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獵真正厲害的,只有掌權(quán)者和一些長老,每一次都是憑實力競爭,并非世襲”
秦俞解釋道,“上一任的掌權(quán)者敗給血族的女王后,劉希父親根本不夠格,實際的權(quán)利又回到了上上任手里,也就是如今的長老,劉希爺爺手里”
說白了,就是靠幾個人撐起來的,其他人除了體能好點,實際與人類沒有太大區(qū)別。
“原來如此”落鳶恍然大悟,也是,并不是老子厲害,兒子就一定厲害,劉希爸爸就是那個不爭氣的東西,輸給了秦俞的父親,現(xiàn)在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自然要針對秦家了。
不過也難怪血獵這些年都隱世了,哪里是什么不與世爭,分明擺著是夾著尾巴做人。
“那秦醫(yī)生,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我估計他們也該醒了”少女詢問道。
她不能被秦俞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調(diào)查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別人來獲取新的情報。
既然劉希她爸仇恨著秦俞的父親,看到了他兒子那張有幾分相似的臉,也許會在不經(jīng)意間告訴她些什么。
誰知,男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愣愣地看過來,一直以來都在少女面前保持著一副清冷模樣,此刻,眼中卻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若要形容那種注視感,落鳶覺得,和她看見兔子是一樣的,餓狼般虎視眈眈,似要將她拆分入腹,不禁感到疑惑,難不成……她是可食用的?
秦俞這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外泄,不動聲色地壓下心里那股突然出現(xiàn)的強烈的渴望,“可以”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少女不是聽別人形容的那樣,是個被女王寵壞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的人。
恰恰相反,她很聰明,實力也不弱,只是自己潛意識下,不愿意將少女的過去與現(xiàn)在結(jié)合,他甚至不想去了解少女過去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是喜歡眼前這個,自己能親眼看到,能觀察到,走近她世界的少女。
也正因少女的聰明,他知道少女在做些什么,她對自己的事情格外上心,可這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
她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通過他了解更多關(guān)于血獵的事情,還有,她在猜測自己的身份。
帶走了呂茂,帶回了劉希,他哪怕不知道對話內(nèi)容,也能猜到少女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血獵,是被除名的存在。
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了解他嗎?不是。
少女的了解,和自己對少女的了解……不一樣。
之前她單獨一個人去與那些人交流,是在回避他,這一次……是想進一步挖掘了嗎?
哪怕不想讓少女知道自己的過去,自己在做些什么,面對少女的請求,他也無法說“不”,若少女真的想知道,那么他隱藏的秘密,也無需再隱藏……
毒已入心,無解藥可救,哪怕有藥,他也不想治療。
落鳶這次選擇的房間很有意思,沒有將那幾人關(guān)到劉?;蛘哐宓母舯?,而是故意將普通的血獵關(guān)到血族對面的房間。
把劉希父親單獨拎出來,放到了劉希對面的房間,隔著強化玻璃與一個過道,讓父女相見。
到房間的時候,劉希父親已經(jīng)醒了過來,看著對面已經(jīng)變成了怪物的女兒瘋狂敲擊著玻璃,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為女兒的遭遇心疼?還是對少女的仇恨?又或者是,親自前來救女兒卻搭上了自己性命的后悔……
“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樣子”落鳶走了進去。
男人聽見這聲音,立刻惡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卻礙于雙手被鐵鏈緊鎖,無法沖上去與她同歸于盡,這個該死的血族!
“你當(dāng)時到底做了什么!”
當(dāng)時明明勝利在望,少女不過碰了一下他的臉,他便感覺被碰過的地方劇痛無比,乃至于有片刻的停頓,被少女打暈了,那是什么異能,只是碰一下就會使人疼痛?
話落,男人注意到了少女身后的人,待看清了他的面容,頓時大驚失色,眼睛瞪得像魚眼那么大,“你……是你!”
相比于男人的震驚,秦俞的態(tài)度就要冷靜得許多,“劉叔叔,好久不見”
男人驚疑不定,這哪里是好久不見,分明就是隔了十幾年沒見過了。
他還以為,那人的孩子早就死了,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兒,一晃眼長得這么大,還活著也就罷了,可是為什么會,會這樣……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你當(dāng)初明明是……”
也許是帶來的沖擊太大,男人恍惚了很久很久,嘴里一直嘟囔著怎么可能。
落鳶仔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敏感地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不對,有哪里不對勁。
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男人驚訝秦俞還活著,會這樣也不奇怪,畢竟當(dāng)初秦家除名就有他的一大手筆,可能甚至出過手,想解決掉秦俞,不過何裊帶著他逃跑了……等等?
何裊?
落鳶終于明白了是哪里的不對勁,明明秦家剩下的人都被血獵的人趕出去了,為什么何裊還創(chuàng)建了孤兒院,為血獵輸送新的血液,仿佛對血獵沒有一絲的恨意?
哪怕假設(shè)她是不得已為血獵服務(wù)的,男人的反應(yīng)也不對勁,他應(yīng)該知道何裊帶著秦俞的才是,莫非是血獵要求何裊殺了她的孩子,但何裊將人藏了起來?
可若這樣,又為何對自己的兒子態(tài)度如此奇怪,舍得讓他被收養(yǎng)?
究竟男人是在驚訝什么?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秦俞淡淡地反問,“既然你們都能研制出變成血獵的藥劑,我又什么不能?”
男人啞口無言,竟是默認了秦俞的說法,雖然仍然震驚,但還是接受了。
藥劑?那個能讓人類變成血獵的藥劑?秦俞突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接收到來自少女的視線,秦俞簡單地解釋,“我不是血獵”
沒錯,秦俞不是血獵,這點她很清楚。
可正因如此,才無法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那句為什么不能,莫非指的不是不能研究出變成血獵的藥劑,而是……
“嗤”男人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小丫頭,沒想到你居然和人類混在一起,真是笑死我了”
落鳶挑眉,“我想和誰混在一起,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小丫頭,看起來你好像不知道這家伙以前是什么模樣啊”
男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快感,“秦俞,你可真是有夠厲害的啊,不敢面對父母對你的厭惡和嫌棄,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居然研究出了變成人類的藥劑”
“那么,從血族變成人類,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爽快?”
沒料到男人直接將真相道出,秦俞條件性扭頭看向少女,臉上沒有什么神情,甚至可以說面上如霜,像要從少女臉上看出些什么。
知道真相的少女,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震驚,疑惑,還是……厭惡?
他這般不堪的人。
但少女與往常一般,嘴角掛著淺笑,沒有震驚,也沒有厭惡。
“那又如何?你從人類變成血獵,是不是也覺得很爽?”
她微笑著,略帶嘲諷意味。
而他卻感到了無比的安心。
不想看到少女厭惡自己,躲避自己,也不愿得到少女的同情,安慰。
“我是為了得到進化,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男人反駁道,“這小子,不過是個膽小鬼,沒用的怪物,秦家的恥辱!”
秦俞安靜地聽完了男人帶有侮辱性的咒罵,并未露出憤怒、悲傷等男人想看見的表情。
男人愣了愣,仿佛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冷笑,“喲,倒是我想錯了,感情秦家養(yǎng)的是頭白眼狼啊,也是,血族哪里來的人情,都是些冷血動物,要是你父母知道你是這樣的,當(dāng)初把你生下來就該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