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得逞
李娜沉浸在自己假想的快樂里。既然人生所有的得到都需要舍棄，她就要把得到最大化。這樣才不辜負自己舍棄了的青春年華。
李娜不知道，今天晚上成功與否？因為牽扯到許一航，變數(shù)太大。但是她完全可以掌控許一楠。
李娜洗好菜，正準(zhǔn)備切菜，有人開門。她走到客廳，是許一楠。
許一楠的小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眼周烏青。他進門也不搭理李娜，徑直走到沙發(fā)旁，一屁股坐上去，身子一斜，仰躺在沙發(fā)上。
許一楠為了舒服些，兩條腿搭到了茶幾上。他斜躺的姿勢剛擺好，手機又響了。
許一楠的手機鈴聲，是他經(jīng)常打的游戲，爆機的音樂。他瞇著眼睛，腿跟著音樂節(jié)奏晃著，卻并不打算接電話。
李娜瞥了一眼許一楠，這簡直就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她心里是這樣想，臉上卻堆滿了笑:“一楠，阿姨買了很多水果，你想吃什么？我給你洗！”
許一楠翻了一下小眼睛，他下巴的肉涌到了脖子根，這家伙和許衛(wèi)國一樣肥了:“都有什么水果？”他還晃著腿，拽的像二大爺。
李娜殷勤地把洗好的蘋果，端到許一楠面前:“先吃個蘋果？”
許一楠懶懶地抬起胳膊，拿了一個蘋果，在自己羊毛衫上蹭了蹭。他把蘋果塞進嘴里，緊接著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李娜直皺眉頭，真是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她心里罵著，臉上卻擠出了最溫柔的笑:“一楠，這蘋果上有農(nóng)藥，未必能洗干凈，你削削皮！”她刻意把水果刀遞給許一楠。
“一楠張張嘴，讓阿姨看看你的牙齒怎么樣了？”李娜好歹也是個醫(yī)生，雖然和口腔科沒啥關(guān)系。
許一楠剛咬了一口蘋果。他雖有些不耐煩，還是快速地吧唧著嘴，蘋果汁濺到李娜臉上。
李娜側(cè)過身，她不止抹了一把臉，也抹去了她的厭惡。她再回頭又是一副笑臉。
許一楠張大了嘴，等著李娜來看。
李娜很敷衍地瞥了一眼，夸張地尖叫著:“這許一航可真能下手，怎么把你打成這樣了？牙齦里面還紅腫著呢？”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那個野種，都是我爸慣的！”許一楠繼續(xù)啃著蘋果，繼續(xù)吧唧著嘴:“阿姨，再給我一個蘋果！”
李娜又遞給許一楠一個蘋果:“我今天為了你，去找許一航理論了。算了，不說了，真是氣死我了！”
許一楠拽住李娜:“阿姨，咱娘倆還見外啥？你給我說說，也消消氣。”
李娜嘆了口氣:“我就說他，一航，我們許家養(yǎng)大你，你該記著恩情。一楠怎么說也是你大哥，你怎么下手那么狠？你猜他怎么回答？”
許一楠又咬了一口蘋果，睜大小眼睛，注視著李娜的嘴:“許一航那個野種，放什么屁了？”
“唉！算了！我去做飯了，你又惹不過他，咱忍著點！你爸遲早會看清許一航的真面目！”李娜說著佯裝起身。
“阿姨，那個野種說什么了？”許一楠站起來，又一次拽住李娜。
李娜做出難為情的模樣:“唉！其實我憋在心里也難受！他說你爸養(yǎng)他是居心叵測，說你就是酒囊飯袋，草包一個。說你，仗著你爸欺負他，打掉你的牙是輕的，以后他非收拾了你不可！”她偷著看許一楠的表情。
許一楠把手里的蘋果扔到了茶幾上。他一拳頭把蘋果砸成了碎塊。
李娜又遞給許一楠一個蘋果，刻意把水果刀遞給一楠:“削了皮好吃！”
許一楠這會兒氣的全身的血都往頭頂涌。以至于他滿臉通紅，拿著水果刀的手都在抖。
李娜看著這樣的許一楠，唇角掠過一絲笑意:“不氣了，姨去給你做好吃的?！?p> 許一楠四仰八叉躺在沙發(fā)上，他用水果刀挑著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李娜走到廚房門口，又回頭提醒許一楠:“一楠，你小心把西瓜踢到地上了。姨把刀放在西瓜旁邊，你想吃，就自己切。切的時候小心點，這把菜刀剛磨過?！彼炎约旱膭e有用心巧妙掩藏好。
李娜剛點燃許一楠這把火，許衛(wèi)國就走進了家門。
許衛(wèi)國看見許一楠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昨天干啥去了？你把牙補了嗎？”
許一楠咬著蘋果:“那點錢連補個牙縫都不夠，還補牙呢？爸，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吝嗇了！”
許衛(wèi)國在許一楠頭上拍了一下:“一萬塊錢不夠補倆牙，你個慫貨哄誰呢？我看你就是欠打！”
許一楠瞪了一眼許衛(wèi)國:“你就看我不順眼?！?p> 許衛(wèi)國真想再抽一楠兩下，但他想了想忍了。他走進廚房:“飯準(zhǔn)備好了么？”
李娜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許衛(wèi)國:“你又不是豬，我隨便拌點食就能喂你？”
許衛(wèi)國狠狠地踢了李娜一腳:“你把書念狗肚子去了！”
這時候有敲門聲，許衛(wèi)國知道是許一航回來了！他往客廳走。
許一楠手里拿著水果刀，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
許衛(wèi)國倒吸了一口冷氣，愣在那里。
許一楠開了門。
許一航剛側(cè)身進門，許一楠的水果刀狠狠地劃在了許一航胳膊上:“我今天要為許家除害！”
許一楠說著揪住了許一航的領(lǐng)口，他抬起腳狠狠地踢向許一航:“許一航，你他媽的，再罵我一聲，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他的鼻孔里都冒著怒氣。
許一航躲開了一楠的腳，他抓住許一楠握刀的手:“你瘋了?！彼滦淅锏挠鸾q從刀劃過的地方飛了出來。
許一楠掙脫了許一航，又踢過來:“許一航，你他媽的還敢回來？”
許一航抓住了許一楠的短腿:“我回來怎么了？”他把許一楠的短腿放開，一楠倒在了地上。
許一楠立刻爬起來，扒住茶幾，他隨手抓起了李娜放在西瓜旁邊的菜刀。他揮著菜刀，向許一航撲了過來。
許衛(wèi)國此時更像個觀眾。他看著許一楠和許一航打架，耳邊響著的是李娜下午說的話“別看你這些年掙了些家底，你若一直留著許一航……”
許一航手里沒有什么可以防御的物，他奮力躲著許一楠的菜刀。
許一楠倒愈來勁，他拼命地掄著刀，刀刀想砍許一航的脖子。他完全是一副想要許一航命的架勢。
許一楠刀掄得很快。許衛(wèi)國的眼睛被菜刀的鋒芒刺得直疼。他的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出，一雙絕望的眼睛，那雙眼睛和許一航的眼睛一模一樣。
許衛(wèi)國眼看著許一楠的菜刀就要掄到許一航肩膀上。他撲上去拽住許一楠:“你給我把刀放下！”
許衛(wèi)國這一下用盡了全力，他知道一楠若砍過去，會出人命。
許一楠瞪著許衛(wèi)國:“我們倆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他的語氣里有憤怒與委屈，他的眼眶里甚至有淚水。
許衛(wèi)國愣了一下。
許一楠又掙脫了許衛(wèi)國，他拿著刀又向許一航砍了去。
許一航躲了過去，他實在找不到可以防御的物，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就在這一瞬，許衛(wèi)國的眼睛里掠過一絲兇狠的光芒。他抬起腳狠狠地踢向許一航:“你拿著刀想干什么？”
李娜躲在廚房里看著，客廳里發(fā)生的一切。她臉上的笑無比陰毒。
許衛(wèi)國踢過許一航后立刻意識到什么，他又轉(zhuǎn)身踢了許一楠一腳。
許一楠腳底下沒有站穩(wěn)，被許衛(wèi)國踢倒在地上。他手里的菜刀也掉到了地上。
許一航扔了手里的水果刀，他的手滴著血。一滴一滴跌在白色的地磚上，艷紅而刺眼。
許衛(wèi)國跑到許一楠身旁扶起一楠:“刀沒傷到你吧？你沒事吧？”
李娜趁機沖進客廳:“許一航，你還沖到我們家殺人來了？一楠是你哥，你這樣對他？你目的何在？別忘了，你只是許家的養(yǎng)子，許家的家產(chǎn)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李娜邊喊著，斜著眼睛看許衛(wèi)國，她的臉上掠過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這會兒，許衛(wèi)國的黑臉愈發(fā)得黑。他的小眼睛憤怒地瞅著許一航。
許一航捂著自己胳膊上的傷。此時他心里的疼，遠遠超過身體上的疼。
許一航不在乎李娜說什么，但他在乎許衛(wèi)國。許衛(wèi)國眼神里的冰冷與恨，像利劍扎的他心疼。
許一航打開門，沖進冬天的冷風(fēng)與濃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