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垂白半斂溫朗的眉目,他眉間染著極淡的惆悵,像是方從彼時(shí)的思緒之中走出,他唇角微彎,露出一溫和動(dòng)人的笑容,笑著望向蘇落,語氣里是淡淡的惋惜,“世間難得一知己,古人曾有言,士可為知己者死,卻不知為知己者生,那才是情之至深,死可死得輕巧,難得是生者,留下的生者活在這世間平白悵惘,苦苦尋覓卻又不知欲往何處尋。”
蘇落反應(yīng)素來極快,她立馬順著楚垂白的話應(yīng)道:“是啊,難得是生者,尋覓又不知欲往何處尋,如今的我較之那些不知向何處尋的生者倒是要幸運(yùn)上幾分,先生便可為我的引路人?!?p> 楚垂白聽罷,眉目間極淡的惆悵緩緩散去,眉目一彎,會(huì)心一笑,“我說姑娘總不會(huì)是為了平白無故地引人傷心,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啊,可算是被你循循誘著往你這處去了,可是姑娘的問題垂白是真的不知,垂白若是知道,姑娘如此誠心相問,垂白又豈會(huì)不回答姑娘呢?”
蘇落微微斂眉沉思,瞧那楚垂白的模樣并非說謊,想來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在衣的下落,可是既然如此,那在衣姑娘又為何引她來此呢?
蘇落猶在思索之際,夙回開口,語氣雖是一貫的清冷,卻盡全了禮數(shù),“既是如此,此番實(shí)在叨嘮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p> 他話音落下,蘇落便知夙回之意是此番周旋已然夠了,那楚垂白看來是當(dāng)真不知道那在衣姑娘的下落,既是如此,便不需要再過多糾纏了。
蘇落執(zhí)手作揖,順著夙回之語說道:“今日失禮之處,還望二爺見諒,既是如此,我們就先行告辭,多謝二爺?shù)目畲?。?p> 一旁的景蕭一直未說話,此時(shí)卻開口道:“二爺,既是如此,我也先走一步了?!?p> 楚垂白淡笑點(diǎn)頭,“那我也不多留幾位了,幾位日后若是有事可讓小廝通傳一聲,就以海上釣鰲客和春閨夢里人來訪,我若無事在身,一定接見諸位?!?p> 蘇落應(yīng)著楚垂白之語又客套了句:“先生客氣了?!?p> 此語說罷蘇落便同夙回轉(zhuǎn)身離去,景蕭跟在蘇落后面,二人之間不過寸步的距離。
楚垂白淡笑著目送幾人離去,待人漸漸走遠(yuǎn),走出他的視線后,他才喚了方才端茶的小廝,要他推自己回房。
那小廝應(yīng)聲放下手中的奉茶盤,走到垂白跟前,手搭上輪椅推著楚垂白往房中去。
他一邊緩緩地推著楚垂白往房中走,一邊道:“房中想必已然被悄無聲息、仔仔細(xì)細(xì)地翻了一遍了,但碰上的是你,他們想來是無功而返了。”
楚垂白笑得極淡,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輕柔溫和,“誰說的,我確實(shí)在房中留了些東西給他們,越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地反倒令人生疑,令人愈發(fā)要刨根問底,那人的心思城府不亞于我,倒是說不定他真能查出些東西來,還不如我送他些東西,引他去我們?cè)O(shè)好的路上去。”
身后推他的人手下一頓,又緩緩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推著楚垂白往前去,那人道:“你啊,果是高明的?!?p> 楚垂白笑得淡若輕風(fēng)飛絮,溫朗的眉目浮出一絲靈動(dòng)的俏皮,他唇角微勾,溫潤的笑意里露出一點(diǎn)生動(dòng),“只是今兒個(gè)確實(shí)是有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p> 身后推著他的人笑問道:“是什么?說來我聽聽。”
楚垂白的笑意愈添上幾分俏皮靈動(dòng),使得溫和清煦卻泛著些蒼白的面容添上幾分惹人心動(dòng)的色彩,“我想不到,你扮小廝扮得這般像,如此看來,你是極有做小廝的天賦的!”
身后人聽了笑著佯怒:“好啊你,竟敢取笑我,你看我今天怎么欺負(fù)你!”
暮亖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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