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上天都在幫著走劇情。
太過于沉迷各種試驗,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情咒發(fā)作的日子。
連日來本就疲憊的身體,根本抵不過太過強烈的痛楚,痛到他的神智都漸漸昏沉,只有不斷嘔出的鮮血,才讓他有那么一絲輕快的解脫。
照顧他的府衛(wèi)們,一部分去配合著熬藥,畢竟他的藥要是用火,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用元力就不同了,最多也就小半個時辰。
而另一部分,一邊伺候他,一邊拿著東西過來幫他擦拭,等他熬過發(fā)作的時間,才紛紛收拾著離開,給他休息的空間。
隋雨嫣就在這些府衛(wèi)離開片刻之后,進(jìn)了圭懶的房間。
她如同幽靈般從暗處走出來,眼神莫測的盯著圭懶。
她想伸手掐死這個男人,但是手伸到了一半,看著這樣一張臉,她也沒法掐下去,哪怕就算她嫉妒極了,也沒法否認(rèn),這男人真的好看。
他就那樣閉著眼睛睡著,不知是何原因顯得有幾分贏弱,卻天生的讓人心生憐惜,這讓她又是心疼又是憎惡,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她用了魅惑術(shù)還要迷惑人,簡直過分!
但是此刻顯然不是她嫉妒憎惡的時間,她調(diào)整了表情,輕輕的走近床邊,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然后,手下用力的推搡著。
圭懶好半晌才醒過來,他喝的藥里有安神的作用,又兼情咒發(fā)作損耗過大,哪怕被人生生掐醒,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直到一張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一時之間,他還在疑惑是誰,就看到那張臉上的嘴張開了,一股不太舒服的香氣襲鼻,讓他更是昏沉難受,“阿爻,你醒了,我好想你?!?p> 這聲音,有點熟悉。
“阿爻,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那聲音繼續(xù)道,但是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也加大了,“我是專門來看你的,你可還在生我的氣?”
隋雨嫣?
圭懶終于想起來為什么熟了。
不過他反應(yīng)過來后,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里......不,在原身的記憶里,畢竟他是沒有夢的,要不然,隋雨嫣為什么會出現(xiàn)?
“阿爻,我是被冤枉的,那劉昭也不知道有何心思,他就是想故意破壞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可不要被他騙了,我喜歡的是你,可不是他,他是嫉妒你”,看圭懶仍然沒反應(yīng),她連忙解釋,“你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歡你,難道你忘了我們美好的過去嗎?”
圭懶倒是想說話,奈何他渾身無力,喉頭腥苦干澀,這讓他心里的戾氣漸盛,那些府衛(wèi)干什么的,竟然會放這女人進(jìn)來,還在他情咒剛發(fā)作完的時候!
隋雨嫣以為他還不滿意,忍著一腔的憤怒俯下身,直接抱住了圭懶,一身的香氣熏的圭懶直犯惡心。
他急的狠了,勉力提起了絲元力,想把身上的女人震開,奈何對方把他抱的死緊,那提起的元力根本沒能把人震開,反而讓他自己因為用力過度,嘴角再次溢出了血絲。
“阿爻”,隋雨嫣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更何況她表白了這么半天,對方只是怒瞪著她,卻始終未開口,又見他此刻嘴角還滲出了血水,瞬間把人放開。
大概是想掩飾自己的突然,她一臉心疼的掏出手帕給他拭著血跡,“你怎么了,阿爻,生病了嗎?”
“阿爻,你別怕,我會照顧你,無論你生了什么病,我都不會離開你?!?p> 她說的深情款款,但是發(fā)現(xiàn)不對闖進(jìn)來的府衛(wèi)們,卻都惡心的不行,更是氣的不行,要不是她離著他們世子爺太近,分分鐘刀劍出鞘,砍死這女人!
隋雨嫣現(xiàn)在倒不怕了,她能靠著自己的能力進(jìn)到這里,就已經(jīng)成功了,風(fēng)情萬千的轉(zhuǎn)過頭,對著府衛(wèi)們焦急的吩咐,“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快去喚大夫來,阿爻病的連話都不會說了,剛才似乎又動了血氣,可如何是好?!?p> 一個府衛(wèi)冷著臉,手依然放在刀柄之上,“隋小姐,來者是客,麻煩先去客居等候,我們世子爺有時間了,自會相見?!?p> 要不是怕這個女人傷了他們世子爺,他們真想把她亂刀砍死,回頭就仔細(xì)查一查,到底是誰把人放進(jìn)來的,簡直該死!
隋雨嫣沒想到自己都這么關(guān)心圭懶了,這些人竟然還不領(lǐng)情,當(dāng)下就尷尬的不行,她被人捧慣了,哪怕就是現(xiàn)在落入了低谷,也習(xí)慣性的拉不下臉,能做出這么一番事,已經(jīng)是她委屈求全了。
她還搭在衣袖下的手,依然死死的掐著圭懶,只是圭懶本就因為魂海元靈的特性,對于痛覺相當(dāng)遲鈍,因此雖然覺得不舒服,倒也沒有多在意,意識再次昏沉起來,這樣的表現(xiàn),自然氣得隋雨嫣下手更狠。
等到她離開之后,聽到消息過來察看的幾位世子,才發(fā)現(xiàn)圭懶的手臂被掐的鮮血淋淋,在膚色的映襯之下,更是讓人心疼又憤怒,劉昭當(dāng)時就氣得撥出一位府衛(wèi)的刀,怒發(fā)沖冠的沖了出去。
府衛(wèi)們除了留下照顧的,也跟著轟的沖了出去,他們就沒見過這么狠的女人,還有臉一邊說著喜歡他們世子,一邊對他們世子下狠手!
原身的這具身體,傷口的愈合能力本來就較弱,一個小傷口,都比他情咒吐血的情況還要難以恢復(fù),因此,等他完全清醒之后,看著自己被綁的夸張的手臂,嘴角都難得抽抽。
偏偏他們還不讓他亂動,更不準(zhǔn)他去摸自己喜歡的各種玩意兒,這一次,他被四人強硬的壓著休息,連府衛(wèi)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于怕他給他們下命令,一個個都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氣的他直喘氣。
四人各自以圣堂起誓,絕對不會把他身中情咒之事傳出去,讓圭懶極度無語。
情咒之事傳不傳開,他并不在乎,而且這事說是秘密,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該知道的自然知道,而且這次完全是意外。
誰也想不到隋雨嫣的元力特殊,配著她的容貌加持,竟然會有那么厲害的迷魂之力,他的府衛(wèi)又沒有受過這些訓(xùn)練,被她所迷也是常事。
正常情況下,他的府衛(wèi)完全能夠保護(hù)他,畢竟,他的府衛(wèi)里面,可是有兩個仙天三級的強者,就這樣的陣容,可想而知,他在天蘭大陸行走,就算不是囂張跋扈,也能夠橫著走。
但是吧,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面對一個完全不要臉了的人,也是夠讓人心煩的。
這尖山名為尖,自然有高有低,他們落腳的地方,離著山頂還有段距離,因此,偶爾一抬頭,就能看到一身白衣的隋雨嫣,總是一臉深情的看著他,只要一對上他的目光,那眼中的深情都似要溢出眼眶,讓他覺得實在厭煩。
常常就是四個世子之一讓人把她拖遠(yuǎn)點,眼不見為凈,要不是因為她還算有個好身份,早就被他們打死不知道多少回。
只是每次把人拖下去,他們就怒視劉昭,下手要么輕,要么更狠一點,結(jié)果不上不下的,把人打了個半死。
如今可好,人家直接說受傷太重,賴在這山上了,說是受傷很重,不能顛簸,梁城城主還親自上山來請罪,他們能怎么辦,在不能馬上踏平梁城之前,只能無視。
“輕輕朧月,柳葉片兒上悠悠,誰家姑娘,把心事藏在了后頭,風(fēng)兒吹去,默默,像極了情深深,幾許飛花相思愁......”
砰的聲,劉昭手里的酒杯應(yīng)聲而碎,他騰的站了起來,煩燥的走來走去,最后走到圭懶身邊,陰沉著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聽著那邊傳來的歌聲,明明多情的小調(diào),聽在耳里,只讓他更暴燥!
“長生,我們回去吧,這外面也太吵了”,朱爾尊則開始推圭懶的滾椅,在圭懶不解的睜開眼睛后,他還很平靜的解釋,“不知哪來的不安分雀兒,鬧人的很,還是回屋睡,安靜?!?p> 圭懶不置可否,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養(yǎng)傷,說來他覺得隋雨嫣跟他之間肯定有仇,不,就是有仇,他手臂被她抓出幾個血洞,傷口用了最好的藥,也不見怎么好。
如果只是這樣也罷了,被劉昭一刀捅穿腹部,竟然好的比他還快,一個不注意就沖他撞了過來,直接把他撞到石山上。
那是一堆剛讓人找回來的礦石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雖然確實沒注意,但是竟然也沒來得及避開,身上又加了一個人的重量,讓他差點被撞的昏過去,尖銳的石塊直接又讓他添了不少傷,而他的傷口又不易好,看著就讓人膽顫心驚又心疼。
圭懶雖然覺得不算個什么事,但是他一動,傷口就容易出血,只能安靜的養(yǎng)傷,既然無法動手,他就只剩下睡覺,本來就他嗜睡,如今又無事可做,自然是睡的天昏地暗,因此,隋雨嫣的折騰,可以說大半都是對牛彈琴。
善水城已經(jīng)來下聘了。
涯城城主夫人也知道受了欺騙,一氣之下,直接回了涯城,梁城城主這幾天更是急的嘴里起泡,焦慮著即將迎來的大戰(zhàn)。
他們?nèi)绱藨蛩Q某牵某且遣淮?,那就是個慫蛋,所以,這一仗,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原本二選一的機會,只有了唯一一個選擇。
只是看著女兒的運作,他一邊希望能讓百闕出面,一邊又希望女兒乖乖回來
樁樁件件,她想了又想,除了圭懶能幫她,完全想不出來誰還能幫她,畢竟,她能迷惑再多人,也無法改變他們的窮酸與地位。
“大小姐,還要繼續(xù)嗎”,身邊的丫環(huán)小聲道,“柳世子已經(jīng)回去了?!?p> 隋雨嫣的歌聲一停,猛的把手里的古琴一推,“去,找黃老三來,問他我要的藥到了沒!”
她冷笑,等著,等她的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