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完美的女仆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蘇文倒是不在意，可作為知情人的莉蒂西婭，果然還是越想越覺得奇怪，不禁對露露緹雅發(fā)出了質(zhì)問。當(dāng)然，并非口頭說的，像她這樣的存在，想要不露痕跡地傳音入耳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你是今天上午才帶著戴維娜出來的，距離進入私人空間已經(jīng)過了5天零15小時，也就是說，以最慢的時間比率來算，你的空間里已經(jīng)過去了15年。我很好奇在這15年里，在戴維娜的身上都發(fā)生了什么。如果只是殘酷暴虐的對待，最終可能導(dǎo)致的只有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崩壞，但現(xiàn)在看來，她既健康又正常，絲毫不像是被囚禁了15年的模樣。最讓我不寒而栗的是，他似乎對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

　　莉蒂西婭越說越是眉頭皺起。

　　“無論是對房間里的一切，還是對自己身上的遭遇，抑或與主人的關(guān)系，她顯然都不像是隔了15年后重回的表現(xiàn)。我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到任何迷茫，她知道迄今為止發(fā)生的一切，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竟她然坦然接受了所有事情，并仿佛理所當(dāng)然一樣充當(dāng)了女仆的角色。莫非……你篡改了她的記憶？”

　　露露緹雅靜靜聽完，然后有氣無力地喵了一聲，沒有回答莉蒂西婭，繼續(xù)盤在柔軟的墊子上裝死。

　　“回答我！”

　　靠了老娘又不會開私聊回答你個鬼啊！

　　露露緹雅心中怒吼道，但也知道莉蒂西婭顯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同類，而別說是大魔導(dǎo)師這種級別的怪物了，傳音入耳這種小手段，就連高階魔法師都能夠熟練掌握，只是私密性和大魔導(dǎo)師級別的不可同日而語罷了。所以，從最開始，莉蒂西婭就完全沒考慮過，自己究竟會不會的問題。

　　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暴露出來，于是露露緹雅只好鐵了心裝死。

　　然而，莉蒂西婭的性格便是認真，一旦認定了要做的事情，就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見到露露緹雅毫無反應(yīng)，她便施展出了手段，后者只是瞇了瞇眼睛，再睜眼的時候，只見整個馬車里都變成了黑白的底色，并包括正在看書的蘇文之內(nèi)，一切事物都完全定格，只剩下自己和身邊的莉蒂西婭是正常的。

　　他們兩個仿佛游離在了世界之外。見多識廣的露露緹雅當(dāng)時就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這廝把空間撕裂，然后用撕裂的空間薄膜包裹住了兩人，并利用空間速度越快，時間流速越慢的原理，與外界制造出了巨大的時間流速差。

　　以至于從某種程度而言，會令人感覺外界時間停止了，但實際上，從外界看來，這里哪怕過去再久，也只是一個瞬間的事。

　　這是只有大魔導(dǎo)師，在掌握了空間本源后才能做出的最頂級操作。

　　相當(dāng)于圈地為牢，鎖住了自己的時間。

　　它頓時臉色一變。

　　“神經(jīng)病，砸瓦魯多說開就開，你就不怕玩出事情啊！”

　　“這是無法讓我安心入睡的事情，所以我必須要知道，若不然，我無法放心讓這名精靈待在主人身邊。”

　　“真是受不了你……”

　　露露緹雅無奈地攤了攤手。

　　“沒有像你想象的那么長，我只用了五年不到的時間，當(dāng)然也不像你想的那么陰暗。什么暴力洗腦，什么篡改記憶，那種做法根本沒有藝術(shù)感，和批量生產(chǎn)出沒有感情的充*氣娃娃有什么區(qū)別？但你實在想知道的話，我也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我對戴維娜所做的事，其實說復(fù)雜倒也不復(fù)雜。”

　　“那便是真實。”

　　“首先，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向她展示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并非反復(fù)不斷的洗腦，而是為她投影了整個大陸的興衰歷史，她可以如同神明般遨游其中盡請閱覽。這樣的體驗，任何人在經(jīng)歷過后，都會放下心中的狹隘的成見，就像在穿梭過星辰后，回過頭來，便會覺得世間的紛爭不過是塵埃。戴維娜也不例外，它不再停留在精靈與人類的種族仇恨中無法自拔，也不再固執(zhí)地認為所有人類都是邪惡的異端。這樣一來，就為接下來的工作的實施打下了基礎(chǔ)?！?p>　　“然后，我又花了足足兩年時間，向她展示了自身的真實。在我的幫助下，她快進般體驗了上百種不同的人生，每個人生的軌跡都完全不同，高貴如國王，低賤如乞丐，勇猛如武神，溫婉如公主……在歷經(jīng)過這一切之后，我讓她做出了選擇，選擇在所有的人生中，最想要實現(xiàn)的是哪一段。結(jié)果我果然沒有看錯，戴維娜是天生的女仆，她告訴我，想要成為完美而瀟灑的從者，侍奉值得侍奉之人。在放空了一切之后，這便是她對命運的選擇?！?p>　　“這之后，我又花了兩年時間，教她如何成為自己心目中真實的模樣，從女仆的禮儀，到女仆的職責(zé)，再到女仆的藝能，并為她續(xù)接了進入我的空間前的記憶。如你所見，她現(xiàn)在雖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完美，但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了不起的女仆了呢。啊……你果然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知道，你想問和你比起來如何，那當(dāng)然是遠遠超過啦！如果撇開其他，光論女仆方面的造詣，戴維娜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你形成了全面碾壓，畢竟你成為女仆也不過是半路出家，到現(xiàn)在才半年出頭，而且沒有接受過任何指導(dǎo)，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吧。這樣的泥腿子，怎么可能和專業(yè)的媲美？”

　　說到后面，莉蒂西婭儼然已經(jīng)臉色發(fā)黑。

　　而這只黑貓還在洋洋自得，似乎這種反應(yīng)早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你以為我在故意激怒你嗎，猜對了。且不說這些事情是你要求我說的，我之所以這么爽快答應(yīng)，也是因為根本沒打算向你隱瞞，就算你不問，很快也就能夠看出來戴維娜的變化了?！?p>　　她興奮地喵喵大笑。

　　“喵哈哈，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儼然已經(jīng)受到了威脅，你擔(dān)心戴維娜會取代你在主人心中的地位。之前你在見到她被城主贈給蘇文的時候感到不安，正是出于這方面的擔(dān)憂，因為她實在是太漂亮太誘人了，有著純種精靈那完美的皮囊。”

　　“而接下來幾天，你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因為你終于確定，你的主人，的確是完全不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這名精靈，除了好看的皮囊，沒有任何一點能夠引起他的喜愛，對你不構(gòu)成威脅。但就在我說出這番話后，你又動搖了，因為你發(fā)現(xiàn)，在我的調(diào)＊教下，她已經(jīng)成為了你的頭號勁敵！”

　　“可惡……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莉蒂西婭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渾身上下溢流出暴虐的元素波動。一時間，露露緹雅仿佛回到了在她房間的那個晚上，如同狂風(fēng)驟雨中的一葉扁舟。

　　但這次，它沒有流露出半點畏懼。

　　而是胸有成竹。

　　“不會的，因為你會成為我堅定的的盟友?！?p>　　露露緹雅無視了這股威壓，來到了被定格的戴維娜面前，看著她那即便被凝固，也絕美無比的身姿。當(dāng)然，也有因為蘇文就在旁邊，莉蒂西婭并沒有真的打算下死手的原因。

　　否則它根本動都動不了。

　　“你想要一個解釋嗎？放心吧，我會給你的，我還沒有蠢到無緣無故激怒一位最頂級強者的地步。”

　　她大笑道。

　　“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了，就在剛才，戴維娜在稱呼蘇文·阿萊耶時，用的敬稱并非是你口中的‘主人’或是類似的稱呼，而是‘蘇文大人’呢？沒錯，她的主人，不是蘇文那家伙，而是我噠！你該不會天真到認為，本露露緹雅大人辛辛苦苦栽培了五年的完美女仆，會就這么便宜了蘇文那個家伙吧。戴維娜必然屬于我，無論身心，她都是我的杰作，只有露露緹雅大人，才配當(dāng)她的主人！”

　　“現(xiàn)在，莉蒂西婭，你明白我為什么要讓你知道一切了吧。我將她培養(yǎng)出來，可不是為了讓她跟你爭寵的，恰恰相反，因為絕不能看到她威脅你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你一定會幫助我。強行洗腦無法得到我理想中完美的女仆，所以一切都要靠戴維娜的選擇。她現(xiàn)在還沒有對我忠心耿耿，但這是可以引導(dǎo)的，我相信，接下來只要我們聯(lián)合起來，就一定能將她培養(yǎng)成打著露露緹雅大人標(biāo)簽的完美女仆！作為報酬，我會把傳授給戴維娜的技能也傳授給你，保證你把蘇文那家伙迷得死去活來?！?p>　　“……”

　　莉蒂西婭沉默了許久。

　　像是在做出抉擇。

　　終于，她緩緩道。

　　“只、只要我?guī)湍惆汛骶S娜變成你的女仆……交給你的話……你……你的真的會……做到你說的一切嗎？”

　　“嘻嘻，當(dāng)然，我可是說話算話的啦，這算是以你的實力提升為籌碼的交易啦，快點答應(yīng)吧！”

　　“但是我拒絕。”

　　“什么！”

　　“我莉蒂西婭，還沒有卑鄙到要以這種手段獲得主人信賴的地步，也不會為了區(qū)區(qū)嫉妒心，就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雖然礙于還沒到向主人表明身份的時候，我暫時無法把這件事告知主人，但你也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一丁點的幫助，戴維娜的人生，由她自己選擇。而且，雖然我無法看透你內(nèi)心的陰暗，但露露緹雅，你果然是個渣滓，從今往后，無論何時，你休想得到我的信任！”

　　“……怎、怎么這樣！”

　　露露緹雅的自信仿佛被擊垮了，整個臉都變成了苦瓜，癱軟在戴維娜面前的桌子上，喃喃自語。

　　“明明都已經(jīng)走到這步了……算了，只要你不阻止我就行，憑借本露露緹雅大人的超凡魅力，這種事情也不過是手到擒來?！?p>　　然后她忽然變臉。

　　神秘兮兮道：“對了，這件事姑且不提，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么，就在前方十幾公里，有一伙人在打著你主人的主意誒，而且他們好像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了很久，里面還有魔法師的味道，一看就不好對付。嘖……又是在坐馬車旅行的時候出現(xiàn)麻煩，我都快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載具殺手了?！?p>　　“那又如何，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家伙。”莉蒂西婭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再來兩倍，也不是主人的對手?！?p>　　“你這口氣，還真不打算幫忙啊。我說，你是不是對他的戰(zhàn)斗力有什么誤解？雖然他的生命力的確挺強的，但還遠遠沒到無敵的程度，上次他可是快失血過多而死了啊，你居然還能裝昏迷？我該說你心大呢，還是該說你真能忍呢?！?p>　　莉蒂西婭面不改色：“這不需要你來擔(dān)心，我自然知道什么樣的危險能真正威脅到主人的性命。除此之外，無論發(fā)生怎樣的事情，我都不會出手的，不經(jīng)歷危險與挫折，如何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你胸大你有理，隨便你吧?！?p>　　露露緹雅假裝淡定地扭過頭去，但臉上全是羨慕嫉妒恨。

　　蘇文那個混賬，到底是走了怎樣的狗屎運，才會得到這種人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