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士兵緩過勁來,竟不怕死地抬頭直視凌清:“是又怎么樣!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大隊人馬進入樊城?不知道樊城現(xiàn)在是重點保護的地方嗎!”
看來是沒有清楚自己的形勢?。×滞袢魢@了一口氣。
凌清不想跟這個人廢話,一個手勢,便讓人將這兩個士兵給綁了起來,檢查他們手推車里的東西?!胺A報王爺,推車里是尸體,有四具大人,一具小孩?!绷枨迓牬吮闩扇讼葘⑼栖嚿系氖w安置好。還未進城門,他倒是想要先從這兩個士兵的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說說看,這幾具尸體要運到哪里去?”凌清從馬上跳下來,親自詢問道。
兩個士兵還在掙扎,似乎想要從壓著他們的人手中逃脫,凌清很不耐煩,便讓在刑部有經(jīng)驗的柳成去處理。林婉若還在好奇柳成會怎么處理,凌清便一手捂住了林婉若的眼睛:“不干凈的東西別看?!?p> 后面幾個士兵暗暗吐槽,怎么我們就可以看這些不干凈的東西了?不公平??!王爺!
林婉若還沒從害羞中緩過來,就聽見幾聲慘叫,便自覺地往凌清懷里鉆。這種殘忍的事情,她還是少看為妙,夫君說的對。
凌清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小娘子也是很聽話的。
“我說!我說!大俠饒命!”
林婉若聽到這句話正想抬頭去看,就被凌清一手按在懷里,“現(xiàn)在太血腥,你還是不要看的好?!绷滞袢酎c了點頭,乖乖繼續(xù)趴著,聞著凌清身上那個淡淡的清香。
“這些是樊城百姓的尸體,我們要運到郊外的村子里去的?!甭犨@聲音,確實是打的很狠?。?p> “誰讓你們這么做的?”柳成問道,他知道現(xiàn)在王爺肯定是不想理這兩個人的了,倒不如統(tǒng)統(tǒng)審了,方便。
“饒大人!是饒大人!饒大人說這些人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不丟出去瘟疫只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全樊城的人都性命不保?!?p> 凌清動了動,饒大人?看來這個就是那個幕后黑手了。
凌清護著林婉若走進了城門,期間她什么都沒看到,就聽到后面的人大喊饒命,又突然沒了聲音。
城內(nèi)一片寂靜,小商小販一個都看不見,偌大一個地方宛如空城一般,林婉若從未見過如此景象:“這么大座城,人都去哪了?”
凌清下令讓大家都停下來,“夏太醫(yī),麻煩你用一些藥草為兄弟們做防護?!?p> “是?!?p> 的確,這樣的地方讓人不免覺得可怕,感覺空氣中都彌漫著瘟疫的氣息,連林婉若都有些打退堂鼓了。“王爺,這些是您和王妃一起用的?!毕囊f上了一把點著了的藥草。
柳成先行從夏耀的手中拿了一把,便快速向前走去。就在大家分完藥草的時候,柳成又從前面匆匆跑回來,“王爺!發(fā)現(xiàn)人了!”
天啊,進城這么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人了!林婉若不禁松了一口氣,這說明這里還是有人的,不至于是空城。眾人聞訊趕緊上前,凌清則握著林婉若的手走。
柳成發(fā)現(xiàn)的,可不是一兩個人。凌清估計,大概一座城能站能走的人都擁在這里了。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在排隊,不知道在領(lǐng)些什么,只是安靜地有些出奇。凌清讓士兵們留在原地待命,準備跟柳成兩人前去打探。林婉若卻不肯留下,跟著凌清一同走,凌清只好將她帶著。奉命保護林婉若的書青也跟在后頭,默不出聲。
“這位大哥,請問前面領(lǐng)的是什么啊?”林婉若好奇上前問道。
被問的人狐疑地看了林婉若一眼,又看了一下她身邊的凌清:“你們是外地的?這種時候怎么還敢來樊城?”許是因為熱心,又或者是看到了凌清那副清冷的樣子有些害怕,這個大哥又解釋道:“前面是領(lǐng)饒大人一月一發(fā)的糧食,每人一瓢?!?p> 見面前的兩人還有些疑惑,他便開口小聲抱怨道:“我們已經(jīng)好幾月都沒有收成了,僅存的一點糧食又統(tǒng)統(tǒng)被搜刮給了饒大人,他說是為了避免饑荒,誰信?。∵€不是為了自己不被餓著!現(xiàn)在瘟疫鬧的那么嚴重,死的死病的病,本來就沒幾個可以下地種田的人了,他還來搜刮糧食!簡直就是...”大哥看了看四周,又壓低了聲音,“狼心狗肺!”
林婉若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饒大人搜刮糧食,又怕百姓揭竿而起,于是每月每人發(fā)一瓢糧食,瘟疫不處理可以說是沒有方法,尋不到解決之道,但是這討要老百姓的糧食,可是作惡?。×滞袢魬崙嵅黄?,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饒大人給揪出來打一頓。
“請問,您知道饒大人現(xiàn)在人在哪兒嗎?”凌清問道。
“現(xiàn)在?人肯定在府邸躺著呢!衙門除了收發(fā)糧食的時候開,其他時候都閉門謝客的。饒大人的府邸就在那!就在那前面。你看到樊城最好的房子就是他的?!贝蟾绫梢牡卣f道,“都不知道皇帝老兒怎么想的,選了這么一個知府大人來折磨我們這幫老百姓,沒一天好日子過過!”
林婉若偷偷瞄了瞄凌清的眼神,竟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謝過這位大哥后前去找饒大人的府邸了。她趕緊跟上,拉著書青跟在后頭。
到了府門前,柳成先去敲門,敲了許久門才開了一條小縫,從里面探了個頭出來,見到幾人都不認識,便像打發(fā)叫花子似的,伸出手揮了揮:“去去去!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闭f完就把門給關(guān)了,連一句話都還沒問出口。
看到緊閉的府門,柳成有些不耐煩了,剛剛就已經(jīng)敲了很久的門,現(xiàn)在丟了一句話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簡直是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鞍验T打開!”柳成大喊了一句,接著就是比剛剛敲門要暴力了許多倍的‘砸門’了。
那人一開門,見到又是柳成,整個叫一個不耐煩:“你敲什么敲啊!滾一邊去!”說罷又要把門關(guān)上,卻被柳成一腳踹開了。
被門給打到地下的人捂著屁股直叫喚,看這打扮只是個小廝啊!“你們...你們是什么人!竟然膽敢私闖知府大人的府?。∨率遣恢涝趺此?!”
都已經(jīng)四腳朝天了還在逞能,連個小廝都如此猖狂,更別說這個饒大人了。林婉若不禁為地上的嗷嗷大叫的人感到可悲,他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凌清也沒跟他廢話,直接將手中的牌子扔給他。
‘六清王’三個字映入眼簾,嚇得小廝差點就尿褲子了,連滾帶爬地進了府邸,口中不停地喊著:“饒大人!要死了!饒大人!要死了!”
凌清等人才剛跟到房門口,這個大喊的小廝就被一腳踹了出來,順帶著一句讓林婉若詫異不已的話:“滾你娘的!你才要死了!老子可是樊城皇帝,再說一個死字把你拉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