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作就不會死。
阮涼那天看到雪之后,不過是太過激動,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在雪地里躺了兩三分鐘,沒想到當天下午就開始覺得自己有點頭疼四肢發(fā)軟,管家便立刻吩咐人去請了大夫。
躺在床上,老大夫坐在床邊為阮涼把脈,阮涼時不時的咳嗽一下,老大夫閉著眼摸著自己的胡子,把脈把了大概十多分鐘,才收回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老神在在的說,“你家姑娘身體沒什么大礙,只不過是有點寒氣入體,喝兩副藥就好。”
隨后拿出紙筆,寫下一副藥方交給管家,管家看了看藥方,確認沒問題之后,便交給小婢女,讓她去抓藥,然后自己親自將老大夫送了出去。
“唉……”阮涼嘆了口氣,原本以為自己有內(nèi)力撐腰,不過玩點雪而已,沒想到,就這樣嗝屁了,自己這個身體,真的和林妹妹有的一比啊。
小婢女走到阮涼床邊,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小嘴撅的老高,聲音里帶著點點的責備和擔憂,“主子,讓您小心一點,您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待會兒藥來了,您可別想靠著撒嬌逃過去!”
阮涼撇撇嘴,身子往被窩里縮了縮,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小婢女,小婢女被她的這樣的眼神盯著,口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大夫說只用喝兩幅藥就好,主子您可別想逃了,不喝藥萬一之后更嚴重了,難受的還是您啊?!?p> 聽著小婢女的叨叨,阮涼自然是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乖乖的點頭。
雖然自己不喜歡喝藥,但在這古代,小小的感冒要是不好好治,可能都會要人命,自己還是很惜命的,好想念現(xiàn)代的藥丸啊,嚶嚶嚶。
那老大夫的藥方挺有效的,不過喝了兩天,阮涼就覺得自己逃離了感冒的邊緣,病好之后,阮涼也不敢再作,外出必然穿著斗篷,在小樓也不再開窗,繼續(xù)過著自己每日的咸魚生活。
半個月時間就在這樣的咸魚生活中過去了,程府也終于派小廝傳來口信,告知阮涼程澤蘭已經(jīng)回府,隨時可以去拜訪,阮涼想了想,重新寫了封拜帖,告訴程澤蘭,自己兩天后會去拜訪,派了個小廝給程府送過去。
兩天后,阮涼坐在馬車上,裹著斗篷,搖搖晃晃的朝著程府的方向前進。
到達程府后,依舊是程大管家在門口后著,阮涼下車之后,立刻迎了上來,隨后將人帶到了前廳。入冬之后,程府的前廳門口掛上了擋風用的簾子,程管家掀開簾子將阮涼送了進去,自己便在外面候著。
前廳里生者火盆,暖烘烘的,程澤蘭坐在主位上,眉眼彎彎笑著和旁邊的殷縉說著什么,看到阮涼進來了,笑盈盈的看著她,阮涼也回了個笑容,然后解下身上的斗篷,遞給旁邊的小廝。
“阮涼,程管家和我說,在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有讓人送來拜帖,所以我一回來就派人去通知你了。是什么事兒,讓你這么著急?!背虧商m開口。
“程姐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和靳老板幫我調(diào)查一下。”阮涼依舊是開門見山的開口。
程澤蘭疑惑的看著阮涼,“什么事?是……和住持的死有關嗎?”
阮涼點點頭,“我打聽到有一個組織叫做‘暗閣’,我懷疑他們就是當時血洗笉伲寺的那幫人,本來我是想去凌霄谷的,但是沒想到凌霄谷也被暗閣的人控制了,我現(xiàn)在對他們的了解太少了,所以想麻煩程姐姐和靳老板幫我調(diào)查一下他們?!?p> 程澤蘭轉(zhuǎn)頭和旁邊的殷縉對視了一眼,然后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暗閣我也只是聽說過,他們在江湖上太神秘了,我對他們并不太了解。這樣吧,我給老靳寫封信,讓百曉閣幫忙,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要是有消息了,我立刻讓人通知你。”
阮涼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落地,只要程澤蘭愿意幫自己調(diào)查就好,“嗯,那就麻煩程姐姐了?!?p> 腦子里突然閃過兜帽男和趙盟主的對決,阮涼又試探性的開口問了一句:“程姐姐,趙盟主能當武林盟主,想必武功一定很高吧?”
程澤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抬頭看向阮涼,“你說趙鴻瑜?他的武功的確不低,不過在整個武林算不上最好,要是按排名的算話,最多也就在前十罷了?!?p> “哦,這樣啊?!甭犃顺虧商m的話,阮涼垂眸。
趙盟主已經(jīng)年過四十,武功也才勉強排到前十,那兜帽男怎么看,都不到二十卻已經(jīng)能和趙盟主不相上下,如果自己想要給住持報仇,憑現(xiàn)在的自己,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不過自己身上有著住持的功力,論內(nèi)力自己應該是勝過兜帽男的,自己缺的不過是功法和招式……
“程姐姐,你知道武林上有那些武功高強的人,招弟子嘛?”阮涼有點躊躇的開口,程澤蘭挑眉看向阮涼,“嗯?你問這個干嗎,想學武功?”
阮涼點點頭,“沒錯。我這次在盟主府遇到了那個殺死住持的人,他的武功……憑現(xiàn)在的我根本沒辦法為住持報仇?!?p> 程澤蘭聽了,用杯蓋刮茶葉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頭看著一臉認真的阮涼,眼眸低垂,沉思了一會。
“其實,如果你想學武功,也不一定非要拜在那些大能名下?!背虧商m對著殷璟點了點下巴,殷璟從袖袋中拿出了一本本子,放在程澤蘭手邊,程澤蘭拿起本子,站起身,走到阮涼面前,遞給她。
“這是?”阮涼有點疑惑,看著面前沒有名字的本子,并沒有伸手接過。
“這是九霄劍內(nèi)的琴譜。”程澤蘭將琴譜放在阮涼手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想學絕世武功替住持報仇,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個了。我已經(jīng)吩咐人把環(huán)佩琴拿過來,你回去之后,用環(huán)佩琴練習這本琴譜便可?!?p> 阮涼心里一驚,環(huán)佩琴譜?那不就是自己從凌霄谷帶回的東西嗎?不過那九霄劍看著那么薄的一柄,怎么藏的下這么厚的一本秘籍呢?
這些問題阮涼自然是不會問出口的,既然程澤蘭能拿出琴譜,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方法,自己問多了,反而不好。
阮涼拿起放在手邊的琴譜,臉色復雜的看著程澤蘭,深深的鞠了躬,“阮涼再次多謝程姐姐的鼎力相助,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只要是姐姐需要,阮涼一定不會推辭。”
“阮涼,你太客氣了?!背虧商m笑瞇瞇的看著阮涼,彎彎的眉眼里,藏著阮涼看不到的莫名神色。
懷里揣著琴譜,阮涼辭別了程澤蘭,回程的馬車上,阮涼總是不自覺的用手摸摸放在懷里的琴譜,然后再看一看放在身邊的環(huán)佩琴。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這琴最后又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這次還是連著琴譜一起,也沒想到程澤蘭費盡千辛萬苦才拿到的琴譜,現(xiàn)在就這么交給了自己,自己這算是,撿便宜了?
不管程澤蘭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為了給住持報仇才想學的武功,她把琴譜交給自己,那這琴譜不是普通的武功,自己還是用心學習,掙取早點學成武功,為住持報仇吧!
抱著這樣的決心,回到阮宅之后,阮涼便把自己曾經(jīng)用來看書的時間,全部用來研習琴譜,但是,因為琴譜上只有音符,并沒有太多的文字,阮涼用環(huán)佩琴彈奏的時候,總是不得要領,于是阮宅便開始了無休無止的魔音穿耳。
一個月后,阮宅里的‘魔音’逐漸消失,阮涼也逐漸開始對琴譜上的曲子彈的得心應手,雖然還沒達到余音繞梁的地步,但至少,不再折磨人的耳朵了。
琴譜上的曲子全部學會以后,阮涼便停止了彈奏,開始思考,這普通的樂曲搭配上環(huán)佩琴,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也沒有以前看過的那些個武俠電影里那樣,一拂手就干倒一大片的效果。
既然是用琴,那想必就是音攻了,但是自己彈奏的曲子,卻完全沒效果,到底問題是處在了哪兒呢?
阮涼手里無意識的撥動著琴弦,管家卻從前院急匆匆的朝著阮涼跑了過來,到面前站定后,喘了口氣,開口:“主子,程家主那邊派人傳來口信,說是有一位姓公孫的男子倒在了程家門口,自稱是主子的朋友,傳信的人是來確認主子是否認識此人?!?p> “嗡!”聽了管家的話,阮涼緊忙站起身,雙手按在了琴上,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響,“你說那人姓什么?”
“那人說,他姓公孫?!惫芗议_口。
公孫逸洐?他來找自己了?
“等等,你說他倒在程家門口?”阮涼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管家話中的另一個重點。
“是的,傳口信的人說的就是,倒在程家門口,身上好像還受了重傷?!?p> 聽到公孫逸洐可能受了重傷,阮涼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左心房處有些微的刺痛感。
“準備馬車,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程府!”說罷,阮涼轉(zhuǎn)身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嗒嗒……嗒嗒……”因為阮涼的催促,馬車行進的速度比平時快上許多,阮涼坐在馬車里,雙手握拳,只希望馬車的速度再快一點,趕快到程府,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公孫逸洐,他是怎么受傷的,傷的有多重。
在車夫的全力趕路下,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到了程府門口,一停穩(wěn),阮涼就掀起車簾跳了下去,門口等候的小廝見到阮涼,立馬把她請了進去。
跟著小廝的指引,阮涼到了一間廂房外,推開廂房門,里面只有伺候在床邊的婢女,走近之后,看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眉頭緊皺,穿著一身白色里衣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公孫逸洐,阮涼只覺得自己左心房的抽痛感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