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p> 離合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然后又輕輕地關上,無痕此時站在窗前背對著離合,離合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好不容易想出一點的詞句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卻煙消云散。
“推開門了,卻一句話都不說?”無痕轉身看向離合,讓離合驚訝的是,此時的無痕臉上并沒有生氣的神情,反而掛著善解人意的笑容。
猶豫了許久離合才問道:“你不生氣嗎?”
無痕一步一步走向離合,伸出白皙的雙手捏住離合的臉,“我生什么氣?”
“氣我沒和你商量,就隨便答應人家,氣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讓你別和我去?!彪x合垂下眼眸輕聲道。
無痕捏住離合臉的雙手突然伸向離合的后脖,腳尖一踮,飛快地在離合半邊臉上輕點了一下,隨后羞紅著臉,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要去多半是因為果果的原因,我怎么能阻止你去救她?你不讓我去,就是怕我受傷,我還要氣你擔心我嗎?”
無痕抬起她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四目相視,“我不想成為你的枷鎖,但也不想和你分開,所以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說過我沒有家,現(xiàn)在,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別讓我無家可歸好嗎?”
“你這讓我怎么忍心?”離合投降了,他抱緊眼前這個女孩,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拿她沒辦法。
秦老狗和清七思兩人沒什么事做,就上街去買點必需品,秦老狗心里慶幸要不是那馬車原本就是離家特質的“超大款”,七個人勉強可以坐下,否則還得去買輛馬車。
他們出平安城那會,特別是離合,拿出的錢財讓當時的秦老狗完全看傻了眼,所以他們的確不缺錢這種東西,秦老狗此時花著的也是離合的錢,所以并不心疼到哪里去,買干糧盡量買多些,畢竟有七個人。
“狗哥你干嘛買這么多干糧啊?這都夠十個人的份了......”清七思抱著一堆東西問道。
秦老狗并沒有看向清七思,邊看周圍還有什么可以買的邊回答道:“你指望那兩個人?一個妻奴,一個妻管嚴,怎么可能成功?真能成功的話,那我就得擔心自己是不是活在夢里了?!?p> 清七思想了想,覺得似乎挺有道理,然后他又問道:“舞先生為什么不陪我們一起來?今天一天都沒見他了,客棧老板說他很早就出去了?!?p> 秦老狗低頭看了看路攤邊的小玩意,搖了搖頭,起身隨意地說道:“多半也是因為女人?!?p> 緊隨秦老狗的清七思不解地問道:“狗哥,這你怎么看出來的?”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他,我說蹲蹲三人受委屈是他的原因,他和我們說了什么?”秦老狗反問道。
清七思仔細回想起那個晚上,然后非常確定地說道:“他說是他私人的原因?!?p> “第一次見面我就問過那個賣水果的婦人了,那個姓舞的十歲的時候就因為某些原因跟著生著重病的娘親來到了周鎮(zhèn),他的娘親不到兩年就離開了人世,之后又因為某些原因,周鎮(zhèn)私塾里的老先生看他天資聰穎,便收下了他,所以一直在鎮(zhèn)里的他怎么可能會有來自唐門的朋友?大概是他出遠門因為某些事件而結識的。”
秦老狗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那你覺得有什么原因可以讓他放棄三個孩子,獨自一個人出鎮(zhèn)?你我都很清楚那個姓舞的心腸不壞,如果是因為得罪了那些富人或是權勢的壓迫,那他應該會帶著三個孩子一起走,可他并沒有,那就說明他是因為某些原因出鎮(zhèn),將來還會回到鎮(zhèn)里?!?p> “所以啊,還能有什么原因?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猜測,沒有任何根據(jù),但有一個事實卻已經(jīng)擺在我們眼前,那就是今天是楊家和程家的大喜日子,可他卻一早就出去了,那個老先生的私塾我打聽過了,是專門教鎮(zhèn)里大富人家的孩子,你覺得他和楊家姑娘相識的可能有多大?況且他第一次見面時那個丟了魂卻還在勉強笑的樣子真是丑爆了?!?p> 秦老狗回頭對清七思的腦門上輕輕地敲了一下,無語道:“你說要被你師傅知道了你個小道士下山天天聽這種愛恨情仇,你說他會不會氣的吐血?”
“怎么會,那老頭天天沒事就和我吹噓他當年怎么怎么迷倒一大片少女,然后一一拒絕的故事?!鼻迤咚既鐚嵳f道。
秦老狗聽后嘴角抽搐著,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書生此時一個人坐在那個與楊容相遇的竹亭里,他當然熟悉這里了,他記得很清楚在這竹亭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
閉上眼,再睜開。
眼前那江南煙雨的竹亭旁。
有個溫文儒雅的書生,在石桌上提筆作詩。
身旁有個心儀的姑娘,站在一旁緩緩研墨。
往事如夢,此夢一生,夢夢皆因你。
執(zhí)筆為你,花開為你,顰笑皆因你。
翌日,不出秦老狗所料,七個人全都到齊了,蹲蹲三人被安排在一個好人家照顧,那戶人家一直沒有孩子,當看見蹲蹲三人時,可都樂壞了,書生也就徹底放心了。
秦老狗看著血煞狐臉上那一塊“傷痕”,再看向完好無損的離合,心里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對了,好像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舞先生吧?”清七思突然朝著書生問道。
一行人剛準備上馬車,幾人就像是靜止了一樣不約而同地看向書生。
書生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下,舞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