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交叉的銀弧在黝黑的夜晚里顯得格外明亮,一條銀光如同一條飛撲的白蛇瞬間沖破銀弧,直去青袍男子的胸口,青袍男子斜握劍身,手腕一轉(zhuǎn),手中青劍劍身瞬間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摁在劍身的前端。
“當(dāng)”的一聲,銀蛇分毫不差地撞在了青劍劍身上,清七思見此,手腕一抖,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從手傳入劍柄,再傳入到劍尖,只是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青袍男子就能從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刺向自己手中的青劍。
青袍男子摁在劍身前端的顫抖的手突然松開,隨即以掌化拳襲向清七思,清七思因為青袍男子松開手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了一步,但劍卻被青袍男子的青劍改變了方向,這一劍就是刺中青袍男子,也無法一劍致死,而青袍男子另一拳馬上打在自己的頭上。
清楚情況的清七思馬上跳了起來,身子一扭,一腳踢開朝向自己襲來的拳頭,隨著身子的扭動轉(zhuǎn)身順勢一劍刺出,這一劍非常勉強,但依舊能給青袍男子造成一點威脅。
青袍男子并沒有硬接下這劍,即便這劍傷不了他,身子向后連跳三步,眨眼間就回到了劍閣弟子的人群中,朝身后的劍閣弟子說道:“上!”
話音剛落,十幾個劍閣弟子同時沖了上去,清七思見此,下意識地想向后退去,但一想到身后,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清七思再次躍起,劍光所落之處都是恐怖的劍氣,清七思身后的唐門弟子一看有空隙,手里的暗器也是完全沒有保留,劍閣弟子注意力此時都在那幾道劍氣上,等到他們再注意到這暗器雨時,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劍閣弟子身上的白衣頓時被染成紅色,一個個接連倒下,此時站在墻上的清七思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搖了搖頭,把心里那點不適給強壓下去。
青袍男子臉色并不好看,明明人數(shù)上占著巨大的優(yōu)勢,卻有一種被人兩面夾擊,無法殺敵也無法脫身的無力感,他身后的江千浪一時半會無法擊殺,即便兩百名弟子輪番消耗他的體力,至少也得再犧牲幾十名弟子才有可能將他擊殺,更別說眼前還有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鬼。
清七思示意讓那十幾名唐門弟子別亂動,但他暗自聚集內(nèi)力,如果江千浪出現(xiàn)支撐不下去的情況,他準備隨時躍出,也不管會不會傷到人,他會為江千浪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他施展輕功脫離困境。
此時的江千浪的確無法脫離困境,一旦躍出,在空中的他可謂是破綻百出,就是一個活靶子,他原本也是抱著能殺一個就是一個的想法,根本沒打算能活著離開這,但自從清七思出現(xiàn)后,他也看到了一線希望,便殺的更勇了,短短幾個呼吸,他的身邊又多出了幾具劍閣弟子的尸體。
清七思看著青袍男子一直沒有下令讓弟子停下,也是有點急躁,朝著青袍男子喊道:“非得弄個魚死網(wǎng)破?這三百名弟子明明能活下去一部分!真打算讓這三百名弟子全部死在這嗎?”
青袍男子瞇著眼睛抬頭看向清七思,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清七思汗毛直立起來,“三百名弟子包括我的性命如果能換唐門的分裂、滅門,我甘愿這么做!”
“你個瘋子!”清七思大罵一聲,右腳發(fā)力躍出,一連串劍影點綴出無數(shù)劍芒,如同漫天星辰一般。
青袍男子怎么會不知道清七思要做什么,腳下發(fā)力朝著清七思的方向跳起,一劍刺出欲要將清七思半空攔下。
清七思見此,再也不顧下手輕重,手腕一轉(zhuǎn),一劍刺出密集的劍氣鋪天滿地襲向青袍男子,原本以為這樣能攔下青袍男子的清七思完全驚呆了,青袍男子根本不顧劍氣斬在自己的身上,再快要下墜時,將劍扔向清七思。
扔出去的劍筆直的刺向清七思,在空中的他根本無法閃開這一劍,手中劍朝著飛來的青劍一揮,青劍被打飛了出去,斜插在地面上,而清七思也因為沖力被迫落在地上,而在清七思落地的一瞬間,一群劍閣弟子就沖了上來,把清七思完全圍住。
青袍男子半跪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身上的傷勢多又深,鮮血不停地從傷勢中往外留,就在劍閣弟子想要扶起他時,他只是大喊一聲下達了最后一個命令:“給我拖住他們兩個!即便殺不了,也要把他們拖在這!”說完青袍男子便昏了過去。
清七思怎么也不會想到青袍男子居然會真的不顧自己的性命,暗罵一聲:“真是個瘋子!”
而這群劍閣弟子好像真的也不怕死一樣,一直在靠近自己。
月亮終于從云層里出來了,而當(dāng)那皎潔的月光照射到清七思所在的院子,眼前的一切卻讓他驚愕得合不上嘴,那些劍閣弟子個個眼神呆滯,面無表情,若不是他們還在靠近自己,清七思真的會以為他們已經(jīng)死了,但真讓他覺得可怕和不解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一雙深紫色的眼眸,有幾個甚至連眼白都已經(jīng)完全被紫化了。
“這......這到底是什么?”清七思心中也出現(xiàn)了一絲恐懼。
在清七思與江千浪陷入困境時,另外地方的“戰(zhàn)爭”也已經(jīng)開始了。
無數(shù)的慘叫聲從小道里傳出,一些想要躍起的人卻被各種暗器擊殺,身上被扎了十幾個洞的人接連倒下,但坐在屋檐上的血煞狐并沒有因此露出什么表情,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這些人的死亡,但從腳步和聲音上也能大概猜出有多少人,他也清楚對方的領(lǐng)頭還沒有出現(xiàn)。
“被人當(dāng)作探路的了嗎?真是可憐。”血煞狐搖了搖頭,說著“可憐”,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
“看樣子是發(fā)現(xiàn)我了呢?奇怪了,我自認為我的隱藏技術(shù)在天下能和我比肩的不超過五個。”此時的那個面具男子就站在血煞狐的背后。
“藏的是挺好,只不過我對殺氣的感覺比別人敏感得多,一個刺客居然不會隱藏自己的殺氣,不覺得丟人嗎?”血煞狐冷笑道。
“在下有什么可丟人的,在將死之人面前,有何必多此一舉?”面具男子回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