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間,眾人懷揣心事坐下來吃著早餐,卻獨差了尹框,沈歸埋下的眼瞼只投影下一片陰影。桃夭有些擔憂地望向門的位置,盼著尹框的身影,“唉?!辈恢每煞竦貒@息。其實桃夭何曾不知道,感情就是這樣,一廂情愿終究成空,最好的結(jié)束就是不要開始。可是等到真正發(fā)生在自己周邊人身上時卻還是終究忍不下心,那樣永遠陽光燦爛,那樣永遠善良明媚的少年,桃夭永遠記得昨晚尹框瞬間黯淡下去的眸子。
就在眾人吃完之際,尹框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外。尹框向著沈歸抱拳微微一福:“沈歸,我自是不會再對你存那般的心思,咱可還是朋友?”
沈歸看著尹框低垂的頭,眼波千轉(zhuǎn),終將還是點了點頭“嗯,我們永遠都是朋友?!?p> 尹框聽見沈歸此回答瞬間抬起頭,笑容燦爛,卻看得沈歸有些不忍。沒人知道他那一晚是如何度過的,萬般難受萬般不舍,終將還是選擇深埋心底。他突然想起一兩年前,祖父有意將自己與韓藺茹定下婚約,那時的自己并未懂得男女之情,想著自己終究都要娶妻生子,韓藺茹起碼從小熟悉,也未曾過于抗拒,卻沒想到韓藺茹一口回絕,此事才作罷。若非當年韓藺茹的堅決,自己此番又是如何,也許朝夕相處中和韓藺茹漸生情愫,也可能窮盡一生都不能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
感情終究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不是沉溺放肆就可得,只可有些無關風花雪月的相思深埋于底,在每個夜晚伴著月光靜靜撩撥于心。尹框想,求而不得就罷了。至此守著她,看她平安喜樂,能護她周全就是彼此最好的成全罷了。
一樁心事只可與自己知,就此作罷。
眾人刻意不去理會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似乎又恢復往初。秦漢羽的身影卻在此刻出現(xiàn):“沈姑娘,凌公子說讓你去他處,他剛煉制出凝華露,對你的傷勢有幫助。”沈歸正想要謝絕,秦漢羽又轉(zhuǎn)向季孫胥“季孫兄長,父尊說還望你和沈姑娘同路,治療需要靈力輔佐?!奔緦O胥心下微微一沉,秦卿何時對沈歸如此上心過。
“桃夭姑娘,你的傷勢也不輕,父尊說長白山的千年玉池對于你的傷勢有很好的功效,讓我?guī)闳ブ委熞环??!?p> 桃夭一聽見這千年玉池就想到鎮(zhèn)魂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連忙擺手“不麻煩了不麻煩了,多謝好意,我恢復得差不多了?!?p> “這是父尊的一番好意,傷了你多過意不去,還望姑娘不要拂了這一片心意?!鼻貪h羽語氣堅定,桃夭一時無話可接,求救地向季孫胥投去眼神。
程堂在一旁瞇了瞇眼睛,這秦卿是要做甚,治療自是可以一起治療,何必分開,相隔還如此之遠。再說二人傷了如此久,此番才想到治療,也未免過于牽強了。
“好啊,自是聽聞長白山千年玉池是個好地方,受傷的可以幫助快速恢復,康健的也可以修煉功力,我正好也去瞧瞧?!背烫帽П坌χ鴮χ貪h羽言道。
“自是不用勞煩尹公子與程公子了,此番你們來長白山還沒好好游玩過,父尊特意命了師兄師弟帶你們領略我長白山風景?!?p> 話已至此,季孫胥和程堂相視一眼,恐防有變故。可是如今既已在這長白山的地界,該來的,明槍也好暗箭也罷,躲是躲不過了,只能順著其走,窺探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
程堂看看沈歸,再望著季孫胥,季孫胥當下便明了,承下了程堂的囑托。
程堂看了眼桃夭,他們此番恐是沖著桃夭來的,支開了所有人,難道是桃夭的身份暴露了?亦或是沈歸?不應該,阿胥和他同路,應是無太大危險。那,就只能是桃夭。
“那我們走吧,桃夭姑娘請和我來。”秦漢羽上前到桃夭面前,周圍一時間不知從哪兒來了幾位長白山弟子,各自到程堂和季孫胥他們面前,程堂和季孫胥最后交換個眼神,轉(zhuǎn)身跟著長白山弟子。桃夭心下隱隱不安,她自是知曉這一切的不尋常,箭在弦上,卻不得不跟上?;仡^望了一眼季孫胥的背影,他終究是沒回頭,也沒絲毫對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