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在自家公司,他穿著略微有些泛黃的舊襯衫,看樣子只是稍稍打理了下就來應(yīng)聘了,而自己只是路過辦公室,一時興起進(jìn)去看看。
他接過人事經(jīng)理手邊的簡歷,出乎意料的優(yōu)秀,打量了好久眼前貨真價實的人,他都懷疑跟簡歷上的是不是同一個。
人事經(jīng)理覺得潘冰前來應(yīng)聘的基本禮貌都沒做到,不管是服裝還是發(fā)型,都顯得沒精神氣,已經(jīng)列入了不錄取行列。
而秦俊金又是一時興起,發(fā)話將他留了下來,只是再也沒去管他。
等幾個月后秦俊金再去公司,再見他時,已然改頭換面。
秦俊金當(dāng)時早就忘了他叫什么,嶄新西裝加身,換了個流行發(fā)型,要不是銘牌上還寫著銷售經(jīng)理潘冰,怕是根本認(rèn)不出來了。
是什么讓他改變那么大?到現(xiàn)在秦俊金還不知道,甚至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當(dāng)然他也曾問過他,只是他對此總是緘口不言。
秦俊金很多時候都會聽取他的意見,這個時候自然也不例外。
一旦決定了之后就舒坦了很多,一時間思緒放空,宋瑞成臨走時的妄言在他腦袋里躥了出來,他有點咬牙切齒,“哼!王八蛋,看我怎么把你打的稀巴爛?。。 ?p> ***
宋瑞成在波瀾門口跟蕭啟他們道別后,隨手在路邊攔了輛車趕回了家。
保安看到好久沒見的少爺回來了,問了聲好,主動把大門打開。
宋瑞成點點頭,他在大門口站著看了主別墅好一會兒才走進(jìn)來。
他慢慢地走著,想著保安的反應(yīng),感覺家里應(yīng)該沒出什么大事。
偌大的草坪上放置了許多小燈,就算在黑夜中也能看清前行的路。
前面一人從主別墅里小跑了出來,上了點年紀(jì),正是劉管家,在宋家已經(jīng)做了二十年,幾乎是看著宋瑞成長大的。
他走到跟前才停下,“少爺,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好讓人去接你?!?p> 應(yīng)該是門口的保安通知的,宋瑞成默了默才問:“家里出事了?”
劉管家有些遲疑:“老爺他……腳崴了。”
他看著少爺逐漸凝重的表情,忙道:“陳鳴醫(yī)生已經(jīng)來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p> 宋瑞成“嗯”了一聲,看著他只比爺爺小了一點的年紀(jì),“劉管家,挺晚了,你先去休息吧?!?p> 劉管家應(yīng)了聲,他知道少爺只是看上去冷酷。
進(jìn)了別墅里,宋瑞成獨自上二樓,剛剛從外面就看到二樓爸媽的臥室還敞亮著。
他敲了敲門,靜靜地立在門邊,沒一會兒,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哎喲,兒子回來了?!辈転戅グ验T敞開,嘴角掩不住的笑意,上前給了個擁抱。
“這不您想看到的嗎?電話里就支支吾吾的?!彼稳鸪珊敛豢蜌獾么链?,“爸呢?腳怎么樣了?”
“不打緊,現(xiàn)在睡了?!彼皣u”了一聲,把門帶上,“走,陪媽媽說說話?!?p> 宋瑞成早就猜到她的心思,“媽,明天我還有課?!闭f著就往自己房間走。
“少上一兩次課你不照樣第一名嗎?媽了解?!辈転戅ヒ桓绷巳坏哪訑r住了他。
“現(xiàn)在不一樣,我答應(yīng)過別人?!彼稳鸪深D了頓,稍一用力就把她的手挪開。
曹瀾蕙跟著倒退幾步又?jǐn)r住了他:“蕭啟?還是哪家小子?變這么用功了?”
宋瑞成無奈雙手環(huán)胸:“就不能是個女孩?”
????這是有情況?曹瀾蕙怔住了。
趁她一走神,宋瑞成繞過她,都走到自己房間門口了。
“欸,你這什么情況?是莎莎嗎?”曹瀾蕙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介紹的相親對象,“聽說你倆一個班?”
莎莎?唐莎?叫得這么親密了,宋瑞成心里一哆嗦,“全天下就她一個女生了嗎?”
曹瀾蕙一聽這口氣就不是莎莎,“是哪家的寶貝閨女?”
宋瑞成也是打小就佩服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本事,把手搭在門把上,作勢要關(guān)門,“媽,你不困嗎?我困了,我要睡覺。”
“??話還沒說清楚呢!”曹瀾蕙機靈得很,趕緊抵住門,腳擱在門縫處,“你這樣讓我怎么睡好覺?”
宋瑞成看著那只粉紅色的拖鞋,放棄了,“那女孩子也是一個班的?!?p> 曹瀾蕙:“女朋友?”
“我們是同學(xué)?!彼稳鸪赡四?,“她比唐莎漂亮的多,你讓唐莎放棄吧?!?p> 曹瀾蕙反駁道:“不是女朋友讓莎莎放棄什么?難道你喜……”
宋瑞成適時打了個哈欠,打斷了她的話,“我真困了?!?p> 曹瀾蕙看見自家兒子眨巴眨巴眼睛,終究是不忍心,把腳收了回來,“那就早點休息?!?p> 她一步三回頭,揮手:“晚安,兒子?!?p> 宋瑞成扯著嘴角:“晚安?!?p> 終于如愿以償關(guān)上房門,宋瑞成準(zhǔn)備洗個澡,人還沒踏進(jìn)浴室,又想到老媽的為人,就多留了個心眼,把門給鎖上了。
還沒過三秒,房門就被敲響了,門外傳來曹瀾蕙女士的聲音,“兒子,喜歡人家就去追?!?p> 隔著門,聲音輕了很多,宋瑞成腳步一頓,停在門邊,背靠在墻上,思緒有些空,嘴上反復(fù)輕輕念叨著“喜歡”兩字。
門外的曹瀾蕙彎著腰,耳朵緊貼著門,仍舊聽不到里邊的動靜,又道:“聽得到嗎?”
沒有回聲,不死心的她用力擰了擰門把手。
果不其然,被鎖了,“哼!臭小子?!?p> 她往回走,嘴里嘀咕著:“年輕人的夜晚不才剛剛開始嗎?”
宋瑞成回過神來時,門外已沒有聲音,迅速洗完澡上床睡覺,閉上眼卻有個人影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鬧鐘響了好久,宋瑞成才悠悠醒來,他盯著天花板的吊燈,眼睛酸澀,眨巴了幾下眼睛后翻身下床。
他捧了一把涼水嘩在自己臉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失眠是什么時候了。
一晃神,看到鏡子里的小小人兒笑著伸出手說著:“鹿妤,梅花鹿的鹿,婕妤的妤?!?p> 宋瑞成輕笑了一聲,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