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被嚇得連忙擺手:“不要不要,既然會有野火,咱們還是趕緊想辦法撲滅吧!”
“不用,那點(diǎn)火,剛起就已經(jīng)被我滅了。”
“?。俊?p> 杜水縈不解。
她似乎沒看見哪里有野火啊!
兩人又繼續(xù)朝前走去,金月言看著她雀躍的模樣,嘴角含笑,問道:“你和那白溪巖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杜水縈猛然停在了原地。
說給他聽?
那她不是腦子有毛病?
跟自己喜歡的人講初戀情史,那不是活該分手嗎?
“啊……沒什么好說的,就特別俗氣一段往事。年少不更事,不更事,呵呵……”
她撓臉打著哈哈。
金月言也不惱,依然笑道:“我想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杜水縈臉紅似火,低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那好。小縈,我想知道你所有的過去,包括你和白溪巖那一段。”
金月言說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和堅(jiān)定。
他這番變化,嚇得杜水縈不知如何是好。
本來這種事情確實(shí)是不應(yīng)該和他說的,誰說誰蠢。
可是如果現(xiàn)下不說,總覺得他們以后會走得極為磕磕碰碰。
她抬頭看了看金月言,見他嘴角笑容尚在,卻已然不似先前那般輕柔,仿佛帶上一絲沉重。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將一切合盤托出。
杜水縈自從在巷中被白溪巖帶回,便在心中暗生情愫,喜歡上他。
兩人同班,坐前后排,本應(yīng)該十分熟絡(luò)。
奈何她原本就膽小自卑,根本不敢和他交談,常常都是望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零星記得,那時的交流僅限于白溪巖掉了筆杜水縈幫撿,白溪巖幫忙傳卷子之類。
印象最深刻的幾次都是刻骨銘心的。
一次是他因?yàn)槎潘M回答他的問題時撒謊,他就當(dāng)著全班的面說她愛裝,明明膽小、羞怯卻愛裝成很厲害的樣子。
第二次是初中填志愿的時候,杜水縈猶豫不決,唉聲嘆氣,因?yàn)椴恢涝撎钪攸c(diǎn)高中還是普通高中。
她總覺得重點(diǎn)高中她考不上。
原本并無交流的白溪巖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對她道:“有什么好想的!當(dāng)然是重點(diǎn)!你自信些好嗎?!”
于是杜水縈選了重點(diǎn),并成功入學(xué),自信心得到質(zhì)的提高。
還有一次,是杜水縈因?yàn)槭裁葱∈卤话紫獛r罵,喪氣了一個禮拜,見誰都躲,一副“你跟我接觸就是為了要傷害我”的樣子。
白溪巖終于看不下去,轉(zhuǎn)過身來對她說:“不要把人都想得太壞!”
還有就是高中時候,他被傳聞變心,杜水縈憤憤不平去干涉,被他嗆聲的事。
都是些平凡小事,可在杜水縈心里絕不平凡。
白溪巖的每一句話都在改變著她。
有些讓她變得更加膽小,有些卻成了改變她一生的勇氣之源。
漸漸地喜歡變成執(zhí)念,她終于忍不住,打算在大學(xué)時候跟他表白。
為了能跟他在同一城市、同一學(xué)校、同一專業(yè)念書,她不顧自己喜好,偷看他的志愿表,一字不差地將那志愿抄了下來。
沒想到最后,他沒能被第一志愿錄取,而她,卻被錄取,走上了從醫(yī)之路。
大一,她向他表白,卻被拒絕。
然而白溪巖雖拒絕了她,卻主動過來看她。
他教她玩游戲,給她買戒指,曖昧氛圍頓生。
等她以為終于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之后,卻傳出白溪巖交女朋友的消息。
從此,她決定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就是這些了。哎呀,月月,真的都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你不要在意。”
杜水縈說完,忙看向金月言,企圖給他打預(yù)防針。
金月言卻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全沒方才溫潤和氣的樣子,當(dāng)真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又是一陣驚慌,道:“你真的不要介意。是,我是說謊了,我沒有完全忘記他。畢竟快十年的迷戀啊!請你給我一段時間好嗎?我一定會完全忘記他的?!?p> 這話說完,金月言越發(fā)不言不語,甚至更加陰郁了。
“月月……”
杜水縈不知如何去說,哽咽著。
卻見那金月言調(diào)皮一笑,揉了揉她的發(fā),道:“傻姑娘!被我騙到了吧?”
她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金月言,笑得眼睛都彎了。
兩人來到一條溪邊,坐了下來。
杜水縈歡欣雀躍,脫襪將雙足放入水中。
金月言看著她盡情玩樂,臉上始終不曾隱去笑意。
玩夠了,杜水縈問金月言:“你是怎么穿越到這里來的呀?”
金月巖,歪頭想了想,說:“坐車的時候在車上玩手游,撞車了,莫名其妙進(jìn)來的。”
“?。寇嚨??”
“不是,就輕輕擦了一下?!?p> “哦。”
杜水縈撐著腦袋看他:“真是的,為什么你穿越進(jìn)來就這么厲害,連師父的結(jié)界都能破,我卻這么慘,穿到一個被人追殺的毒醫(yī)身上。”
說完又嘆氣道:“雖然我并不討厭水娘子,也挺喜歡她的醫(yī)術(shù)和靈寵,可偏偏我的修為又被廢了?!?p> 金月巖伸手在冰涼的溪水中悠悠蕩著,道:“我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孩,從小修煉,對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自然不會像你那般倒霉?!?p> 杜水縈更是嗚呼哀哉抱怨起來。
金月巖拿出手來,將溪水往她臉上一彈,道:“小怨婦!”
她便笑了起來,伸手取水,也彈在他的臉上。
兩人胡亂玩了會,繼續(xù)向前走。
杜水縈自從聽說他對這個世界很熟悉,就有很多問題想問。
可是她又怕問題太沉重,將這輕松氛圍打破,因此一直都不敢問出口。
不想金月言卻主動開了口:“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是否還有心事?說出來,我?guī)湍惴謸?dān)一二?!?p> 杜水縈滿心的猶疑被他這話生生化去。
她道:“其實(shí)我一直在想,當(dāng)初我來這里,被那兩片花瓣帶去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鰥夫冢。同樣寒冷刺骨,同樣腥臭撲鼻,同樣的獸類嚎叫,每一樣都提醒我有人想要將我埋入那冢里??墒俏矣窒氩煌ㄊ钦l要這么做,為何要這么做。你當(dāng)日救我之時,可曾看見什么別的人?比如詩雨?或者……或者……白溪巖?”
她說到白溪巖,眼里已經(jīng)有淚花閃爍。
如果白溪巖與此有關(guān),那前面發(fā)生的一切就都是局!
他一開始便從她身上將修羅拿走,而世人又都在爭這修羅,那就說明,白溪巖很可能讓她進(jìn)家門,也只是為了拿到修羅而已。
“你怎會懷疑他?”
金月言道,臉上笑意漸漸退去。