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靖一樣,對于韓成提出來的這個問題,魏成一時之間也沒能想出一個好的辦法加以解決。
此刻猛然聽到韓成說出的限購的法子,將魏成牢牢遮蔽住的烏云,如同遇到了利劍一般犀利的陽光一樣,直接就被劈斬開了,讓他豁然開朗,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在魏成看來,這限購的辦法,真的就如同神來之筆一樣,不費什么力氣,就將可能在明天售賣食鹽時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問題,給清掃了一個干凈。
每人每次最多購買一升食鹽,在食鹽數(shù)量有限的情況下,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讓更多的人吃到食鹽。
而只要這些食鹽,能夠進入到諸多的百姓手中,鹽荒的事情,就能夠迅速的得到最大程度的緩解,
假以時日,這次鹽荒就能被徹底的解決掉。
而王家以及馬邑的那些經(jīng)營食鹽的家族,想要趁此機會在馬邑大肆收割錢財,甚至于是購買土地的事情,也就實現(xiàn)不了了。
這法子看起來很是簡單,但卻有著奇效,而且窗戶紙沒有捅破之前,想要將之想到,實在是不容易。
至少魏成覺得,自己在短時間之內(nèi),就想不出來。
“如此一來,就算是那些人想要趁機大量購買我們所售賣食鹽,囤積起來,讓鹽荒持續(xù)下去也做不到了!”
繼魏成拍掌叫好之后,李靖也滿臉笑容的開了口,表示贊嘆。
被李靖這樣一提,魏成也想到了王家那些人可能會采取的行動,也是瞬間冒汗。
“若非小友提出這些,郡丞與我尚且被蒙在轂中,明日售賣食鹽,可能就要被奸人得逞了!”
伸手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魏成朝著韓成拱手,鄭重的說道,帶著一些慶幸和后怕。
“小子哪里想的這樣深遠?只是擔(dān)心百姓會盲目囤積,影響鹽荒解決,若不是郡丞與參軍提起,小子都不知這些人可能會采用這樣奸邪手段……”
韓成趕緊還禮,并對此事進行否認(rèn),做出一副恍然與歪打正著的奇妙感受,將這樣的功勞往李靖與魏成頭上扣。
這是一個資歷淺薄的人,對待頂頭上司時該有的覺悟,。
反正事情已經(jīng)切切實實的辦成了。
通過這樣具有啟發(fā)性的建言獻策,讓上面的人發(fā)現(xiàn)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將之說出來,然后自己再進行一定程度的恭維,讓上面的人知道他還是比下屬聰明的,這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而且還不會損害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
領(lǐng)導(dǎo)嘛,就是需要這樣哄一下,尤其是那種有著漂亮閨女的。
從李靖喜的如同被屁崩到了一樣的笑容里,就能夠明白,韓成剛才的這一招有多么的巧妙……
馬邑郡城之中,一處房間之內(nèi),晉陽王家馬邑分支的幾人,以及劉家、張家的主事之人,再次在這里匯聚。
之前的那種志在必得的興奮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氣氛顯得凝重,或者可以說是壓抑之中帶著一些慌亂。
按照原來的設(shè)想,到了這個時候,售賣食鹽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徹底打開了局面,他們在完成二公子的交代的同時,也順便能夠賺的盆滿缽滿。
但現(xiàn)在,之前所計劃的東西,幾乎全部落了空。
因為李靖以及那個該死小子的緣故,他們開設(shè)的鹽鋪到了現(xiàn)在,基本上都處在無人能問津的狀態(tài),每日所得,連鹽荒沒有發(fā)生之前的一成中的一成都沒有。
除非是有人真的挺不住了,才會吐血購買他們的食鹽,其余人都在咬緊牙關(guān)硬挺,等待著青雀鹽場制造出便宜的食鹽,進行發(fā)賣。
倘若真的讓這事情就這樣的繼續(xù)下去,先不說他們還能不能賺到錢,單單是不能完成二公子交代下來的任務(wù),就是一個要命的事情。
“……那青雀鹽場已經(jīng)徹底建好,據(jù)說已經(jīng)生產(chǎn)出了諸多食鹽,明日便要開始發(fā)賣,倘若再不想辦法……”
有人滿是擔(dān)憂的說道,對于青雀鹽場的事情,他們這些人比誰都要關(guān)心,時刻留意著那里的風(fēng)吹草動。
“不如讓人將那些食鹽搶奪了,或者直接就讓人將那鹽場攻打了……”
有人發(fā)著狠的說道。
這人的話落音之后,立刻就有人出聲附和:“這主意不錯!聽說子善兄家有家生子,勇武非凡……”
這話一出,剛才還咬牙切齒的家伙,立刻就啞火了。
這樣的主意出出讓別人去做還可以,他自己可不會去碰。
“那你說還有什么主意?!”
他啞火之后,顯得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好了!好了!還是聽聽供奉怎么說?!?p> 眼看著房間之內(nèi)的眾人要陷入爭吵之中,有人皺著眉頭開口制止,并把晉陽來的供奉給抬了出來。
眾人這才住口,紛紛將目光投向坐在上首的供奉身上。
不少人這才發(fā)現(xiàn),那供奉只是在那里有悠然的喝著手里的茶湯,對于自己等人的爭吵,沒有半分的在意。
看到這種狀態(tài)的供奉之后,馬邑的這些人,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一些人更是有了喜色。
當(dāng)初沒有冒出李靖以及那咸魚小子之前,這供奉可一直都是這種狀態(tài)的。
現(xiàn)在,這供奉又變得這般淡然起來,可見對于如今的困難,他已經(jīng)有了辦法。
“還請供奉明示,值此危急時刻,我等該如何應(yīng)對?!?p> 剛才出口制止了眾人的那個王家分支的人,對著那供奉拱手說道,態(tài)度恭敬。
其余人也都紛紛出聲,請求這人指點迷津。
這晉陽來的供奉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小口的喝了兩口茶湯,端足了架子之后,才將茶碗放下,笑看著眾人道:“諸位勿用煩憂,李靖匹夫,與那鄉(xiāng)野奸賊此番不過是為我等做嫁衣罷了。
他們制造出來的越多,我們盈利的就越多。”
這供奉極為從容自信的說道,之前氣的摔茶碗的模樣再也不見分毫。
這種不解釋原因,而是先拋語不驚人死不休話語的說話方式,一下子就讓他吸引住了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