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沒把找到貓的事情告訴童雅,而是打電話給了符羽。
關(guān)于符同學(xué)的電話號碼,也是這家伙說有個聯(lián)系方式才是好盆友該有的亞子,才勉為其難地存了號碼,值得一提,某牧姓同學(xué)也來摻和了一腳。
在知道了牧越與嚴(yán)蝴等人有關(guān)聯(lián)后,落鳶有意識地會和他多聊幾句,并且交談得很不錯,算得上落鳶為數(shù)不多不討厭的人之一。
順便一提,像符羽這樣心思稠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是落鳶最討厭的人之一。
因為和嚴(yán)蝴有著交易,落鳶在談到自己之前學(xué)校的事情時,時不時會提幾句嚴(yán)蝴。
這樣子,讓牧越知道自己和嚴(yán)蝴不僅認(rèn)識,關(guān)系還不錯后,魚就上鉤了,嚴(yán)蝴也反映,牧越對她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
相對的,燕瑩和程芹那邊日子就難過多了。
落鳶實際上沒有離開那個公園,而在公園的入口處站著。
電話撥過去,幾乎是在一瞬間被接通了。
落鳶一頓。
“白同學(xué)?怎么了嗎?”那頭的符羽語氣和平常一樣溫和,沒有因落鳶第一次打電話而過多的欣喜和驚訝,也沒有因童雅所說的那般著急和難過。
就好像,他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落鳶指尖在手機背面輕輕刮過,意味不明。
“我找到貓了,在公園入口等你”落鳶說道。
那邊突然安靜了,聽不到任何呼吸聲,要不是還顯示著通話中,她都以為對方把電話掛斷了。
最后,符羽只說了聲“嗯”。
傳達(dá)了消息后,落鳶就掛了電話,無所事事地站著不動,偶爾摸摸貓,偶爾又摸一摸貓。
貓:我都快被你摸禿了。
原本以為以符羽的速度,家里車子接送,再怎么10分鐘就能到了,可她等了半小時,符羽才姍姍來遲。
落鳶第一眼落到符羽手上提著的東西上,一手提著熟悉的寵物包,一手拿著一個包裝精致的點心盒。
“抱歉,耽誤了很多時間,讓你久等了”符羽伸手,落鳶順勢將貓遞給他。
符羽把貓放進寵物包,又把包放在地上,“解決”了麻煩后,開口。
“這是一點小小的謝禮,希望你能喜歡”
哪里哪里,有吃的什么都好說,落鳶笑吟吟地,接過點心盒。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將手收回來時,手腕猛地被人握住,對方?jīng)]有太用力,力度把握得很到位。
落鳶也沒有掙脫,望著符羽,似乎也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符羽很快用行動告訴了落鳶,空閑的另一只手從兜里摸索出一條手鏈,定眼一看,是黑色的珠寶串成的,初步判斷,是黑曜石。
落鳶任由他將手鏈戴在自己手腕上,似笑非笑,并非討厭,也并非欣喜。
“那是給你買的點心,這才是我的謝禮”符羽抬起少女戴了手鏈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虔誠,認(rèn)真,不帶絲毫的雜念。
但若仔細(xì)地看少年的眼神,就會發(fā)現(xiàn)溫柔中真的多了絲柔和。
“謝謝你找到了星光”
除了他,無人知曉,在黑白的視野里,忽然映入了其他顏色是怎樣的感受。
原以為那是破壞他的世界的罪惡者,但實際上那是他夢想中最完美的顏色的擁有者。
可是不對,不僅僅如此。
他的世界其實虛假、丑陋,而她所到之處,皆是光明。
他喜歡她那雙真實的眼睛,可貪心之人無法滿足,他似乎,又喜歡上她擁有的所有顏色。
無關(guān)顏色,只因是她,便滿心歡喜。
【叮!任務(wù)進度條:50%】
“那謝禮我就收下了,符同學(xué)”落鳶微笑,再次收手,這次符羽沒有攔著,輕松地做到。
“我們是同學(xué),更是朋友,你可以叫我名字的”符羽面露無奈,“如果,我也可以得到你的允許的話”
一個稱呼還那么計較,這是時時刻刻都扮演著君子之風(fēng)度啊,在這個問題上落鳶沒有過多糾結(jié),“那么,符羽,謝謝你送我的點心,明天見”
“明天見”符羽注視著對方,“落鳶”
落鳶笑而不語,目光幽幽,轉(zhuǎn)過身離開,在符羽看不見的角度,斂去了笑容。
“噠噠噠——”一陣高跟鞋的響聲由遠(yuǎn)及近,待符羽提起寵物包,他的面前已經(jīng)多了兩個女子。
三人對視片刻,由藍(lán)裙女子率先開了口,“你什么時候也愿意養(yǎng)動物了?”
“就是就是,我看你那性子,以為會養(yǎng)只狗呢,沒想到居然是貓”白裙女子跟著說話。
符羽笑道,“星光就是星光,無論它是什么”
只要能讓我找到幸福,不管我的命運,它是什么都好。
“是那孩子剛才送你的?”藍(lán)裙女子沉默片刻,問道。
“嗯”你看,最初我的命運,它指引著我去尋找幸福,現(xiàn)在,我的幸福又帶回了我的命運。
“你喜歡她?”女子又問。
符羽點點頭,“我很喜歡她”
喜歡她帶來的每一種顏色。
藍(lán)裙女子聞言,神情復(fù)雜,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流露出悲傷的神情,“這或許對你來說,就是幸福的事情吧”
“媽,你會喜歡她嗎?”
女子笑了笑,溫柔地?fù)崦约簝鹤拥念^,“既然你喜歡她,那她一定是個最好的孩子,我從未懷疑過你的選擇”
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這也是媽媽最大的幸福。
“喂喂喂,關(guān)莞,你也太狡猾了,說著我不該隨便認(rèn)個干女兒,轉(zhuǎn)身就直接認(rèn)了兒媳!我不同意!我怎么就這樣輸了!”白裙女子瞪大了眼,一臉嚶嚶嚶。
關(guān)莞冷漠臉,無情嘲諷,“這說明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你一天天找事做,薛大小姐”
把她兒子心上人送的貓都敢偷出來,不是吃飽了沒事干嗎?
“怎么就成我的錯了呢?”薛雯委屈巴巴,“我把貓抱出來,你不是也默認(rèn)了嗎?”
她們本來到了符家,但家里只有關(guān)蕓在,符羽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所以她們就去了后花園坐著聊天。
后來符羽抱回家的那只小貓突然竄了出來,薛雯閑著無聊,就出了個主意,把小貓偷偷帶出去,看看符羽的反應(yīng)。
起初只是為了逗逗符羽,誰能想到還能把小貓原主人引出來。
關(guān)莞瞇眼,“所以我有說過同意嗎?”
薛雯:……你蠻狠不講理!
“原來是薛伯母把星光帶出來了”符羽笑了笑,目光溫和。
薛雯:……你別裝!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們回過符家一趟!大尾巴狐貍!
“不過,你也可以不用輸,還是能打個平局……你不是想認(rèn)干女兒嗎?”
關(guān)莞似乎也沾上了兒子的一點腹黑屬性,笑瞇瞇地說道。
薛雯瞪眼,“那不是我隨口一說的嗎!你還真當(dāng)真了!”
關(guān)莞/符羽,笑而不語。
薛雯:嚶,害怕。
于是,在被平局不輸?shù)恼T惑下,一場陰謀出現(xiàn)了,而這天,牧越迎來了人生中的一大悲劇,來自自家母上的摧殘。
牧越本來想出去浪一圈的,但是誰知老是在外面玩的老媽,突然回來了。
“兒啊,大晚上想去哪兒呢?”門口,穿著白裙的女子嘻嘻嘻地?fù)е煞虻母觳矇男?,看得牧越一個冷顫。
啊啊啊,老巫婆又回來了!
啊啊啊,又要被親媽爆頭了!
“媽,你咋有空回來了,你不是在拍戲嗎?”牧越一秒變臉,搓搓手,一副討好樣,“你要回來早告訴我唄,我好接你去”
話落,就聽到親爸的冷哼聲,“雯雯有我接,還輪得到你?”
牧越:完了!雙打!
“哎呀就是說,我都沒讓你爸來接我,你操心什么勁”薛雯話題一轉(zhuǎn),“你是忙著去和你的小妹妹們嗨皮嗎?”
牧越心里咯噔一下,干笑兩聲,“媽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家兒子呢”
“你看你,整天想方設(shè)法去禍害別家姑娘,現(xiàn)在還敢撒謊騙我了!嚶嚶嚶,兒不孝啊,混小子啊……”薛雯哭唧唧地抱住牧家主,“老公公,我們不要這兒砸了,養(yǎng)個女兒好不好?”
牧家主面對自己的小嬌妻,滿臉柔情,“好,都聽你的”
牧越:???我懷疑我是垃圾桶撿來的。
“不是,媽,你咋回事啊”牧越聽得都快哭了,這親媽突然飆戲也就算了,親爹還跟著演,他現(xiàn)在好方啊!
“說來話長,兒砸”薛雯嘆氣,“長話短說就是,其實啊,我看上了一個小妹妹”
這下子牧越徹底懵逼,“媽……你,你啥意思?”
這用詞有點……不妙??!我覺得我爸頭頂青青草原?
“想什么呢,我說給你找個妹妹”薛雯白眼一翻,對兒子的智商堪憂。
牧越一哽,“妹妹?”
他到底是有多不孝,才會讓親媽找其他娃養(yǎng),哦,也不對,他媽一直因為他不是個女兒,非常的難過……以前被迫穿小裙子,也不是沒有過。
一想到他如果是個女娃子,就可能要跟符羽訂個娃娃親,再想想符羽的笑容……
牧越一個激靈,還好他是個男孩子。
“是啊,我看她挺順眼,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而且看起來就聰明機靈”薛雯這話沒有瞎說。
落鳶本身就不是真的白落鳶,她的骨子里刻著的并非卑微、懦弱,換在其他視覺正常的世界里,叫人看了都覺得是大家族里出來的小姐。
一來,落鳶看著順眼,有潛質(zhì),深得她喜歡,二來,又不比其他人難看,最后,聰明的人總會在世家里活得更好。
而且,符羽那小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比一般人都眼尖,能讓他動心的女孩,定是不簡單。
“是哪家的大小姐???”牧越撓撓頭,首先可以排除絕他認(rèn)識的世家小姐,要真讓自己那個挑三揀四的老媽滿意,早就提出來了。
這樣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親媽說的是誰。
“是個可憐的孩子……”薛雯一秒飆戲,嘆息道。
“媽,你說的是……”牧越蹙眉,眉眼間已經(jīng)冷下來,帶了些許厲色,“你和她認(rèn)識幾天了?”
世家小姐哪有可憐一說,要說可憐,就只有下等人了。
但那些下等人,哪個是真心實意的?全都是為了利益,地位,貪婪不已。
他只怕老媽這也是被人欺騙了。
薛雯眨眨眼,猜到了兒子肯定會反對,不過,她可不怕。
“就今天,不過嘛……羽兒說她叫白落鳶,我雖還沒有去查過,但我想羽兒能認(rèn)識她,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吧?”
既然符羽喜歡白落鳶,牧越?jīng)]道理不知道。
而且,牧越從小就怕符羽怕得不行,拿符羽做擋箭牌,肯定能壓住他的不滿!
牧越的反應(yīng)也的確證實了他認(rèn)識那個少女,不過,比起驚訝,這孩子更多的是……欣喜?
薛雯一時間迷糊了。
“嘿,媽,你早說嘛,別人我不敢打保證,不過這個,我雙手雙腳支持你!”牧越拍拍胸脯,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雖然跟白落鳶接觸的日子不久,但是牧越確定,這個平常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人也是個會演的,而且,藏的還很深。
符羽那小子,怎么可能喜歡個知書達(dá)理小姐樣的?白落鳶定是和他一樣一肚子壞水的。
再說,他發(fā)現(xiàn)這妹子竟然跟他聊的挺嗨,非常對他胃口,當(dāng)然不是喜歡的那種,而是知己的那種感覺。
嘛,要他說,有個知己妹妹比那些死板的世家小姐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有了牧家做靠山,門當(dāng)戶對了,符羽娶了她,那最后……不是得叫自己哥?
想想都覺得,一個字,爽!
薛雯挑眉,牧越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人實際上很準(zhǔn),心思也不少,能讓這混小子松口夸獎,看來白落鳶這丫頭,真的不錯,心里最后的擔(dān)憂也消散了。
看來,應(yīng)該沒有太大問題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
至于小丫頭說的有緣再會……這還不容易嗎?
另一邊,落鳶又被童雅糾纏住了,這次地點還不是咖啡廳了,就是本班教室。
不過,童雅算準(zhǔn)了符羽和牧越被老師叫走的空檔,又來哭鬧。
“落鳶……”童雅眼眶紅著,眼下一圈淺黑,不知道做了啥,睡眠不足的模樣。
這表情,這舉動,還以為是我渣了你,可惜了,我只對萌物感興趣,至于人類……一點也不毛絨絨的,手感極差。
“雅雅……”落鳶無奈,抬手揉揉穴,這已經(jīng)是小貓事件發(fā)生后第四天,同時也是童雅來找自己的第四次。
這妹紙,咋這么會折騰呢?
“那,那個,不介意的話坐著說吧,我,我站著”程梓起身,沖童雅靦腆一笑,不得不說,小妖精的笑容的確誘人,哪怕見過無數(shù)美男的童雅也愣了愣,才慌亂道謝坐下。
“雅雅,你這樣沉陷太糟糕了,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值得嗎?”
少女眉頭一皺,有些責(zé)備的意味,但眉目間都是滿滿的關(guān)心。
童雅抿嘴,雙手揪著裙子,也不說話,就這樣淚水汪汪地看著落鳶。
“他……”她垂下頭,“我永遠(yuǎn)都覺得是值得的……”
幼年初次遇見,她的眼里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她的青春年華,記憶里都是他。
兩人僵持著,直到符羽和牧越回來。
“雅雅,你又來纏著人家了啊”牧越戲謔,等靠近了才發(fā)覺童雅的狀態(tài)不對勁,“你怎么哭了?”
童雅猛地抬頭,看向符羽,他含著笑,見自己看過去,也僅是微微偏頭,像在問怎么了。
再無其他。
她又朝落鳶看過去,少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滿眼擔(dān)憂,又因為自己過于頻繁的訴苦,滿臉疲憊。
他不喜歡自己。
起碼……也不喜歡別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童雅搖搖頭,將那絲難過壓制心底,嘴角一揚,“有些女生之間的事情,才不告訴你呢!”
說完做了鬼臉,溜出教室。
牧越可沒放過童雅剛才瞥的兩眼,立馬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童雅和他們之間相處時間、模式都差不多,卻沒想到瞞得那么深,竟是喜歡符羽的。
可,符羽喜歡的是白落鳶,童雅也親近白落鳶,女孩子向來心細(xì),她是猜到了些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