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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君來

我見君來

暮亖爺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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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0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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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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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歸止樓】花動春色晚

我見君來 暮亖爺 3145 2019-07-31 09:13:05

  桂魄流光,清風(fēng)徐徐,花影微顫,水亭處齊紈隨風(fēng)起,那公子端坐于水亭中央一方桌椅處,白玉石為椅,白玉石為桌。

  他端端正正地坐著,身上著的是月白色的長衫,那長衫是極簡單的樣式,好似裁了一片月華而制,并無甚繁復(fù)的花紋,只是細(xì)瞧去,才得發(fā)現(xiàn)那袖口處以銀線暗繡了一簇翠竹,這翠竹繡得委實精巧,竹子的風(fēng)雅與風(fēng)骨盡顯。

  又見那人白凈如冷玉的手自那袖口處探出,取了一白玉棋子擲于其身前白玉石桌上,這才驚覺那白玉石制成的桌上鐫刻好了縱十九道,橫十九道,縱橫交接出三百六十一點,這白玉石桌竟也是一棋盤。

  那白玉棋子擲于其上,玉石相碰,似環(huán)佩叮鳴,金玉相振,又似兵戟暗鏘。

  “來了因何不現(xiàn)身?”那公子的唇角彎出一抹笑,極淡的笑,內(nèi)斂不張揚,映著皎皎月華,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一抹笑意好似凌風(fēng)飄然的荼靡花,目遇之,便不能忘。

  聽了這話,蘇落便自那開得繚亂錯落的海棠花之中信步而出,她本就無意躲藏,躲藏什么呢,反正都是藏不住,躲不過的,這些道理她如何不懂?

  她輕挑了眉梢,笑語:“夙回先生,我這廂給您見禮了。”

  那公子的唇角被她此番言語漾出一點漣漪,卻不見他動分毫,仍端坐于水亭中央,也不見他言語,只是這般淺淺淡淡地輕勾著一抹笑意。

  不聞他言語喚她來此處坐,也不見他示意要趕她走,他只是輕輕柔柔淺淺淡淡地輕勾著唇角的一抹笑意。

  蘇落靈眸一轉(zhuǎn),自攜身旁一朵海棠花,輕躍而起,踏水無痕,向水亭處縱身去。

  彼時月光浮華落于水面,本是清風(fēng)徐來,水波不興,只因著一片海棠花瓣落水,引得水波一動,漣漪漾開,月華似裂錦,波光粼粼。

  她一走近,他唇角的笑便添了一兩分,只是眉間的結(jié)亦鎖上半分,也不知到底是喜她走近,還是惱她走近。

  蘇落自顧自坐下,渾然未覺,她一心只為來亭中坐坐,本就不是為了來給這夙回先生見禮的,只因這水亭若是夙回他不在,他設(shè)下的結(jié)界無人能解,任何人事物不得靠近,便是他在了,也須得他應(yīng)允,方能靠近這水亭。

  夙回見她坐下,微微垂著觀棋的眸子才微微抬起望她,見那人脫了冬衫,半夜來此,也未披上見大氅,只穿了身煙翠色羅裙,眉間便又鎖上了半分。

  只聽得他冷著聲道:“現(xiàn)下還是初春,冬雪方消,雖說初春已至,冬雪既消,便已無甚影響,只是半夜到底還寒得很,出來還是披件大氅的好。”

  蘇落聞言,訕訕笑了下,將方才隨手?jǐn)X下的海棠花置于白玉石桌一側(cè),有意輕描淡寫將此事一筆帶過,道了句:“知道了,先生這般掛心,我定下不為例,不敢疏忽大意了,先生莫惱我,看看,這海棠花開得甚好,我特意為先生采擷的,不知此花是否有幸博先生一笑?”

  夙回原先眉間鎖著的半分結(jié)這才微微舒展開,道了句:“樓主半夜贈花,倒是風(fēng)雅?!?p>  蘇落瞧了眼夙回,微微一笑,沉著應(yīng)下:“不比夙回先生,半夜下棋,這下棋本是兩個人解悶打趣的玩意兒,夙回先生這般下,將二人相互解悶之物變成了自我博弈,想來更添風(fēng)趣?!?p>  聞言,夙回執(zhí)著黑玉棋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唇角的三分笑意仍是勾著,絲毫不減,絲毫不增,而后黑子驟落,擲之有聲,似兵戟相碰,金鉞之鳴,再而后白子被將一子,他玉手輕移,自那棋局之中取下那顆敗了的白子。

  蘇落這才細(xì)瞧起這棋局,原先只知這人時常下棋,下棋都是自我博弈,卻不知他竟能將一盤棋下出兩種路數(shù)。

  分明白子黑子皆是出自他手,可白子黑子的棋路卻是全然不同,白子沉穩(wěn)內(nèi)斂,步步為營,謀略深遠(yuǎn),黑子則張揚激進(jìn),步步緊逼,破竹之勢,這般下,倒真是令人為其心思之精巧而嘆服。

  夙回見她細(xì)瞧了一眼,便將手邊的白子棋盒推至她面前,道:“不如樓主陪我對一局,讓這棋變成二人相互打趣解悶的玩意兒?!?p>  “不了不了,”那棋盒還未推至蘇落面前,蘇落便連連擺手,想著拒絕得太過刻意了些,便輕咳一聲,婉拒道,“我一向不善棋藝,夙回先生豈能不知,這般真是折煞我了?!?p>  她話是如此說,只不過素來習(xí)慣在夙回面前端著個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這一端便是千百年,初時,心里無甚事,后來端得久了,有了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也習(xí)慣了不講。

  實則,只有她自己明了,她下不了棋,是因她每每執(zhí)那棋子時,執(zhí)白子總覺自己在執(zhí)森森白骨,執(zhí)黑子又覺自己身處無邊無盡的黑夜之中,觀棋無妨,只是下棋每每都下不去手,更何談以此與人解悶打趣呢?

  夙回長睫微垂,半掩住那雙清淺的眸子,那眸明亮如皎月清輝,這下被纖羽般的長睫半掩,更顯他眸中清冷月輝,他自行將那白子棋盒移回至自己身旁,唇角依舊三分笑意,不多不少,“既是樓主今日無意,不如改日?!?p>  蘇落應(yīng)下,一臉誠摯,“好好好,改日,改日?!?p>  心里想的卻是改日本就是明面上的客套話,誰會真的追問究竟改到哪一日。

  豈料那人長睫微微一抬,神色不改,道:“不知樓主想改到哪一日?”

  蘇落一驚,掩面重咳了一聲,嘆道:“夙回先生棋藝精湛,我這般棋藝不精的,怕是不能匹及,既又夸下??谕壬嗉s改日一戰(zhàn),那便兩百年后吧,兩百年后還在這水亭中央,我與先生交鋒廝殺,不死不休?!?p>  此話一出,那雙清冷眸子中的月輝似是一顫,良久沉寂,半晌才聽得他說了句:“好個不死不休。”語氣如平素里交談一般,聽不出什么起伏。

  只是蘇落不知緣何,縱使他是這般毫無起伏的語氣,她亦能聽出其中的波瀾,于是趕忙賠笑:“這原是我從戲文里聽來的戲言,若是用錯了地方,先生切莫怪罪,且當(dāng)我無心之失吧?!?p>  “不會?!?p>  “早知先生寬宏大量,君子之風(fēng)。”

  “不,你用得極好?!?p>  眼見這天便要聊不下去了,可是蘇落自知縱使再聊不下去,也得生硬地繼續(xù)下去不是,于是她干笑兩聲,“哈哈,哈哈?!?p>  夙回仍是清清冷冷,含笑看她,三分笑意,不增也不減,端正坐著,不言也不語,果然這天聊不下去了。

  幸得一聲呼叫,“夙回先生,有人來訪,說是要求見樓主?!?p>  蘇落瞧著與她隔水之遙的人影,便向夙回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去看看?!?p>  “慢著,半夜來訪,還是多加小心為上,我同你一起去。”

  “那這棋?”蘇落瞧著這棋局,試圖婉拒。

  “殘局不可解,亦如殘夢不可得,走吧?!辟砘鼐徤碚酒?,長袖一揮,玉手一移,推亂這桌下了一半的局,又是長袖一揮,只見黑白棋子分明,各自落入各自的棋盒之中,而后他抬眸望向蘇落,立如芝蘭玉樹。

  蘇落心中幽怨,面上不動聲色,嘗試著再次婉拒:“那這花?”

  “萬花齊放不抵一樹晴雪,下次莫要隨意攀折了?!彼m是這般說,卻還是將那折海棠花攜著了,“但,既然攀折了,那我便帶著,尋個白瓷瓶,置于屋內(nèi)吧。”

  蘇落四下里望了下又望了下,夙回眸光流轉(zhuǎn),“還有何事嗎?”

  “無事了。”無事可推辭了。

  “那便走吧?!?p>  蘇落半垂下頭,低低應(yīng)了聲:“是。”

  二人踏過水域,夙回又將那水亭連同四周水域皆復(fù)設(shè)了結(jié)界,這才同蘇落經(jīng)過穿花小徑,經(jīng)九曲回廊,入了大廳。

  那求見之人便立于廳堂之上。

  蘇落繞至那人身前,漫不經(jīng)心地瞧了那男子一眼,一眼下去,心中驚嘆,這人,竟是個活生生的人!

  有人上門,真是稀奇,向來都是他們找人,誰承想竟有一日,會有人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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