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還未從剛才的火鍋局里緩過來。
我顫巍巍地一腳邁上沙發(fā),放空倒下。我不禁發(fā)出一聲感嘆:“唉~生活啊……”
“陸同志吃一頓火鍋,你至于嗎?”
“什么啊~”
我已經(jīng)無力回她后半句,就是因為她的計劃搞得我后面想不通就一直往嘴里塞肉,她們聊了多久我就塞了多久,從來都沒有一下吃過這么多肉的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胃這個東西了。
“小森不過難為你了這次,沒提前跟你說是我的錯啦。我不也是一下飛機看到上面說要簽下他,可合同發(fā)過去還沒回復,所以叫我務必要談妥了,我手里本來就有一堆事情沒處理完,所以才出此下策的?!?p> “可我去A氏上班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嘛,因為我們公司決定如果簽了白鯨給他成立個工作室,可他工作室里的人員正好還沒定,我有名額,免試的哦,只要你來工資絕對比你之前在圖書店的工資高的不是一點點,怎么樣,心動吧?”
我回道:“心動啊,一下就進了那么大的公司,每天還能和你上班下班一起回家。”
“那你怎么還垂頭喪氣的?!?p>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點:“沒有啊,有可能在飛機上呆久了有些累了。”
“你如果是因為之前他傷了你,想避開他所以才猶豫的,我跟你保證你去A氏公司上班期間我會盡全力把你調(diào)過來,你只要跟他呆一小段時間就好,而且大部分都是我的地盤他敢把你怎么樣,我絕對會收拾他的。”
葉思語應該是還不知道我和白鯨已經(jīng)冰釋前嫌了,正處于卡在中間的不上不下期。
我急忙解釋:“不是啦,我和他已經(jīng)都說清楚了,只是保持在安全的朋友層面了。”
“除去工作以外我還是堅持當初的看法,小森你最好不要跟他走的太近,憑我二十年看人的經(jīng)驗,絕對不會錯的?!?p> “嗯,應該吧?!?p> 他……
一面對他的事,我好像從始至終都是如此,像是棉花打在海綿上一樣,無力對他,他又什么都不說,于是最后什么用都沒有,對于他還是迷茫的,一無所知的。
所以每當提到他,我也只能敷衍過去。
“我有些困了,去睡會。”
她回道:“你啊……去吧,晚飯好了我叫你?!?p> “嗯嗯?!蔽尹c頭,拿上包回了房間。
我一秒鉆進被窩,連手機都懶得動一下,閉上眼,困意漸漸襲來。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小森!晚上吃干鍋魚怎么樣,剛好我找到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店,送過來十幾分鐘就夠了。”
我含糊不清地應了聲:“都可以?!?p> 吃魚……
等會,吃魚!
完了紅燒魚還在那床上擱著呢,我忘記回去了!
誒,那個本子我放到哪去了,好像還在包里,我抬眼,包和我之前的距離還挺遠的。
我在床上不安地躺著,糾結(jié)了半天,反倒越發(fā)困了。
算了睡一覺過去應該來的及。
……
十分鐘后,我毫無精神地站在思祿閣門前,提著罐毫無靈魂的醒酒湯。
本來想再睡一會,糾結(jié)了半天心里又過不去只好起來提上買干鍋魚送的醒酒湯又回來了。
那個外賣也是,我原還是想趕緊吃幾口來的,誰知一下完單,五分鐘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快倒是挺快的,但是忘記帶魚只拿了贈品的這奇葩操作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不管了。
按照,我來到另一個世界,原先那個世界就會停止的規(guī)律,現(xiàn)在他應該還沒醒吧。
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大晚上里面只有些微亮的燭光,暗幽幽的,我又走近了些,屏風內(nèi)有一團黑影仔細看像是兩個人。
不會是搶劫的吧,會不會是之前在紅燒魚酒里下藥讓他長眠不醒然后逞沒人入室搶劫。
我就說喝個酒怎么能喝成這樣,我折回去順手拆了個較為粗壯的樹枝,又撕了頁紙折了折,以防打不過隨時可以撤。
我輕手輕腳地慢慢走近,人影越來越清晰。
等會這看起來有兩個人,他不會還整備把紅燒魚拐走吧。
可這膽子也太大了,紅燒魚醒后非把他滅了不可,搶劫就搶劫為什么要找死啊。
他,他不會,逞紅燒魚昏迷了把他殺了,然后再把他的尸體拖出去炫耀。
變態(tài)??!
我深呼吸沖了進去,走到屏風邊上,我猛退回來,驚了。
難怪那么熟悉,他,他是……綠哥!
等等這曖昧的氣氛,依偎在他身上的是,是……紅燒魚!
他醒了!
“呦呦呦~”我忍不住莫名有些激動。
他們倆忽然分開來,我嚇的跑到了門邊上,回想剛才的畫面,這也太刺激了吧。
之前被他發(fā)現(xiàn)我撮合他和裴煜原來是怕綠哥吃醋啊,他們才是一對啊,之前還以為紅燒魚對我有意思看來都是幻覺,唉,害我擔心那么久,嘖嘖嘖藏的也太深了吧,我之前竟一點都沒看出來。
可綠哥上次還跟我說再等那個人,怎么轉(zhuǎn)眼……嘖……看來這個世界的思維不能按照我本來的那個世界那樣想,神仙也都太難懂了吧。
算了,俗話說的好,真愛能戰(zhàn)勝一切,夜貓子之前忽悠我,我剛好原話忽悠……咳,不是,是誠懇的開導他,嘿嘿,等我把這本子連同拯救紅燒魚性命的鍋甩到他身上,我就可以徹底擺脫這里的一切啦。
完美~
我又瞟了眼里面,看了看手上的醒酒湯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我把醒酒湯放到白鹿閣的門前,掐算了一下,現(xiàn)在這個時間干鍋魚應該重送過來了吧,嘿嘿,先回家吃魚,明天再來做個了斷。
“走咯~”我把紙放在胸口上,閉上眼。
“蠢鹿?!?p> 我忽然聽到一聲輕喚。
蠢鹿?
幻覺吧……
過了幾秒之后,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手上的紙突然被人抽走,我睜開眼。
紅燒魚!
我又往里面看去,已經(jīng)沒有人了。他不是還在和綠哥呆在一起,怎么……
我一時有些慌亂:“你,你怎么在這?”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理了理領口說著:“嘖,在偷聽?”
我連忙搖頭:“我剛來,什么都沒聽到,吶,給你的醒酒湯放這了,不打擾你們了回頭見?!?p> “站住?!?p> 我默念:“聽不到,聽不到,我什么都沒聽到……”
我剛慶幸自己將要跨出門廊,轉(zhuǎn)眼他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扶著墻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退后幾步,實在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你,你干嘛?”
他的臉還有些脹紅,眼睛也尚存著些朦朧,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
“我有話跟你說。”他今天的語氣有些奇怪,這說話方式太不像他了。
“廲趣?!?p> 他不知從哪得來我的這個名字,而且這倆字出自他口也太奇怪了吧,我頓時冷汗直冒:“改天再說吧,我現(xiàn)在不著急?!?p> 他忽然問:“這瓶醒酒湯是專門為我做的嗎?”
我如實回答:“順手拿的?!?p> 他忽然來了一句:“對不起?!?p>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說的我有些懵。
他是在跟我道歉嗎?
我半響擠出了一個字:“啥?”
“嘖,我說過一遍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你沒有聽到就算了?!?p> 我應了聲:“哦?!?p> “你……”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快速掠過,繼續(xù)說道:“咳,上次的事雖然錯的是你,但我作為上神,大人有大量就當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p> 看來真是道歉,不過道個歉還這么傲嬌,真跟小孩子一樣。
我回道:“哦?!?p> “本上神說了這么多,你就不能多回幾個字?!?p> 看他一臉堵得慌的樣子,我不明有絲想笑。
我轉(zhuǎn)過身藏著笑意說:“哦,那我原諒你了。”
誒,綠哥!
我突然看到門邊上有人,他像是沒想到我會轉(zhuǎn)過來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怎么會在大門邊上,不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里不宜久留,還是趕緊撤吧。
我正邁出一步,莫名被一股力氣弄得一轉(zhuǎn)悠,又轉(zhuǎn)到了紅燒魚面前,他突然十分熟練的伸出手,我已然在他懷里。
這操作的又是哪跟哪??!
考慮到綠哥還看著這邊,我連忙脫開,誰知紅燒魚卻死抓著不放。
完了,綠哥會不會就這么跟我絕交啊,雖然他挺不靠譜的但好歹他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幫我的人。
我小聲說道:“白魚你放開,你的小綠還在那呢……”
他不明所以的來了段:“既然這樣,我也既往不咎,你蠢鹿不對,是廲趣,你還是我徒弟,明天記的來思祿閣報到。”
我實在懵逼:“???”
他又補了一句:“不準駁回,明天記的來?!?p> 這臺詞也太不像他的風格了吧,一會溫柔一會強硬,他精神分裂啦?
“白魚,我……”
他沒等我說完,拍了下我的頭,一陣白煙飄過,他人已經(jīng)沒了影。
我特地把各個角落都巡查了一遍,白魚和綠哥都不見了,看來是都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紅燒魚剛剛躺著的床鋪,被子蓋著的地方還有些余溫,到現(xiàn)在我都沒想明白,他們剛剛到底在干什么還有之后紅燒魚的舉止語氣又是什么鬼啊。
“陸小森。”
夜貓子!
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這樣子,看來是真發(fā)生什么了。
“我找到拯救白魚哥的方法了!只要找到他以前熟悉或印象很深的地方,他說不定會記起些什么。”
這方法我好像在,嗯~好多部電視劇里看過,都沒有點創(chuàng)新,顯然不是很靠譜感覺。
我想了想得出結(jié)論問道:“他熟悉的地方也無非是這座宅子,那我平時和他在這里晃悠晃悠是不是就可以了?”
“這座宅子只是他記憶的一角,別的地方也說不定,只是這喚起記憶也是有概率的,概率還挺小?!?p> 有概率還不是每次都一定能成功的!
我問:“多少?”
“大約……”
緊接著他比了一個1。
我安慰自己道:“十分之一,還好啦?!?p> 他搖了搖頭。
“不會是百分之一!”這概率太低了吧,我停頓三秒說出口時,已經(jīng)隨時整備好暈過去了。
他不再搖頭,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我說道:“是,是千分之一。”
咦,千分之一!
想當年,什么考試蒙題,轉(zhuǎn)文抽獎,游戲活動限定SSR好運都完美避開了我,沒有一次bug,從未出錯,讓我去試這種千分之一的事,路上隨便抓個人成功率說不定都比我高。
萬一又全是準確無誤地避完了,我可不能半輩子陪他環(huán)游世界找他記憶吧。
我絲毫沒有猶豫,拿出那本書撕下第一張再把書鄭重地交到他手上:“兄臺,江湖再見,再也不見?!?p> 他又把書重新塞到我手里說:“小森他好歹也是你師父啊。”
我本來就糾結(jié)到爆炸,面前的人又如此可憐的看著我,我無奈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幫,關(guān)鍵是我真的太非了,靠實力的本來就不行了,這種隨緣的就更不行了,你隨便找個人成功概率都比我大,我也得有自我認知是吧,要不你換一個人,我可以給你推薦,什么綠哥啊,我曉得就很好?!?p> 他再次回到一臉嚴肅地說道:“除了你,其它人都不行?!?p> 又是這種神情,如此認真的神情。
明知道我最受不住打這種感情牌了:“好,讓我想想,我想想還不行嗎?”
“陸小森,你其實已經(jīng)成功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