中間小汪還親自來送過幾次點心水果,說都是他挑的,希望她能喜歡,她就覺得很想笑。
變著法子的來她面前現(xiàn),這是等她再開一次口嗎,她偏不。
小汪來時滿臉笑容,身后似有尾巴高豎,走時低頭垂眼,尾巴都似拖在了地上,沮喪的樣子,還讓人以為他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女心似鐵”,一個身著紅衣緊身裙的美人兒坐到了她身邊,一邊看著小汪離開的背影,一邊嘆氣,“人家一看就是你的鐵粉,怎么不給個親親抱抱安慰一下?”
“你來的倒早”,圭懶也不介意她分享她的東西,“怎么,沒等跟艾紗一起過來?”
紅衣美人兒掩唇咯咯直笑,“我就說你吃醋了吧,放心吧,我跟艾紗是我跟她,我跟你是我跟你,雖然我們都是好朋友,那也分個輕疏遠重,你說說,在你這兒,是紗紗重要還是我重要?”
娛樂圈里的朋友,真真假假難以辨別,比如艾紗言小意與這位紅衣美人兒,貝暖暖。
三人從一出綜藝節(jié)目里相識,再到后來一起出演了一部大歷史劇,三人走的越來越近,公司一度想讓三人組合出道,可是無論是艾紗還是貝暖暖言小意都不同意。
艾紗以她的風(fēng)格與他們不同為借口,貝暖暖就直接了,說她不想跟同級別的美人比美,那讓她沒有突出感,而言小意,則是因為艾紗不愿意。
大概是被養(yǎng)母養(yǎng)出了陰影,她表面上看著放蕩不羈,實際上,卻是個有點討好型的老好人性格,明明她與艾紗同樣有名氣,她卻處處退讓,艾紗說要往東,她很少會說往西,艾紗說月亮是圓的,哪怕明明是彎的,她也會找個借口,說月亮?xí)儓A。
只是她太會轉(zhuǎn)話了,才顯得她不那么諂媚。
可是在人精子一樣的艾紗與貝暖暖眼里,她的掩飾則顯得特別可笑。
像這一次,趁著艾紗不在,貝暖暖就想嘴上點個便宜,按以往的性格來看,圭懶一定會說是她重要,她都想好了后面怎么說話,剛好,發(fā)泄一下沒有勾搭成功的郁氣。
自從知道這次節(jié)目,大千的老總都會來時,她心里就蠢蠢欲動。
事實上,她連人長什么樣都知道了。
可是,那男人確實像傳說中一樣英俊貴氣,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就是她的理想追求,未想,那男人半點風(fēng)度都沒有,直接讓她滾。
想到這里,她嘴角就掛起了扭曲的笑意,只等著圭懶的討好。
“都不重要。”
圭懶的回答,讓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