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著,我很快回來的。”
我瞧了他一眼,捏著手上的紙張又看了看四周,想著他應該不會再有什么事情之后,我閉上眼緩緩把紙張放在胸口。
睜開眼,啊嘞,四周星光點點,這是哪?
他的臉龐映入臉簾。
“紅燒魚?”
誒,我還在白鹿閣?
白襯衫,黑褲子,不對!
耳邊吹著的海風一下一下喚醒我還在死機的狀態(tài)。
外面,螢色的浪花一朵朵砸在發(fā)著藍光的海灘上,星點的燈光出現在面前他的眼睛里。
這,這是幻覺嗎?
莫非我又來到了一個夢里,或是做了一個有他的春夢?
“醒了?”他的聲音如開春融化的冰似的,和以前一樣溫柔款款,他見我沒反應手又在我眼前揮了兩下。
“白,白鯨。”
我試探的叫了聲,他點了點頭。
這是真的,可我不應該在那浪里泡著嗎,怎么會和他坐在這里。
“我和,你,呃,怎么會在這里?”
“你忘記了?你下午說的,晚上想去看這里的會發(fā)光的海灘,結果你可能是太累了,沒等到太陽落下就睡著了。”
睡著?
而且我記得我之前是挺好奇這里的沙灘的,可我跟他說過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下午我們剛辦完我的‘殺青快樂’?然后我就和你說我想來看沙灘?”
這邏輯怪怪的。
“你的殺青宴不是昨天的嗎?”看他一臉認真看來他說得應該沒錯。
那昨天是我的殺青?可我明明記得我掉水里了又是怎么上來的,怎么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一時我們都沉默不語,我反應過來:“哦?!绷艘宦暎闶菍ξ覄倓倖柕膯栴}的結束方式。
好久沒有這么和他好好呆過一起,還挺尷尬的。
“咳,你冷嗎?”
“我不……不,會。”我下意識連忙搖頭,他卻已經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也順勢回了句:“謝謝。”
場面再次陷入尷尬。
我凝視著前方說:“這里真美??!”
沙灘上鋪滿了藍光色的海水,雖然以前在百度上見過圖片但當實物出現在眼前還是會驚訝一番,天上的半月散著淡黃色的微光倒也與這片海灘互相呼應,美的一點都不多一點都不少,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應了聲:“嗯。”
“白鯨……”我想說的話不過還是當初那些個問題可明明在心里已經想好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問他。
他見我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先開了口:“陸小森,我知道你找了我六年。”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在你沒告訴我之前。”
他知道,所以這六年他其實并沒有離開嗎。
我錯愕地看著他,忽然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么。
半響,我反問他:“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
“我只是覺得這應該是你想問的答案的其中之一?!?p> 其中之一……
猛然一瞬間,我發(fā)現自己心里好像也不需要那些答案了,我笑著回他:“都過去了?!?p> 時間或許真的可以沖掉一些東西,沖淡更是綽綽有余,現在這些問題的回答對于我來說也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他這次聽到我的回答后也遲疑了良久才開了口:“是啊,都過去了?!?p> 他說完眼眸閃了閃,回了我一個笑容。
久違的笑容看得我有些許動容,我簡直是脫口而出:“你,你還喜歡我嗎?”
說完我立刻就后悔了,他也像是被我突如其來的的問題搞悶逼似的,沉默不語。
現在的氣氛實屬尷尬,隨后我尬笑了幾聲說道:“哈哈哈,沒有,沒有,開個玩笑?!?p> 他突然也笑了起來,我愣愣地看著他,忽然就有點郁悶,他看來是真相信了這是個玩笑的事實。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的。”
?。?p> 問我?
我再次語塞了。
此時他注視著我的眼神像是與這片海灘融在了一起一樣,耀眼璀璨。
他重復了一遍:“小森,你還喜歡我嗎?”
我……
以前這個答案一定是肯定句,而現在經歷了這么多的徘徊,后悔,再回首我竟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他。
我末了躲開他的眼神回了一句虛到不行的話:“我不知道。”
他突然提起:“你相信穿越嗎?”
穿越?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問我這個,我恍過神目光回到他的身上,才想起之前發(fā)現的問題,不管是這雙眼睛還是這副容貌都和白魚別無二樣,我不禁開始猜測他和白魚會不會有什么關系又或者是和他之前的那些有關又或者與白魚的命有關。
這些說不定都是連起來的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點燃了其中一個其它的都會一起爆掉,這個結局是好是壞我也沒有任何把握和線索。
他或許和這件事真的有關系可我猶豫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穿越另一個世界和白魚的事情告訴他。
我含糊的回了句:“穿越不都是電視劇和小說里虛構的嗎,怎么突然問這個?”
他也像是含糊的回答:“隨便問問,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吧?!?p>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隨意問了句:“送我回酒店,你不住在酒店嗎?”
“嗯,最近事比較多,有可能要回去一趟。已經不去劇組幫忙了,就不住在那了?!?p> 他要離開這里了?那我又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他也是個未知數了。
我問:“你不是還要配未來的配音嗎?”
“哦,那個,隨時都可以配的而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樣啊。”我扯了個笑容回他:“這里離酒店也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你不用送我了?!?p> “沒事,我車停在酒店,我正好順路取車?!?p> “陸小森?!?p> 我們正整備走,我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我順著那方向看去,他站在路燈下投下一地的陰影。
“嗯?”
蕭與之!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
回想之前,他們倆碰在一起的化學反應,這后果將不堪設想。
可也來不及阻止了,早知道看個星座了,現在暈還有用嗎?
他的語氣怪怪的,幾步就走到我們倆面前說:“陸小森,我就說怎么一下午都找不到你的人,原來跟白先生在一起?!?p> 我迅速一邁擋在白鯨前面拉開了他倆的距離,覺得這局勢應該在可控范圍之內后才轉身看他:“哈哈哈哈,這么巧啊,老板?!?p> “是挺巧的,怎么,之前沒哭夠?”蕭與之說著眼神直晃晃打在他身上。
我似乎已經聞到了戰(zhàn)場的硝煙味,必須要把戰(zhàn)火扼殺在搖籃里。
“蕭先生?!?p> 我截住他的話并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呃,老板找我說不定有點事,等下太晚了,白鯨你還是先走吧,以免耽誤你重要的事情,吶,這個衣服還你?!蔽艺f著正要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下來。
他卻忽然制止了我的動作:“晚上涼,你披著吧,有時間再還我?!?p> “這……那我改天洗完再給你。”
“陸小森,時間不早了?!笔捙c之好像并沒有上前的沖動,站在后面幽幽的開口,我只覺得后背越發(fā)的發(fā)毛。
怎么有種上學時期,背著父母早戀還被爹抓到默默盯著的場景。
我急忙跟他告別:“白鯨,那再見?!?p> 他忽的手懸在我頭上頓了頓又放了下來:“嗯,晚上好好休息,不要太累,衣服什么時候還都可以,再見?!?p> “嗯,好。”
他說完,轉過身,我原以為他要走了,他忽然又轉了過來說:“蕭先生,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盯的太緊反而最后會什么都沒了?!?p> 蕭與之雙手交插放在胸口,語氣也意味不明:“哦~這句話我剛好也是要送給白先生的,我也希望白先生記住了,時間是回不去的,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既然鏡子已經碎了,補是補不全的,到時候沒弄好,刮了一手血可不好了。”
東西?
鏡子?
這倆人怕是用外星語在溝通的吧,都在說什么鬼啊。
我只聞到了一股濃的不能再濃比剛剛還濃的火藥味。
我強行掰斷他們的火線口:“老板說正事吼,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他等到白鯨走了之后,突然彈了下我腦門:“陸小森你是不是傻,我一稍不留神你就被拐到這里了?!?p> “我又不是小孩,什么叫拐嘛?!蔽胰跞醯胤瘩g一句,不過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那就是以前沒哭夠,好了傷疤忘了疼?”
回想之前把鼻涕抹在他衣服上的回憶,不帶這么傷口上撒鹽的吧。
我撇了他一眼:“老板,這算我的私事吧。”
“我現在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你演戲的對手,只是蕭與之?!?p> 我半響沒反應過來,他是蕭與之跟我說得也沒有關系啊。
我問:“啊?這跟你亂用職權干涉我的私事有什么關系嗎?”
“陸小森你就是被美色惑了心了,說好聽點就是作為一個女性防范危險意識嚴重缺乏?!?p> “我……哪,哪有?!?p> “那你怎么連我跟你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話?
“你沒跟……”
我剛想反駁猛然想起之前蕭與之好像跟我說過什么殺青的那天晚上等我的決定。
糟糕,太久了差點忘記了這茬。
“蕭與之,抱歉啊,那件事,嗯――但是我,我現在……”
“不用說了,忘了就是忘了,走吧回去。”
我還沒說完,他已經走了好幾步我只好停下話小跑趕上他。
今天的白鯨挺奇怪的。
今天的蕭與之也挺奇怪的。
走了半天,今天的蕭與之一步能頂我四步,他像是小孩子耍脾氣似的,跟了幾段路下來,我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板,我腿短,你稍微走慢點,體諒一下我唄,我都要跟不上了。”
我一說話,他冷笑一聲,突然跑了起來,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先天不足后天就更要補了?!?p> 我跑了一下子停了下來,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想著我才沒這么傻跟著你跑呢,我又不是不知道回酒店的路,愛跑自己跑去,哼。
他忽然慢下速度說道:“還有晚飯時間快過了,慢了,我不會給你打包一份的?!?p> “你……蕭與之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呀?!?p> “老板,老板你好歹給我弄個雞腿?。 ?p> “喂,老板,你等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