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齡并沒有過多糾結(jié)自己形容的狼狽,而是轉(zhuǎn)頭低聲與俞愔說道:“她很有可能是要動手了?!?p> 俞愔的神情也頗為凝重:“只能小心應(yīng)對了?!?p> 說話間鐘齡已經(jīng)將全身上下拾掇了一番,重新變回了翩翩美少年的模樣。
打開房門,老盛已經(jīng)在外等候多時,見二人出現(xiàn)不禁露出微笑道:“二位請隨我來?!?p> 雖然俞愔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鐘齡達(dá)成協(xié)議扮作情侶借一借他千葉山鐘家的勢,但她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沒底,她總有一種隱隱的預(yù)感,流姝的目的恐怕不止是把他們當(dāng)做爐鼎販賣這么簡單。
思緒紛亂之間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了流姝所在的船艙內(nèi),幾案上的香爐內(nèi)的青煙裊裊升起,流姝一身紫色紗裙靜坐在主位上,隔著煙霧看她更顯得朦朧縹緲。
“閣主,到了?!崩鲜⒁贿M(jìn)來就從善如流退到一旁。
俞愔和鐘齡硬著頭皮打招呼:“流姝前輩?!?p> 流姝點點頭,示意他們尋個位置坐下,待他們坐定后方才開口道:“此船今日黃昏就會抵達(dá)方壺,二位小友可有什么打算?”
“我們打算到了方壺后就馬上尋船回蓬萊,畢竟離家已久,怕他們擔(dān)心?!辩婟g開口說道。
“說來也巧,這船會在芳華港靠岸,我家就在芳華城中,我覺得我和二位小友甚為投緣,不如二位到我家中做做客,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可好?”流姝笑道。
鐘齡沉吟了一下道:“多謝流姝前輩美意,但家中長輩有事相尋,我們這也是不得不盡快趕回去?!?p> 鐘齡話里話外將他和俞愔綁在一塊,流姝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但她還是繼續(xù)說道:“只是這方壺與蓬萊的來往船只不出意外的話一月只有一艘,若我沒記錯的話下一艘船應(yīng)該在半個月之后才會出發(fā),今日到方壺你們也沒辦法馬上回去的?!?p> 這話一下將俞愔與鐘齡的退路堵死了,如若此時二人再繼續(xù)拒絕的話未免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鐘齡與俞愔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無奈道:“那我二人只能叨擾流姝前輩幾日了?!?p> 流姝莞爾一笑:“怎么會是叨擾,有你們這群年輕人陪著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隨后鐘齡又和流姝閑談了幾句關(guān)于蓬萊和方壺的風(fēng)土人情,俞愔時不時地插上一兩句話,雙方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就先回去休整吧,快到芳華港的時候我會讓老盛叫你們的?!绷麈f道,其實她也是只做個親和的樣子,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始趕人了。
“多謝前輩,那我二人先回去了?!庇釔众s緊說道,在這里多待一分鐘她都覺得是煎熬,終于能結(jié)束這令人坐立難安的談話她求之不得,但表面上卻還得保持著遺憾的神情。
再次回到鐘齡的房間,房門一關(guān),二人便各自放出神識開始檢查周身有無不妥之處,船艙中短暫的對話他們沒有食用任何東西,但還是害怕流姝有什么特殊手段讓他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就中招了。
神識在身上流轉(zhuǎn)一圈后鐘齡才放下了心說道:“我沒事,你呢?”
俞愔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她發(fā)現(xiàn)她的體內(nèi)多出了一縷莫明的黑氣,并且這縷黑氣還環(huán)繞在她的心臟左右像是隨時都要進(jìn)入一般。
“我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在我心臟周圍多出了一縷黑氣?!?p> 鐘齡聞言也蹙起了眉頭:“不應(yīng)該啊,我們沒有食用任何東西,進(jìn)去之后也是坐在一塊的,要是被暗算了的話也該連我一起了啊,沒道理只有你一人的?!?p> “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我在去船艙之前體內(nèi)沒有這縷黑氣?!庇釔挚隙ǖ卣f道。
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為什么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被暗算到的卻只有她,并且她又是什么時候染上這縷黑氣的?
對于這一切她根本毫無所覺。
“你先試試用神識和靈氣能不能把這黑氣祛出體內(nèi)?”鐘齡建議道。
“嗯,我試試看?!?p> 俞愔說罷便先引導(dǎo)著靈力將這縷黑氣層層包裹住,再用靈壓絞殺,但可惜的是這黑氣不僅沒有被她絞滅,反倒吸收了她的靈力從一縷黑氣成長成了一團。
這可把俞愔嚇了一跳,她驚訝道:“這黑氣能吸收靈力成長!”
鐘齡聽見此話也是陷入了沉思,這黑氣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他思忖了一番道:“這黑氣有些復(fù)雜,你還打算用神識繼續(xù)試探嗎?我怕你的神識會刺激到這些黑氣?!?p> 俞愔卻是點點頭道:“試還是要試的,流姝既然把這黑氣放在我身體中必定有她的用意,她不直接當(dāng)場以此威脅我,反而放我回來讓我自行發(fā)現(xiàn),那就是要我求到她的頭上。”
鐘齡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你對她還有用,她想控制你就不會讓你死。”
俞愔嘆氣道:“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不如試一試神識對上這黑氣有何結(jié)果,如果我出事了,你就把我送到她面前,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她控制著神識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那團黑氣,一開始黑氣并無什么反應(yīng),她的膽子便大了一些,又控制著神識往黑氣深處探去,用神識將這團黑氣團團包圍。
俞愔的神念一緊便作勢要將黑氣就地消滅,但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疼痛,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疼痛,而心臟周圍的黑氣也開始不安份地涌動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原本站立的俞愔再也維持不住身形無力地向后倒去,好在鐘齡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把她扶到了床榻上。
鐘齡看著她突然蒼白的面容有些焦急地喚道:“俞道友,你還好吧?”
“俞道友?”
“俞愔?”
“喂?丑八怪?你不回話的話我就帶你去找流姝了啊?!?p> “鐘齡果然很聒噪啊?!庇釔衷谛睦锵氲馈?p> 她很想回話,但頭部的疼痛讓她說不出任何話,這種疼痛似乎似曾相識,這疼痛是......她想起來了!這疼痛和用神識攻擊顏澤寧的那只靈獸時一模一樣,這黑氣是什么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