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唱戲一般。
杜水縈目瞪口呆。
她見白溪巖皺著眉坐下,拿扇子點(diǎn)著眉心,很是頭大的樣子,就有種想去幫他揉腦袋的沖動。
這該死的善良??!
她適時(shí)制止了自己這可怕的想法,輕輕咳了咳。
“咳咳!白溪巖,他是你大哥白溪山吧?”
“是。”
“為何那般裝扮?”
“見了兇尸,學(xué)著玩一玩?!?p> “呃……”
她頓時(shí)語塞。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忍住,八卦:“有人說你大哥瘋了?”
這話一出,本以為會被白溪巖怒斥一頓,卻沒想到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更像是病了?!?p> 她小心翼翼在桌邊坐下,將手擋在唇邊,對白溪巖道:“你想讓我用水娘子的醫(yī)術(shù)探探他是什么病,有什么醫(yī)治方法?”
“是?!?p> 他的言語里全是疲憊。
杜水縈何曾見過這樣無力的他,一顆心惶惶然,恨不得立馬去將白溪山帶回來,好好診治。
兩人默默坐著,各有心事,忽聽得墨妍問道:“哥哥、姐姐,你們不用膳了么?”
杜水縈這才猛然醒來,去看那白溪巖。
卻見他一改方才的苦惱樣子,故意整了整袍袖,正襟危坐道:“時(shí)辰不早了,小縈,伺候主人用膳。”
“什么?”
杜水縈當(dāng)場就驚呼出聲!
她怎么也料不到白溪巖會這樣無恥,頓時(shí)將剛才那個(gè)為他擔(dān)憂、為他心疼的自己狠狠鄙視了一番。
只是接收到白溪巖飛過來的一個(gè)眼刀,她瞬間就軟了。
唉!她對美男真是一點(diǎn)抵抗力也沒有啊怎么辦!
對,并不是怕他,實(shí)在是他媽把他生得太好看了!
她一邊幫白溪巖布菜,一邊做心理建設(shè)。
“我是個(gè)有自尊的女人,并沒有隨意屈服于男子?!?p> “就是怪白溪巖長得太好看了嘛!”
“我這是以退為進(jìn)。這可是異世界!異世界?。≈挥姓覀€(gè)熟人罩一段時(shí)間,不然可能活不過明天?!?p> “是了,尤其是我現(xiàn)在又不能用法術(shù)。”
“對了,對了,重點(diǎn)是這鬼地方最近正在鬧兇尸!匹夫之勇不可?。』钪攀怯驳览?!”
她一溜碎碎念,念得白溪巖嘴角笑意滿滿,忍不住叫她坐了下來。
“行了,主人準(zhǔn)許你自行用膳?!?p> 要不是顧及形象,杜水縈白眼都要翻爛了。
這家伙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討厭
墨妍笑得兩顆剛換上的大門牙都露了出來。
她邊笑邊往杜水縈碗里夾葷菜,眉眼彎彎,視線就沒從她臉上離開過。
她頓時(shí)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丫頭眼神有點(diǎn)肉麻??!莫不是不愛她未來夫君,反而是看上她了?
噫!
想到這里,她硬生生打了個(gè)哆嗦,趕緊將臉埋在碗里,扒那白粥。
白溪巖用筷子將碗中白粥挑起一點(diǎn),慢慢放進(jìn)口中,慢慢咀嚼,目光在她頭頂?shù)陌l(fā)漩上打轉(zhuǎn)。
隨即,他夾了塊豉香小魚干,輕輕放在了她碗里。
她猛然抬頭。
白溪巖道:“你最愛吃的,多吃點(diǎn),吃完還有很多事要做。”
盯著他溫潤的目光,她愣愣地晃了會神。
墨妍不高興了,將她碗中其他還未吃完的菜夾了回去,全部塞進(jìn)嘴里,悶悶地說:“我吃飽了?!?p> 說完竟跟那白溪山一樣轉(zhuǎn)頭跑了。
杜水縈莫名其妙,看著白溪巖。
白溪巖笑了笑,繼續(xù)淡定喝粥。
她這才驚覺自己竟和白溪巖單獨(dú)在一張桌上喝粥,頓時(shí)手一松,筷子落在了桌上。
“怎么?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白溪巖斜了她一眼,道。
杜水縈卻不敢看他,也不敢接話,臉上一片緋紅。
自然是會害羞的。
因?yàn)樵?jīng),在她還是個(gè)滿心夢幻的少女時(shí),不止一次地想過,有一天,她和白溪巖成了夫妻,他們每日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早上她起床,做一鍋稀飯,拿白瓷的盅兒盛了,那潤白的飯粒被玉一般的瓷器映得更加潤澤。
中午兩人肯定都要上班,相約去各大菜館吃。
火鍋、日料、西餐牛排、泰式冬陰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將世界美食吃個(gè)遍。
晚上兩人一起逛菜市場,邊問價(jià)格邊討論白天的趣事,回去將食材做成美食,吃得飽飽地出去散散步,然后一同進(jìn)入夢鄉(xiāng)。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夢想,卻再也無法實(shí)現(xiàn),即使到了另外一個(gè)世界也不能實(shí)現(xiàn)了。
她心口脹脹地,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手心。
終于收起滿心情緒,她抬起頭來,笑道:“我也吃飽了,走了,你慢慢享用!”
說完也跑了。
白溪巖氣定神閑拿靈力絲將她捆了回來。
“主人讓你走了嗎?”
她蔫啦吧唧轉(zhuǎn)身回來,坐下,托腮嘟囔:“能用靈力了不起?。 ?p> 白溪巖卻又一臉溫柔道:“不用擔(dān)心,我會把你的筋脈理好?!?p> 杜水縈拿手指戳自己的飯碗玩,將那白瓷飯碗戳得東倒西歪。
“不用,我才是醫(yī)者,自己會把自己治好。”
“沒那么簡單,你的筋脈需要更強(qiáng)的靈力去引導(dǎo)?!?p> “什么?”
難道還要像今日這樣在浴桶中與他坐上幾個(gè)時(shí)辰?
還讓不讓人活了!
心臟會跳爆炸的好嗎?
見她一臉糾結(jié),白溪巖又說:“只要你你不亂跑,我會幫你?!?p> “嗯?!?p> 杜水縈只得悶悶點(diǎn)頭。
兩人用完早膳,往演武場的方向走去。
果然,剛到那里,杜水縈就見昨日那批白衣嫩修士已經(jīng)變成了灰衣黑眼圈臟修士。
饒是這樣,他們還是方陣整齊地在那揮劍,招式甚是整齊劃一。
“我……白溪巖啊!你怎么如此暴殄天物的!你看你把我可愛的弟弟們都弄成什么樣子了!”
杜水縈見那些八九十來歲的小男孩雖一臉倦容卻不懈怠,頓時(shí)就心疼了。
“是他們活該?!?p> 白溪巖悠悠道。
“活該什么啊!他們還小呀!能力差一點(diǎn)又如何?”
完全忘了自己昨日是如何鄙視這幫廢柴的某人壯著膽子叫囂。
“都是我的錯(cuò)。說起來慚愧,這幫孩子我本來不想收的,只是他們父母實(shí)在是堅(jiān)持,我不忍心拒絕??墒橇?xí)武修真原本并不是什么輕易之事……”
“哦,所以你手下留情了?”
“只是沒有往死里逼罷了。”
“哦,所以廢柴就是這么煉成的?”
“唉!別說了!”
看著在她面前一臉羞愧狀的白溪巖,杜水縈差點(diǎn)以為自己在做夢。
什么情況?
這人在云悠城人的口里是個(gè)霸道、厲害的角色,況且她這兩日觀察下來,也覺得這貨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今日為何這般謙遜?而且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來白溪巖在這教育問題上是非常之迷惘??!
想通這層,她計(jì)上心來,暗暗偷笑。
都說女人做得好,男人回家早!
要勾人喜歡,不一定要用那種羞人的方法呀!
只要為他分擔(dān),解決他的煩惱,不怕他不將真心乖乖送出!
一旦他付出真心,嘿嘿……
那時(shí)候就是她痛下殺手、暴爽無敵的時(shí)刻了!
她悄悄附在白溪巖耳邊,輕聲道:“不然我?guī)湍憔氝@幫少年呀?”
白溪巖還是一副頭大的樣子,輕輕摟住杜水縈的脖子,將她拉得更近,道:“你保證不打他們的主意?”
“什么主意?”
“自然是誘惑他們。”
杜水縈一跳三丈遠(yuǎn):“請你不要玷污我的清譽(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