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對著屏幕就是一頓猛戳,“那個不是名字!名字是洛!鳶!”連續(xù)三個感嘆號,可見生氣程度兩顆星。
秦俞照辦了,在后面重寫,不過寫上去的名字卻不是洛鳶,而是鳶·洛斯特。
哦豁,這孩子感情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嘛。
“你知道很多關于血族的事情?”
“研究過很多血族”秦俞回答,“不過皇室血脈還是第一次研究”
真好。
看在我非常善良,直接給你送上門來的份上,放我一馬行不行。
“你要研究我?”
“血族是一個很有趣的種族,我很感興趣”
……果然是個瘋子。
“你會抽我血嗎?電我打我不給我血喝嗎?”落鳶最關心最后一個問題。
可打可罵,不可斷食。
“抽一次血研究,此后進行觀察”意思是,就抽你一下血,后面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可以說還算溫柔了。
“你不怕我跑掉?”
“你可以隨時離開”
嗯?
這跟她想象中的臺詞不太一樣啊,正常來說不應該是你逃的掉算我輸,或者你可以試試,這樣的嗎?
怎么直接放人?
“我現(xiàn)在走也可以?”落鳶狐疑,并表示不信。
“可以”秦俞保持著寫字的姿勢沒動,沒有阻攔的意思。
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感覺自己遇到的人都是有問題的。
“我做的研究,都是彼方自愿的,絕不強迫”秦俞看出落鳶的疑惑,難得主動解釋了。
說的真好,要不是看見外面那些玩意,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落鳶小腦袋一歪,最后啥也沒說。
秦俞的話是真是假還無法判斷,起碼現(xiàn)在自己是安全的。
她如果現(xiàn)在離開,不能說話,又不能變回原樣,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出去說不定還要被人追殺,就是只廢鳥。
倒不如就暫時待在這里,用一根針管的血換吃的,喝的,睡的,想想都很劃算。
……為什么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陰謀呢?
知道她現(xiàn)在的狀況不得不留下來,因此根本不擔心……簡直細思極恐。
“看來你決定好了”秦俞寫好檔案,將筆一擱,“不用擔心,等你好了再讓我抽血也不遲,之后去與留都隨你”
落鳶:……兄弟你快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都覺得等我好了之后,又要出事情!
“那么就開始記錄了”
說是記錄,是真的一點都不馬虎,明明看著房間里就那么簡單,可桌子抽屜一開,整整齊齊地啥都有。
砝碼量體重,卷尺量長度,觀察外表進行記錄耳朵怎么怎么,鼻子怎么怎么,甚至這人還找出一張白紙把她畫了下來,精準到長度絲毫不差,然后把這些上傳到電腦上。
落鳶看見被標注的滿滿的自己,有種自己都被解剖過的錯覺。
噫,真的好闊怕。
記錄觀察持續(xù)了幾個小時后,再有耐心的落鳶終是也沒忍住一口咬住瘋子研究員的手。
秦俞一頓,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順手就在鍵盤上打字,距離上次進食3小時32分鐘46秒。
這怕真的是個機器人。
落鳶的牙刺入比前兩次都深,秦俞感覺到的疼痛也越大,而這貨又開始寫道:似乎饑餓程度更嚴重。
……啊啊啊,你是第一個成功把我逼瘋的人!
落鳶松嘴,氣憤地在手機上打字,“你能不能不要記錄得那么詳細!”
隔著屏幕,都能看出小家伙此時炸毛了。
秦俞有所感悟,默默把那句話刪掉,重新寫道:因記錄過密生氣。
落鳶徹底沒了脾氣,行吧兄弟,我不管了,你開心就好。
“抱歉”出乎意外,秦俞打完字后竟道了歉,“是我記錄太多了,以后會注意”
“你只需要記一些重要的地方就好”落鳶深感無力。
秦俞揣摩了會兒,“我盡量”
之后的記錄真的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說他都沒寫了。
見秦俞這么聽話,落鳶有了老母親的欣慰,孺子可教也。
沒被時時刻刻記錄,落鳶也放松了不少,開始和秦俞聊起天來。
“像你一樣的研究員很多嗎?”
秦俞眉頭一皺,第一次不太確定,“……應該?”
什么叫應該?你多少同事你不知道?好吧是我問了一個zz問題。
“那你們研究的東西都一樣嗎?”
“……也許?”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問的太難了。
“那你研究過什么呢?”
“很多”
“……比如?”你就不能自己主動說一下嗎!非要我再問一次!
“血族”
這不是廢話嗎!
“……你怎么找到血族的?”
“撿的”
“……哪里撿的?”
“路上”
“……你不會說的是我吧?”
“嗯”
你這是要把天聊死的節(jié)奏。
無奈,落鳶只能主動換話題。
“剛才來的路上,那些都是你研究的東西嗎?”
“嗯”
“我看見有個像人一樣的東西,那也是研究品?”
“那是血族”
血族?這個回答是落鳶沒想到的,她還以為是喪心病狂的抓人進來做實驗的,結果居然和她一樣是血族。
“準確來說,是由人類變成血族的失敗品”
人類弱小,壽命只有幾十年,無數(shù)的人都渴望像血族那樣活幾百年,因此,向血族懇求,將自己變成血族。
人類變?yōu)檠?,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與血族初擁,這樣誕生的血族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成功率百分百。
另外一種則是血族施舍一點血液,強行灌入人類體內(nèi),如果運氣好,血族的血液便會一點點代替人類的血液,在不斷的痛苦中最后成為血族。
有的人會因為堅持不了,在半途就死掉,還有的人會產(chǎn)生血族血液和人類血液混亂的狀態(tài),變得不像人也不像血族的怪物,即失敗品。
因為這種方式太過硬核,成功率……近乎為零。
落鳶忽然明白了秦俞所說的自愿是什么意思。
他沒有抓來血族,強制性囚禁做實驗,而是那些失敗品因為變得在人類世界和血族世界都不能生存,自愿來這里待著的。
他們都在痛苦中渴望,研究員能研究出讓他們正常的藥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樣來說,秦俞還真不是在說謊,他樂于研究,卻從不強迫,一個理性的瘋子。
“你研究血族,到底是為了什么?只是興趣嗎?”
“嗯,這就是一種樂趣”
“樂趣到你知道我是誰?”這人嘴上說的好聽,研究血族,怕是暗地里在研究血族大事吧。
根據(jù)原主的記憶,女王的四個孩子都被保護得很好,只有貴族階層知道,貴族學校的洛家四人是他們的假名。
普通人甚至不知道女王有幾個孩子,孩子名字是啥,長啥樣。
“稍微了解過”這用詞有點巧妙。
不過八成問他,也不會真的回答。
又聊了一會兒,落鳶看見手機上顯示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時間不早了,她也不想繼續(xù)聊了。
“我累了,我想睡覺了”
感覺今天好生氣哦,要美美地睡一覺恢復好心情。
秦俞看見這句話,往天花板瞧了瞧,“沒有能讓你吊著的東西”
你也太認真了點吧?!
“我又不是真的蝙蝠!”
秦俞便把落鳶抱去了唯一的一張床上,放好后回到電腦前,似乎并不打算現(xiàn)在睡覺。
落鳶翅膀大張,獨占一張床,睡得十分心安理得。
而秦俞重新打開電腦的檔案,編輯新的記錄。
【喜歡在床上睡覺】
……
鮮紅色的房間里,布置著各種各樣昂貴的裝飾物,還有一股甜美的香味蔓延著,令人陶醉。
“殿下,十分抱歉,我們,我們跟丟了……”幾個人跪在地上,其中領頭的人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子一磕頭,冷汗直流。
“跟丟了?”紅色長裙的女子手搖晃著高腳杯,似不在意地小抿一口,無比享受。
只不過那杯中的液體,并非是紅酒色,而是鮮紅的血的顏色。
血族最愛的顏色。
“是……”領頭人將頭埋在羊毛地毯里,恐懼使他不敢抬頭,“是我們的無能……”
“無能啊……”女子細細品味這兩個字,指尖微微用力,杯子“咔嚓”一聲,碎了一大片。
杯中的血順著缺口自女子的手上滴落,而女子望著這一幕,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手一松,酒杯掉在地毯上,瞬間染紅了一片。
原本香甜味只在小小的酒杯中,被這么一灑,頓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誘人的氣味。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只是普通的血族,對血的渴望比貴族要強烈得多,更何況這是為貴族呈上的頂級血液,那種本能,很難抑制住。
“果然沒用,一群只知道吃的廢物”女子含著笑,眼神卻冰冰冷冷,仔細看去,還有些憤怒。
“你來說說看”女子用那只帶血的手勾住領頭人的下巴,“連個沒什么力氣的小丫頭都抓不到,還能跟丟,我要你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