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竟被人用一顆清香甜蜜的糖荼毒,杜水縈分外生氣。
她沒等天黑透,就換了身黑不溜秋的衣服,將自己包得比原先的水娘子還嚴實,一晃身,出了門。
待她在院中見到詩雨窈窕的身影之后,頓時就血氣上涌,嘴角扯出一個笑來。
真是運氣爆棚!
就知道這廝不可能乖乖待在白府睡覺,必然要整出點幺蛾子來。
她正要抬腳去追,忽然腰身一緊!
杜水縈一愣,想了想后將那人扯開,一把捂住他的嘴。
“莫念辛!你是不是想讓你師傅再把你吊角樓上去曬月亮?”
莫念辛沒有出聲,一雙眼睛如星辰一般,直直對上杜水縈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
杜水縈無奈:“念辛?。∧悴灰@么看著我嘛!你長得這么幼稚,皮膚又這么嫩嫩的,我會忍不住親你的!”
莫念辛將她的手從自己唇上掰下來:“杜師傅,我不是小孩了,你不能親?!?p> 杜水縈差點沒被他這話給嗆死!
“是,是,我們念辛是大男孩了。念辛啊,你能不能悄悄回去???師傅我還有事要辦!”
“我知道,你是想要跟蹤那人。”
“是啊?!?p> “為何?”
“這個說來話長,就不跟你說了。等我查明一切,你自會知曉?!?p> “杜師傅,讓我去吧!”
“???”
杜水縈看著這個跟墨妍一般高矮的家伙,想起他那日在李府中的所作所為。
因為一件妖邪衣裳,便將自己關在陣中等死,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能擔此重任啊!
“那個,念辛啊,你不怕嗎?”
“只要是為杜師傅做事,我就不怕,死也不怕。”
“是不是真的???”
“師傅,你再猶豫,人都沒影兒了!”
杜水縈這才發(fā)現(xiàn)那詩雨已飛上屋檐,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將花蠓召出,放于莫念辛頭上,見它鉆進他的發(fā)叢才道:“好了,去吧!”
那莫念辛竟一個法術隱了身,不見了。
杜水縈看著空空蕩蕩的身旁,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以為這幫廢柴好歹會結陣,沒想到還會隱身!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難道白溪巖并不是天天在放羊?
那前面這些人的廢柴行徑到底是什么情況?
杜水縈不解,不過她也無心糾結,暗暗來到詩雨房外,想要派個小蟲進去細細搜查一番。
不想還未等她摸到寵靈袋,便見一道靈力朝她劈頭蓋臉打來。
她左閃右避之時,忽見房門打開,赫然是那詩雨站在門口!
杜水縈心道不好!
這個是詩雨,那剛剛出去的那個是誰?
莫念辛呢?他會不會有危險?
詩雨卻不似她那般緊張,滿臉笑意如爛漫花朵。
她笑嘻嘻道:“姐姐,天黑不睡,過來做甚?看我和溪巖哥哥秉燭相對,眉目傳情?”
“你說什么?”
杜水縈咬牙切齒,雙眼不住四處逡巡。
突然,她見詩雨身后出現(xiàn)一片白衣,眼珠子便再也不動了。
“白溪巖……”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兩人才認識幾天,怎會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一步?
白溪巖整整衣裳,便又成了正派公子。
他很是不悅,道:“半夜不睡,明日又要賴床,回去!”
不消他說,杜水縈已經(jīng)轉(zhuǎn)身,掩下兩行淚水,右手絞著左手手心,失魂落魄往回走了。
翌日清晨,白溪巖帶著詩雨在堂中用早膳。
兩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下,言笑晏晏,曖昧無比。
杜水縈卻腫著雙眼坐在桌前,雙手顫抖,連勺子都沒拿住。
好在一個軟綿綿的冰冷物體順著中衣爬到她的腿上,她這才松了口氣,悄悄將花蠓從小腿摘下,放入寵靈袋中。
墨妍在旁給她夾了塊紅油筍絲,狐疑問道:“姐姐?你怎么了?鞋不合腳么?”
杜水縈忙笑道:“沒有,沒有,身上有些癢。咦?墨妍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小菜?”
墨妍不回答,笑得兩眼彎彎。
沒過多久,忽然有人來報,說莫念辛求見。
白溪巖揮了揮手讓放人進來。
莫念辛一路跑到他身邊,輕聲道:“師傅,昨夜冠冕城出現(xiàn)命案,死了一個男子。弟子粗略勘探,發(fā)現(xiàn)那男子身上也畫了個烏龜!”
杜水縈在旁將這話聽得清楚,猛地把筷子一放,站起身來,道:“我吃飽了!”
說完就要跑,又被白溪巖提住了領子。
“莽莽撞撞!你老師當初就是這樣教你們?yōu)獒t(yī)的?”
杜水縈轉(zhuǎn)身過來,撓臉訕笑:“我們老師是說過遇事要冷靜,可是每次搶救還不是半分鐘不能耽擱?職業(yè)習慣,職業(yè)習慣,嘿嘿……”
白溪巖不理她,轉(zhuǎn)過頭去對詩雨曖昧一笑:“陪我出去看看?”
那詩雨更是笑得肉麻:“好呀,溪巖?!?p> 杜水縈身子一扭,將自己后領上那手扭開,帶著莫念辛出門,順便叫上了其他弟子。
與云悠城相鄰的城名叫冠冕城,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
這小城平日沾著云悠城的光也是祥和一片,昨夜卻突然死了一個人。
杜水縈到達現(xiàn)場時,冠冕城城主已經(jīng)在對著白溪巖卑躬屈膝,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了。
這讓她不禁慨嘆,躲在別人的庇護下,即使你是個頭頭,那也要矮上半截呀!
不過她沒將注意力放在白溪巖身上多久,便跟著莫念辛看起那可憐人來。
果然,那人胸口也有一只烏龜,一線連成,和李莽身上的一模一樣。
一行人在這城中偵查許久,沒有什么其他線索。
白溪巖受城主邀請,去了他家喝茶。
杜水縈見那他左邊一個對他恭恭敬敬的城主,右邊一個將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的美人,忍不住想起從前來。
從前的他也是身邊一堆人,人緣超級好。
那時他笑起來雖也帶些冰冷,可是舉止端莊,言語和煦,態(tài)度真誠,帶著少年特有的明朗之氣,全然不似現(xiàn)在又陰險又花癡,怎么看怎么渣。
青春一去不復返,她也只能祈禱這廝稍微靠譜點,快點將這事解決,不要再讓那些百姓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