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離唯的來電葉軒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他了解方離唯的性格,過慣了奢侈生活,一時間要他適應鄉(xiāng)下的生活不是容易的事。
葉軒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挑著眉頭看向與他同席而坐的方宇昌,起身想要出去接電話,卻不想坐在自己旁邊的父親拉住了他的手臂,面無表情,朝他厲色一瞪,示意他坐下。
因為電話久久沒有被人接起,方離唯將電話掛斷,眉頭皺了皺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鐘又繼續(xù)給葉軒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一次葉軒沒有猶豫直接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接起了電話,說話時還不忘望向他對面正慢條斯理喝紅酒的方宇昌。
方宇昌和他的父親是好友,因為他父親平時幾乎都是在國外,平時和方宇昌也不常聚,但是今天方宇昌突然邀請了他們一家出來吃飯,飯前方宇昌和父親說的都是一些讀書時的事,時不時說上幾句自家兒子。
葉軒畢竟是和方離唯從小混大的怎么可能會猜不出方宇昌今天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讓他不要管方離唯的事,可是,方宇昌顯然忘記了,他葉軒曾經(jīng)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霸王,畢竟,就像他們說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不然他怎么會讓方離唯那樣一個人和他推心置腹?
“離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兄弟幫忙的?”
葉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目光挑釁的看向方宇昌,也不顧桌下被父親踢疼的小腿,用一如既往溫潤的聲音開口。
對面方離唯頓了頓,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才糾結的開口,“兄弟,借我兩萬塊錢,我有急用!”
方離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他們兄弟之間都是從來不用“借”字的,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可以理所應當?shù)闹苯娱_口了,不是不能,而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真正的明白,當初的他,頂著“方家大少爺”的頭銜有多肆無忌憚,怪不得方宇昌敢那樣理直氣壯的說他方離唯離開了方家什么都不是,的確,如果不是他方宇昌他就不可能認識葉軒和那些朋友,若真是那樣,那么此時此刻他又該怎么辦?他去哪里籌這么多錢。
人生吶,多么可笑??!就在兩天前對于他來說兩萬塊錢不過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拿出的錢,如今他卻只能打電話給人借。
葉軒聽到方離唯開口就要兩萬塊也有些吃驚,方離唯這是干什么了?這才到鄉(xiāng)下去兩天不到的時間就要兩萬塊錢,難不成他是遇到了什么問題?
“離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個不好的念頭直沖葉軒大腦,直覺告訴他,方離唯在鄉(xiāng)下闖禍了。
“離唯,你不會是又把人打傷了吧?”
葉軒的話一出,他對面正在切牛排的方宇昌手一抖,手里的刀掉落到盤子里,碰撞到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旁邊的侍者上前想要幫他重新?lián)Q把刀,他卻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了,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一套動作下來,優(yōu)雅高貴,看得一旁托著托盤的女侍者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葉軒瞥他一眼徑自站起身要往外面走,卻被方宇昌帶來的兩個保鏢攔住,葉軒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扭頭怒視著方宇昌。
那邊的方離唯似乎不知道葉軒和方宇昌在一起,低笑了一聲繼續(xù)開口,“你別問那么多了,總之你記得今天我找你借錢的事別讓任何人知道了,尤其是那個人,你放心,我沒事!我先掛了,你記得把錢給我轉過來?!?p> “哎!離唯……”
不待葉軒將話說完,方離唯就掛了電話,葉軒盯著手機愣了一會才從微信里找出方離唯想要給他賺錢,卻不想他剛剛調(diào)出轉賬頁面手機就被方宇昌的保鏢一把搶走。
“你們想干什么?”
葉軒黑著臉,眉心倏然皺緊,眼睛被憤怒縈繞,泛著紅。
“你想干什么?”
這話他是對著方宇昌說的,他真的沒有想到方宇昌竟然可以做到這么絕情,若是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他都不知道方宇昌打的什么注意他就太傻了。
方宇昌這是想要徹徹底底的斷了方離唯的后路??!
“小軒!你怎么和你方伯伯說話的?這是你和長輩說話該有的態(tài)度嗎?”
葉軒的父親站起來拉住葉軒的手,厲聲呵斥他,想要葉軒服軟,卻不想葉軒直接掙開他的手,重新將目光轉向方宇昌。
連一聲“方伯伯”都不愿意叫了,直接開口,“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離唯說得不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他是你兒子,你了解他嗎?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會輕易開口跟我借錢,到了這一刻你還想著為難他是嗎?不過我告訴你,我葉軒不管你想怎么對離唯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要讓我對離唯不管不顧,你想都不要想。
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我管不著,同樣的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也管不著,因為我和他是兄弟,我知道你權利大,但是想要動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本事你把我的戶頭全都凍住??!否則,別說兩萬,就是二十萬,兩百萬我也有辦法給離唯弄去。
還有,你別以為我爸可以牽制住我,我葉軒可不是白長這么大的,別忘了,我和離唯是一樣的人!”
葉軒說完再度冷冷瞥方宇昌一眼轉身想走,保鏢再次上前攔他。
“滾開!”
葉軒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安靜的包間里顯得十分突兀,方宇昌揚揚手示意保鏢讓開,保鏢點點頭,雙手托著葉軒的手機遞給他,葉軒一把抓過手機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葉軒離去的背影,葉軒的父親顧及著方宇昌,沒將興奮表現(xiàn)在臉上,卻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家兒子點贊。
知子莫若父,其實他是支持葉軒的做法的,人家父子倆的矛盾他不說話,因為沒立場也沒資格,但是任何人不能通過他來為難他的兄弟,一旦有人想要通過他來為難自己的兄弟,那無論是誰絕對不會有任何機會。
葉軒走后,方宇昌癱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侍者撤走,他手肘撐在桌子上,低下頭,抬手按著眉心,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力感再度將他包圍。
“老葉??!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