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這事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夏氏得意一笑,“那盧老爺兩個月前突然病了,到現(xiàn)在都還躺床上起不來,大夫請了不少,就是沒個能耐的,眼見這人就要撐不過去,就有人提議讓盧家辦喜事,指不定盧老爺心里一高興就好了。
桃花會算賬,八字也合適,這不,就有人尋上門了。”
當初得了盧家要尋沖喜娘子的消息,她可是費不少心思才讓自個閨女的名字在盧家掛了名。
朱鐵匠神色稍緩,隨即又是皺眉,“那豈不是讓桃花去做沖喜娘子?”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家的沖喜娘子,盧家是大戶,要不是時間緊,這般好事也輪不到咱家?!毕氖喜灰詾槿?,
“而且桃花今年都十八了,過了年就十九,都快成老姑娘了,時間緊點也沒什么。我問過給盧家看病的大夫,都說盧老爺只是身體弱了些,因著擔心店里生意沒法子好好靜養(yǎng),這才一直臥病在床。
等桃花過了門,幫著接管些生意,盧老爺身上擔子輕了,自然就能好起來,到時候旁人只會說桃花有福氣,還愁盧家不好好待桃花?”
朱鐵匠琢磨了一番,若真與盧家結親,倒也不錯,冷哼一聲,道:“那也得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別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盧家是大戶,祖上幾代都是做生意的,這一代代傳下來,良田店鋪不知凡幾,即便是沖喜娘子,也多的是人家往前湊,說到底,因著之前裴家退親之事,他對這婆娘的腦子真心不大信任。
夏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已經(jīng)交換了庚貼,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婚期都定下來了,這還能有假?”
聞言,朱鐵匠臉上帶上幾分怒色,沉著臉盯著夏氏,“自己女兒什么時候定了親,我這做父親的竟然都不知道,你就是這么管家的?”
夏氏被他突然變臉嚇了一跳,隨即從杌凳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朱鐵匠的鼻子罵到:“你還好意思責怪我?你說我不告訴你,那也得讓我見到你才行??!
你自己捫心自問,你有幾個時間是待在家里的?你一去送貨就是好幾天,我天天在家盼著你回來,可你呢?一回來就往外面跑,你可有把這個家放心里?
我整日里為這個家操持內(nèi)外,累死累活的時候你在做什么?你在抱著外面的狐媚子逍遙自在!這些年,就因為我沒給你生個兒子,所以你在外面胡來我都認了,由著你把家里的錢大把大把拋灑出去。
可是你呢?一回來就和我吵架,還要休了我!”
一邊說著,臉上就有眼淚落下,夏氏年紀大了,人也富態(tài),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實在稱不上好看。
朱鐵匠對夏氏這番姿態(tài)看不上眼,只是兩人相處了幾十年,夏氏性子強勢,這樣哭的毫無印象可言的模樣他也沒見過幾次,一時間心里竟然有些心虛。
“行了,別哭了,都一把年紀了有什么可哭的?!彼统鲆粡埮磷尤蔚綄Ψ侥樕?,滿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